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夯实基础的中俄睦邻友好合作

2000年，普京出任俄罗斯联邦总统，开启了俄罗斯的“普京时代”，其间经历了 2008—2012年与梅德韦杰夫的“王车易位”，出任过 4年总理，之后2012年至今持续担任总统。就是说，这 20年中俄关系的历程，普京总统都是亲历者和关键决策者，并形成了一个连续的历史时段，为了表述的脉络更加明晰，本书以最重要的、重新确定双边关系性质的条约和声明划分时间节点，将“睦邻友好合作条约”的签订、“全面战略协作伙伴”“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的确立作为三个阶段，对双边关系的递进过程和内涵变化做以阐释。本节重点论述中俄睦邻友好合作的时间段，将对2012年“全面战略协作伙伴”确立之前的时期进行梳理。

一 《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成为双边关系稳定的法律基石

作为叶利钦时代最重要的外交遗产之一的中俄友谊，在普京执政之初就被全面继承并巩固了下来。2000年7 月，普京就任总统后首次访华前就强调，“中国确实是我们的战略伙伴。因此，我绝对相信，我们两国间的这种关系状况、这种关系质量在已经来临的世纪将会保持下去”[10]。2000年7 月18 日，普京在北京与江泽民主席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北京宣言》，首先明确了此前“通过的所有政治文件是两国关系得以良好发展的牢固基础”[11]，并表达了不断努力，将两国关系提高到新的水平的决心。

最能体现双边关系继往开来，在确保前期友谊发展成果的基础上，面向新时期开启新纪元的事件是《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的签订。2001年7 月，江泽民主席访俄期间，双方正式签署了共 25项条款的《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12]，用国际法框架下的法律形式确定了双方友好合作的性质，用法律形式规定了双方维护友好合作的权利与义务，这是确保双边关系的最具效力的约束手段。条约的签订一方面以法律形式固化了双方合作交往的前期成果，另一方面则是对开启友好合作新阶段做出了“刚性”的法律护航，以细化的条款规定了双边关系要继续深入发展，从而具有重大而深远的历史意义。

条约把之前双方最重要的、最具原则性的协议内容进行了归纳和总结，此次以法律的形式彻底固定了下来。其中，第一条“缔约双方根据公认的国际法原则和准则，根据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的原则，长期全面地发展两国睦邻、友好、合作和平等信任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第三条“缔约双方相互尊重对方根据本国国情所选择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道路，确保两国关系长期稳定发展”，第十一条“……反对任何以武力施压或以种种借口干涉主权国家内政的行为，愿为加强国际和平、稳定、发展与合作进行积极努力……”可谓是对前十年关系顺利发展背后的关键要素的精准提炼。为此，双方在条约签订的同时还发布了《中俄元首莫斯科联合声明》[13]，对条约进行了全面的解读。声明指出，两国元首对 21世纪双边关系的发展前景做出了长远规划，条约“是两国关系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标志着双方关系进入一个新阶段。条约作为指导新世纪中俄关系发展的纲领性文件，在总结历史经验的基础上，概括了中俄关系的主要原则、精神和成果，将两国和两国人民‘世代友好、永不为敌’的和平思想用法律形式确定下来”。而且双边关系的限定范围是“两国的友好关系是建立在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国基础上的新型国家关系”。这是基于对世界安全体系高度负责的面向未来的新的大国间关系的探索，不仅有利于对既有不合理的旧的国际秩序进行调整，也是对冷战后国际体系中各国家主体如何构建关联新范式的重要实践。

