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要这么做吗？”
一个脾气暴躁、棕色头发的男人粗声粗气地问道，此刻他正皱着眉头，看着坐在长凳上戴着面具的少年。
方知歪着头，“要是你对此有意见，那在我们签合同之前就该跟我说。”
塞德里克瞪着眼，“我可不敢跟委员会的新派系首领争论！”
“可你现在似乎很乐意这么做啊。”方知冷淡地回应道，“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就都违约了，所以，忍着吧，要是你觉得我不懂自己在说什么，那就乖乖点头，等结束了就马上忘掉。”
塞德里克有些怀疑显然不相信一个态度如此的人能教好东西。
方知才不在乎智商不高的人的看法，所以直接无视。
他用大拇指朝身后一个身影指了指，“说实话，问题不在于我来教你，对吧？”
塞德里克把怒视的目光转向坐在长凳凳子上、胳膊撑在桌子上的金发女孩。
安娜莉丝看到塞德里克的眼神，灿烂地笑了笑，朝他挥了挥手。
塞德里克的怒视更强烈了，“她在这儿干嘛？”
“我也想说我想问同样的问题，但我们都知道，她就是想烦我们，给我们找麻烦。”方知语气平淡，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女孩。
安娜莉丝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对方知的话免疫了，她开心地笑着，双手托着下巴，甜甜的笑道：“别管我，你们继续，我只是对魔法很好奇。”
“这应该是讲制作工艺的。”塞德里克很是恼火。
“魔法物品制作，70%靠魔法，20%靠设计，10%靠构造。”方知一边说着，一边从次元袋里拿出一支钢笔，抛向空中，“联盟在实现独立前，一直是全纪元雅典娜神庙的一股势力，后来成了一个较小的帝国，她说我会讲到魔法，这没错。”
看到塞德里克看起来更烦躁了，他心中有了主意，于是耸耸肩，“反正她周二就走了，没必要这么紧张，就算她比你聪明，能回答我所有问题，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让你觉得自己不如她，没必要这么在意。”
塞德里克的眉毛抽动了一下，方知在心里暗笑，知道他上钩了，“拉把椅子过来。”
在过去一周里，方知身上“神秘”的光环淡了些，他似乎更自在地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方知不再抛钢笔，稍微挪了挪位置，以便能看到他们俩。
他拍了一下手。
“那么，什么是魔法？”
他们盯着方知，一脸茫然。
安娜莉丝显得很困惑。
“呃……我们在学校被问过这类问题。”
方知咧嘴笑了，“我知道，我就是逗你们玩呢。”
塞德里克难以置信地看着方知，而安娜莉丝则松了口气，庆幸不用回答那种无聊的问题。
方知用钢笔指着他们俩，“那么技能和法术的区别是什么？”
“一个是非魔法职业用的，另一个是魔法职业用的。”塞德里克说。
方知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不对。不是这个。”
这个男人皱起眉头，而安娜莉丝则若有所思。“一个是通过系统激活的，另一个不需要系统？”
方知用钢笔指着女孩，“那如果他们只有法术，要怎么探索偏远地区呢？附近没有方尖碑来借助系统的帮助。”
安娜莉丝惊讶地眨了眨眼，但方知耸耸肩。
“至少你比他更接近答案。”
他把钢笔指向一脸不满的塞德里克。
“简单来说，技能是一种能量模式，我这么说是因为根据技能不同，它可能是魔力、灵力或者魂力，有时候三种都是，法术则专门依赖魔力，但这并非它们区分的原因，因为——法术本质上也是一种技能。”
看到他们俩一脸困惑，方知解释道。
安娜莉丝问道，“那为什么有人会说法术而不是技能呢？”
方知回道：“只是为了更具体，法术是由魔法师和巫师施展的，并非所有魔法职业都用法术。魔法剑士使用低阶法术，但术士、萨满和召唤师根本不用法术，要是你看到他们使用法术，那他们就是混合职业。元素使也有点不同，因为他们只能使用自身元素的法术，而且不一定需要魔力回路。那是因为要想不借助魔力回路施展法术，你得在元素操控方面非常精通才行。”
他用指关节轻敲长凳，继续说道：“现在，魔力回路和魔法阵有什么区别——”
“魔法阵是大规模的半永久法术，魔力回路更临时，持续时间较短，威力也较小。”塞德里克迅速回答，开始表现出竞争意识，这样安娜莉丝就没机会回答了。
“你没说错，这也是大家普遍了解的区别。但我问的是它们的根本区别。”方知告诉他，“为什么你不能造一个非常大的魔力回路，或者一个非常小的魔法阵呢？”
