第4章

林家大小姐怒斥道：“一个小职员，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她高傲地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轻蔑。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低下头，不敢反驳。十年寒窗，名校毕业，到头来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个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指节因为紧握而发白，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董事们西装革履，目光如刀，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我能感受到他们眼中的不屑与怒意，但我依然挺直脊梁。

我低声陈述：“萧敬去世后，一直是顾总管理公司。这两年，他从未为自己谋求更多权力，只一心为公司。林家少爷遭到暗杀时，顾总还出国替公司谈合作。顾总没有动机，也不会做这种事。“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我知道这番话会给自己带来灾祸，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诬陷顾墨深。

老董事长听罢，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会议室的玻璃窗都似乎在颤抖。

他指着我，对顾墨深说道：“你好歹也是顾家的继承人，竟被一个下属挑唆！“说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

他摆了摆手，让人把我扶下去。“好好查查这个人，看看是谁派来的。“老董事长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我保住了顾墨清的清白。然而这种欣慰没能持续多久。

没想到，林大小姐当场报复。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

她指挥几个保安把我拖到地下停车场，关了一夜。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我蜷缩在角落，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时近时远。

那些人为了讨好她，折断了我的左手。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可怖，剧痛让我几乎窒息。

我痛到昏死过去，醒来时在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白色的天花板让人眼晕。

右手输着液，左手裹了厚厚的石膏。手臂的疼痛提醒着我昨晚的噩梦并非幻觉。

顾墨深坐在床边，替我盖好被子。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手还疼吗？“他声音沙哑，眼眶泛红。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

我摇了摇头，他处理好我的伤口，又赶去公司。我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每一步都走在钢丝上。

如今他举步维艰，我帮不上忙，绝不能拖后腿。看着他疲惫的背影，我心如刀绞。

他站在门口，回头看我：“阿晚，等我当上总裁，就带你去国外生活，咱们再也不回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重若千斤。

门外的风，吹散了他眼底最后一丝温柔。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却温暖不了这间冰冷的病房。

我深知，他是棋子，我也是。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我们都只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我们都身不由己，被权力玩弄。就像那些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冰冷无情。

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内心的痛楚。

他和萧敬一样，被架在高位上，替人办事，替人顶罪。这个位置，就像一把双刃剑，既是荣耀，也是枷锁。

我不知道他的结局，会不会和萧敬一样？这个问题如同梦魇，日日夜夜萦绕在我心头。

“阿晚，发什么呆呢？“白小悦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回过神来，机械地把桌上的文件收进抽屉里，仔细锁好。这些文件里，或许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我一人。落地窗外的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顾墨深已经坐上了总裁之位，即将和林家大小姐联姻。商业联姻，多么讽刺的词语。

曾说要带我远走高飞，如今却成了别人的未婚夫。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

真可笑。我自嘲地笑了笑，眼角有些发酸。

曾经的承诺，如同这封被撕碎的辞职信，要永远留在这间冰冷的办公室里了。碎纸篓里，白色的纸片像极了飘落的雪花。

公司里人人都在笑话我。茶水间里的窃窃私语，电梯里的指指点点。

年近三十，还只是个助理。这个年纪，别人早已经青云直上。

没钱没权没男人，真可怜。流言蜚语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我不以为意，只有白小悦拍拍我的肩膀：“阿晚，别听他们瞎说。“她是这办公室里唯一的温暖。

我冲她笑笑，刚忙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目眩。视线开始模糊，世界仿佛在旋转。

这些天，我总是这样。身体像是被掏空，连站立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眼前一阵发黑，许久才能缓过神来。我扶着桌子，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还没来得及去医院，林千雪就带着律师团闯了进来：“苏晚是吧？有点事要问你。“她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催命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