《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在相互安全保证方面做出允诺，“缔约双方在其相互关系中不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也不相互采取经济及其他施压手段，彼此间的分歧将只能遵循《联合国宪章》的规定及其他公认的国际法原则和准则，以和平方式解决。缔约双方重申，承诺互不首先使用核武器和互不将战略核导弹瞄准对方”（第二条）,“缔约双方满意地指出，相互没有领土要求，决心并积极致力于将两国边界建设成为永久和平、世代友好的边界……”（第六条）,“缔约双方将根据现行的协定采取措施，加强边境地区军事领域的信任和相互裁减军事力量……”（第七条）,“缔约双方不参加任何损害缔约另一方主权、安全和领土完整的联盟或集团，不采取任何此类行动，包括不同第三国缔结此类条约。缔约任何一方不得允许第三国利用其领土损害缔约另一方的国家主权、安全和领土完整。缔约任何一方不得允许在本国领土上成立损害缔约另一方主权、安全和领土完整的组织和团伙，并禁止其活动”（第八条）；在深化合作方面，条约规定了“缔约双方将利用并完善各级别的定期会晤机制，首先是最高级和高级会晤，就双边关系和共同关心的重要而迫切的国际问题定期交换意见、协调立场，以加强平等信任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第十条）,“……开展经贸、军技、科技、能源、运输、核能、金融、航天航空、信息技术及其他双方共同感兴趣领域的合作，促进两国边境和地方间经贸合作的发展，并根据本国法律为此创造必要的良好条件。缔约双方将大力促进发展文化、教育、卫生、信息、旅游、体育和法制领域的交流与合作……”（第十六条），以及其他条款中的司法、反恐、环保等深化合作的措施，为进一步全面深化合作打开了政策空间；在国际合作领域，条约中认为，“缔约双方将加强在联合国及其安理会和联合国专门机构的合作。缔约双方将努力增强联合国作为由主权国家组成的最具权威性和最具普遍性的国际组织在处理国际事务，尤其是在和平与发展领域的中心作用，确保联合国安理会在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领域的主要责任”（第十三条）,“缔约双方反对可能对国际稳定、安全与和平造成威胁的行为，将在预防国际冲突及其政治解决方面相互协作”（第十一条），为此双方将“共同致力于维护全球战略平衡与稳定，并大力促进恪守有关保障维护战略稳定的基本协议。……将积极推动核裁军和裁减化学武器进程，促进加强禁止生物武器的制度，采取措施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及其运载工具和相关技术的扩散”（第十二条），同时针对周边地区将“大力促进加强两国周边地区的稳定，确立相互理解、信任和合作的气氛，推动旨在上述地区建立符合其实际的安全和合作问题多边协作机制的努力”[14]。

对于条约的签订，双方的领导人都给予了高度评价。江泽民主席指出：“ 《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总结了发展中俄关系最主要的方针和原则，核心的思想就是：在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国的基础上，发展两国的长期睦邻友好和互利合作，将两国世代友好、永不为敌的和平思想和永做好邻居、好朋友、好伙伴的坚定意愿，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下来。这是指导两国关系长期健康稳定发展的纲领性文件。”[15]普京总统在评价时，重点强调了条约是“非常重要的、可以在长期内调节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之间关系的文件”，是“世纪条约”，是“基础的条约”,“因为它确定的是中国和俄罗斯作为友好国家在我们合作的基本方面彼此相互协作的原则”[16]。签订后的第二年——2002年江泽民主席在会见普京时再次总结：“两国关系从相互视为友好国家，发展建设性伙伴关系，直至确立战略协作伙伴关系，连续上了三个大台阶，所有这些成果集中体现在我们去年签署的《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中……要充分挖掘《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对推动双边关系发展的巨大潜力，继续全面落实这一条约，确保我们永做好邻居、好伙伴和好朋友……展望未来，我们两国应遵循《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的原则和精神，致力于不断巩固和发展睦邻友好合作关系。这是我们两大邻国的唯一选择，是两国人民的共同心声，符合当今世界和平与发展的时代潮流和中俄双方的共同利益。”[17]中俄两国领导人对条约的重要意义有着一致的认知，即这是规定双边关系的基础性条约，一方面，锁定了来之不易的友好合作成果；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打开了面向新世纪双边关系进阶的大门。

二 落实《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夯实友好合作基础

定期高层互访与扩大合作领域是双方以条约形式固定下来的既定计划，有借于此，中俄关系在这一时期的进展以平稳有序而又不失高效为主要特征。尤其是在双方领导人都有更替的情况下，双边关系保持了顺畅过渡，不仅没有出现反复，而且一直延续了向好向前的势头，并不断取得了新的成果。

2002年年底普京总统访华，正值双边关系确立十周年之际，也是中方领导人即将换届之时，因此双方都认为有必要对双边关系做出一个阶段性总结。12 月2 日，双方发表了长达4800 字的《中俄联合声明》，对十年历程与未来展望做出了翔实的总结与规划。声明开宗明义指出，“深化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之间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符合两国和两国人民的长远利益，是唯一正确的历史选择”,“ 《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一年来的实践充分证明，该条约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为两国睦邻友好关系健康稳定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条约是确保双边关系不断发展的纲领性文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它为深化两国全面战略协作开辟了新前景”。