他们俩都没说话，于是方知替他们回答了，“实际上，它们之间并没有本质区别，大的魔力回路就叫魔法阵，小的魔法阵就叫魔力回路。它们使用相同的符文和原理。”
他得到的是两人懊恼的表情作为回应，“但有一个特别之处，巫师可以施展魔法阵，魔法师不行，就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不行？”安娜莉丝问道，“如果它们使用相同的符文……”
方知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俩有没有听说过魔法师和巫师到底是怎么施展法术的？尤其是高阶及以上的法术。”
塞德里克皱起眉头，“我听说他们之间有区别，但除此之外我了解得不多。”
方知调侃道，“嗯，全纪元雅典娜神庙不想到处冒出新的魔法派系，所以他们对细节秘而不宣，帝国也是，那是因为如果没有指导就尝试成为魔法师或巫师，你很可能会爆体而亡，死状惨烈。”
他们俩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方知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魔法师相对简单些，他们用符文在横膈膜下方的魔力池内构建一个三维的‘符文模型’，他们通常使用元素符文，这就是为什么作为不能创造魔法阵的补偿，他们获得了极高的元素操控能力，在控制力上能与元素使相媲美，成为魔法师更容易，这就是为什么魔法教团的成员比巫师塔的成员更多。教团内不同的学派有不同的创建符文模型的方法，所以同一元素的魔法师，与其他魔法师相比，也会有不同的优势。”
方知放下钢笔，脱下右手手套，向他们展示自己平放的手掌。
他们好奇地看着，接着震惊地看到方知用魔力创造出闪烁的霓虹光线。
他大致用红蓝线条勾勒出一个简单的人类心脏形状，在手掌上方缓缓旋转。
塞德里克先开口了，“这是用魔法师职业还是巫师职业施展的？”
方知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都不是，对我来说，我用灵力操控周围的魔力，但除非你把属性点几乎精确地平均分配在智力和精神力上，否则你永远没有足够的能力用这种方式施展，这是元素操控，因为我所做的只是让幻象魔力呈现出特定的图像，这是幻象元素最基本的能力，它还没有产生诸如发热之类的效果。”
慢慢地，心脏从他手掌上飘起，悬浮在桌子中央上方，好让他们看得更清楚。
【可获得二级技能：高级幻象操控（中立）】
以后再处理这个。
“那么，巫师，”方知开始说道：“我肯定你们俩都听说过心脏回路。”
他们点了点头，于是方知继续说，“这可不是一种修辞手法。他们在心脏周围构建魔力回路。这种做法始于第一条龙被斩杀之时，那时龙之心的力量被揭示出来。不过，这并不会让巫师的魔力变得像龙一样强大，但能起到符文机器的作用，帮助他们施展法术。”
把它描述成一台原始计算器会更好理解，但他们肯定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方知指着心脏，一个全息的白色扁平圆盘在其周围形成，缓缓旋转。
圆盘中心是空的，形成一个环绕心脏的环：“虽然魔法师的符文模型可以有多种形式，但所有巫师心脏周围的结构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他们使用的符文类型，那么，什么样的巫师会有这样的心脏回路呢？”
“……难道不应该是一阶巫师吗？”塞德里克带着疑问说道，怀疑地挑起一边眉毛。
“不对。”方知笑着回答，这笑容让他皱起了眉头：“实际上，真正的巫师没有这样的回路，因为一阶心脏回路由三个魔力回路组成。”
这次他没有做手势，心脏周围的魔力回路上方和下方各形成了两个扁平环，直径大小相同。
每个环之间有一个小间隙。
方知指着幻象说，“这就是一阶巫师的心脏，他们同时构建这三个回路，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就无法施展法术。”
他们凑近去看投影。
旋转着的上下两个环，原本彼此稍微分开悬浮着，慢慢地向中间的环靠拢，然后停止移动。
接着看起来就像一个环，发出强烈的光芒。
方知指了指它：“符文需要对齐才能施展法术，如果你能把每个符文都背得滚瓜烂熟，并且具备一心多用的能力，能用魔力投射出施展一个低阶法术所需的上百个符文，那或许你不需要这个，但巫师能施展魔法阵而魔法师不能，原因很简单。”
他们惊讶地看着又有三个魔力回路聚拢，看起来像一个环，并向一阶心脏回路靠拢。