声明随后列举了诸多领域的具体合作计划，充分展示了双边合作内容开始有了诸多明确指向的充实。如在经济领域，声明中细化了合作方向，对改善贸易结构、提高市场准入、完善政策环境、扩大服务贸易等都提出了要求，并且在这次声明中，针对双方关注的焦点——能源和加入世贸组织都专门予以提及。双方“考虑到能源合作对双方的重大意义，两国元首认为，保证已达成协议的中俄原油和天然气管道合作项目按期实施，并协调落实有前景的能源项目，对确保油气的长期稳定供应至关重要”,“双方同意，俄罗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对其作为世界经济贸易共同体平等成员融入世界经济体系具有特别意义”。针对恐怖主义，声明单列了第五章，双方认同“车臣和‘东突’恐怖分裂分子是国际恐怖主义的组成部分，世界各国应予一致谴责和共同打击”,“解决这些问题不应采取‘双重标准’，打击恐怖主义必须依靠所有国家的共同努力。为此，中俄决心在双边和多边基础上，有针对性地采取必要的切实步骤，以严厉打击一切形式的恐怖主义”。在国际多边平台层面，双方首先肯定了上合组织的有效性与长远潜力，其次具体就东亚安全、中亚稳定、东盟合作、朝鲜半岛、中东地区、国际组织等热点与关切地区进行了双方共同愿景的表述，这也是双方首次在联合声明中做出如此全面的阐释。2002年的《联合声明》全面总结了两国关系 10年的发展历程，制定了进一步发展和加深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计划，确定了两国未来发展合作的方针和重点领域。

2003年5 月26 日起，胡锦涛主席对俄罗斯进行国事访问，开启了中俄关系的第二个十年。访问期间，胡锦涛主席出席了在莫斯科举行的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第三次峰会，参加了圣彼得堡建市 300周年庆典活动。两国元首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联合声明》，胡锦涛主席还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发表了题为《世代睦邻友好，共同发展繁荣》的演讲。虽然是首访俄罗斯，但这次会晤是在轻松的气氛中进行的，两国元首还进行了“二对二”的偕夫人家宴，显示出了双方的交往已经具备深厚积淀，互信与友谊已经发展得非常牢固。在这次的联合宣言中也同样体现出了双方这种高度互信，以及将持续深化战略协作关系的新十年的坚定态度，要在继承前一代缔结的友谊果实基础上，再发友谊新枝。新的声明在2002年全面规划的基础上，突出强调了“无论国际风云如何变幻，深化中俄睦邻友好、互利合作和战略协作伙伴关系，都将是两国外交政策的战略优先方向。双方愿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共同努力开创中俄关系发展的新局面”之决心，并要在各个规划领域迈出实质性步伐。

2004年之后，中俄两国在联络机制化的前提下，通过首脑互访、总理会晤、多边场合沟通等形式保持了密切的联系与协作，双边的政治合作水平不断稳步提高，经济技术合作日益扩大，人文交流渐趋深入。其中 2004年，普京总统连任后访华期间，两国签署《中俄联合声明》，并批准了《〈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实施纲要》，开始把条约的贯彻以每三年为周期加以规划和落实，切实推动了合作的深入。同时两国还签署了《中俄国界东段补充协定》，对东部边界谈判的解决做出了实质性的促动。2006年与 2007年，双方互设“俄罗斯年”与“中国年”活动，探索了促进广泛领域合作的一条有效途径，双方的多领域合作呈现出了日益繁荣的景象，而这些成果的取得则来源于十年来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双方在 2007年的联合声明中着重指出，“中俄建立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十年来，双边各领域合作发展顺利，给两国人民带来实际利益。继续全面加强中俄合作符合两国最高国家利益，有利于维护亚太地区及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在此期间，2005年 7月，时值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 60周年和联合国成立60 周年之际，中俄两国元首在莫斯科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21 世纪国际秩序的联合声明》这样一份关乎全球发展与合作前景的重要文件，详细阐述了双方对于 21世纪国际体系与国际行为准则的共识与期许。此次声明是以 199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世界多极化和建立国际新秩序的联合声明》为基础，中俄两国面向 21世纪的全球问题表明共同态度，是双方在国际体系领域合作中继往开来的标志性事件。相对于1997年的联合声明，2005年的联合声明一脉相承的观点在于总体判断（处在历史性变革期）、实现原则（公正、合理、平等）、实现手段（维护联合国权威）与安全架构（军控、裁军与防扩散）之上。而最明显的区别则主要集中于两点，其一是对呼啸而至的全球化的看法，双方都认为，全球化的正面意义显而易见，但在全球化进程中，不合理的旧有国际经济秩序与其背后的不平等状态导致了全球化出现了诸多严重问题，“全球化的发展很不平衡，发达国家和地区与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差距拉大”，为此必须约束优势方的滥权行为，“应加强国家间和地区间的协调与互利合作，消除经济关系中的一切歧视，缩小贫富差距，通过扩大和深化经贸、科技交流促进共同繁荣”,“国际社会应制定全面和广为接受的经贸体制，其途径是平等谈判、摒弃以施压和制裁迫使单方面经济让步的做法、发挥全球和地区多边组织机制的作用”。其二是呼吁要尊重世界文化和文明的多样性，尤其在“9·11”事件的背景下，不应强化对不同文明与制度的压制与干涉，“多样性应成为相互充实而不是相互冲突的基础”,“当今世界的主流要求不是搞‘文明冲突’，而是必须开展全球合作。应尊重和维护世界文明的多样性和发展模式的多样化。各国历史背景、文化传统、社会政治制度、价值观念和发展道路的差异不应成为干涉别国内政的借口”。由此可见，共同致力于维护全球政治生态多样化与经济发展可持续化是联合声明的突出主张，也是在 21世纪的历史转折关口两国战略协调后所作出的一致利益申明。这其中坚定捍卫自身发展道路的精神内核对后来的国际关系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梅德韦杰夫出任总统后，中俄关系继续向前推进。2008年 5月梅德韦杰夫刚刚当选即访问中国，并在北京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重大国际问题的联合声明》[18]，这项声明对1997年4 月23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世界多极化和建立国际新秩序的联合声明》和2005年7 月7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 21世纪国际秩序的联合声明》做出了总结性概括，对双边关系在国际合作领域的共识与相互支持做出了全面的释义。2008年的联合声明有着重要的事件背景，2007年慕尼黑安全会议中，普京总统发表了尖锐批评美国和西方国家的演讲，被视作俄罗斯外交政策的“重大转向”。普京批评道：“国际关系中出现无节制的过度使用武力倾向，美国在所有领域都跨出了自己的国界。这非常危险：从此无人会有安全感，因为没有人能躲在国际法的石墙后寻求庇护”,“因美国单边主义行为触发的不安全感正在鼓励许多国家开始寻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导致核武军备竞赛”[19]。慕尼黑演讲是对当时甚嚣尘上的单边主义的严厉回击，同时也是俄罗斯更大力度内省自我发展道路、反思国际体系建构的一个重要事件与时间节点。与此同时，中国也面临着西方国家对暴恐的双重标准与发展遏制的持续压力。共同的利益与互助协作的精神在2008年的联合声明中有着鲜明的体现。

首先，相较于前述两次声明的相对“中性”的总体国际局势定性，这次文件的第一条就明确提出对单边主义的批评，“世界多极化趋势不可逆转……同时，在世界上单边主义和强权政治依然存在，民族和宗教矛盾引发的局部冲突此起彼伏，全球经济失衡加剧，新威胁、新挑战层出不穷”；其次，声明中突出强调了反恐应摒弃双重标准，“国际社会应以《联合国宪章》和公认的国际关系准则为基础，在多边框架内共同打击恐怖主义”；在国际安全领域，声明此次重点针对强权做派提出了批评，“不能以一些国家的安全为代价，保障另一些国家的安全，包括扩大军事政治同盟。双方强调，必须充分尊重和照顾有关国家的利益和关切”,“双方认为，建立全球导弹防御系统，包括在世界一些地区部署该系统或开展相关合作，不利于维护战略平衡与稳定，不利于国际军控和防扩散努力，不利于国家间互信和地区稳定”；在文明文化层面，双方着重指出，人权既有普遍意义，也有个性差别，不应成为政治打压的工具，“各国有权根据本国国情促进和保护人权。在人权问题上，各国应在主权平等和不干涉内政的基础上，通过对话与合作消除摩擦，反对将人权问题政治化和搞双重标准，反对借人权问题干涉别国内政，推动国际社会以客观和非选择性方式处理人权问题”。2008年的联合声明是梅德韦杰夫就任总统后首次访华时签署的，这一改双方新任领导人首晤时签署更具全面意义的元首联合声明的惯例，而是仅就国际事务进行了共同表达，这在很大意义上表明了双方共同面对外部世界压力的迫切性，是双方对于全球体系处于重大变化的历史时段的共同反应，同时仅发表国际事务声明也从侧面体现出双边关系的稳定顺畅，并已经进入准“程序化”的阶段，这是步入良性循环的重要特征。

2009年，在国际金融危机爆发的背景下，《中俄元首莫斯科会晤联合声明》着重就双方对危机的态度、应对与合作做出说明，体现了在共同面对危机的情况下，双边关系的强劲韧性，合作及其领域不仅没停滞和萎缩，而且呈现出了更加广泛且紧密的态势。在这一时期，经历了各种考验的双边关系，其内容的广度与深度都得以大幅提升，以至于原有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概念框架对新进展、新情况越来越难以实现全面的释义与涵盖，双边关系面临着继续向上突破的客观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