然后这个过程又重复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接着是第六次。
“这是六阶巫师的心脏。”方知告诉他们：“在这之前，巫师和魔法师几乎可以施展完全相同的法术，随着更多回路出现，可以增加另一层计算和复杂性。但到了七阶巫师，就可以施展魔法阵了。”
投影上出现了一个新的魔力回路，但这次它与原来的回路垂直，形成一个环绕心脏上下的环。
然后又出现了另外两个魔力回路，它们聚拢在一起，接着这个过程不断重复，总共形成了六个与原来垂直的巫师回路。
“这就是十二阶巫师的心脏，因为魔力回路不仅可以在垂直方向上让符文产生共鸣，在水平方向上也可以，所以巫师在法术中能够使用的符文和符文组合，比任何魔法师都要多得多，一位十二阶大巫师有36个魔力回路，每个心脏回路平均约有900个符文，那就有32400个符文可供使用。”
“但巫师的心脏回路和魔法师的符文模型仍然是在体内的，对吧？那他们要怎么对外施展法术呢？”安娜莉丝问道。
方知笑了：“这就是成为天才魔法师真正关键的地方，你需要让体外的魔力产生共鸣，这样它就能复制你魔力池内或心脏周围的符文，但要做到这一点，需要高度的精神集中和对正确符文组合的理解，而且要创造更复杂的法术，就需要多个魔力回路，这需要一心多用的能力，这就要求使用者聪明、学识渊博且精神力强大。”
而方知可以直接用灵力形成需要的符文，无需通过心脏回路或符文模型间接形成法术。
但通常情况下，人类的灵魂自身没有能力仅靠思维计算复杂的法术，而且很难集中注意力、排除干扰。
方知是个特例。
不过，他很少使用普通魔法，所以这能力对他来说有点浪费。
“那么，这对我有什么帮助呢？”塞德里克皱着眉头问道：“感觉好像没什么用——”
毫无预兆地，方知把手中的钢笔朝这个男人扔去，钢笔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塞德里克难以置信地盯着方知，揉着被砸的地方。
方知只是指着他说道：“当你计算刻有三阶巫师施展的中级法术的金属的魔力留存极限时，你会用什么三角魔力理论？”
塞德里克茫然。
于是方知转过头看向投影，专注于幻象，幻象分解成一阵白光消散了：“等你能不用我解释就能回答我的问题时，你才有资格抱怨我教的东西。我能看出来，你爷爷从没正式教过你魔法。”
地上的钢笔被他用灵力隔空捡起，又落回到手中。
塞德里克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但方知没兴趣去问原因。
相反，方知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如果法术是这样施展的，那什么是魔法技艺呢？”
“技能？”塞德里克嘟囔着。
方知平淡地看了他一眼：“这次你答对了，但它们不只是普通技能，真正的魔法技艺至少是初级技能水平，如果不是，那它可能无法让你突破三阶但这并没有解释什么是魔法技艺。”
安娜莉丝尴尬地举起手：“呃……如果我们可以借助系统变得更强，为什么人们还继续使用魔法技艺呢？魔法技艺是在这个世界被同化之前就创造出来的……”
方知仰头看着屋顶，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在系统内，有一个被动功能，能让你创造一条‘进阶之路’。这是一套严格组合的技能，所有技能都经过特殊调整，彼此间高度同步，最终让你获得一个非常特定的职业。拥有完整进阶之路的人，至少能获得一个远古稀有度或更高的职业。所有真正的魔法技艺都是完整的进阶之路，魔法技艺原本是利用能力对抗怪物的方法。它们被创造出来，是为了赋予类人种族与怪物相似的能力。”
他从桌子上下来，决定坐在一张凳子上：“公会政治和贵族政治通常让双方尽量保持距离。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方知问他们俩。
塞德里克皱起眉头：“是因为公会通常是平民势力吗？”
方知摇了摇头。
安娜莉丝插嘴道：“是因为公会不值得信任？”
方知则是说道：“我不知道你读的什么书，但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公会清楚，毫无疑问，几乎任何贵族势力都能轻易碾压他们，这是因为贵族拥有魔法技艺。”
看到他们好奇的表情，方知向他们解释道：“公会与怪物战斗，通过出售怪物部件获利，还经常雇人用这些材料为他们制作盔甲和武器，他们接受了系统通过杀戮赋予力量的设定，公会成员和平民战士的等级和阶位几乎总是比大多数贵族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