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審李福
- 穿越之我在宋朝当法医
- 小李不失小礼
- 2416字
- 2025-04-26 19:31:23
衙役飛奔回公堂,將停屍房內的驚人發現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了王推官。
「什麼?窒息扼死?死後傷?」王推官聽得霍然站起,臉上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他辦案多年,還從未聽過如此離奇的驗屍結論。他下意識地看向堂下臉色慘白的李福和哭聲漸止、一臉茫然的李夫人。
「大人!這……這不可能!他胡說!他一定是想脫罪才編造謊言!」李福驚慌失措地大喊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篤定。
王推官面沉似水,目光如電般掃過李福:「是真是假,自有公斷!來人!」
「在!」兩旁的衙役應聲而出。
「將李福,暫時收押,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探視!」王推官果斷下令。既然案情出現重大轉折,作為關鍵人證(現在看來更像是嫌疑人)的李福,絕不能讓他有串供或逃跑的機會。
「是!」衙役立刻上前,將癱軟在地、口中兀自喊冤的李福拖了下去。
李夫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一時忘了哭泣,只是喃喃道:「窒息?怎麼會是窒息……老爺他……」
王推官定了定神,重新坐下,對剛剛回稟的衙役道:「速去停屍房,將林辰、張捕頭和趙仵作一併喚來!本官要親自聽他們細說!」
「遵命!」
不多時,林辰、張勇和趙老蔫三人來到了公堂之上。林辰的手銬已經被張勇暫時解開,以便他行動,但身邊仍有兩名衙役寸步不離。
「林辰,」王推官的目光落在林辰身上,複雜難明,「你且將方才在停屍房的發現,以及你的判斷,詳細說來。」
林辰躬身一禮,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條理清晰地將自己的發現一一道來:「回大人。小人奉命查驗李員外遺體,首先發現死者口唇青紫,鼻腔有細微泡沫,眼結膜下有針尖大小的出血點,此乃窒息死亡的典型體徵。」
他頓了頓,繼續道:「隨後,小人清理了死者頸部血污,發現其左右兩側頸部,靠近下頜角處,均有明顯的、對稱的皮下出血,形態符合被人用雙手猛力扼掐所致的指壓痕。這進一步印證了窒息死亡的判斷。」
「至於仵作之前認定的致命傷——後腦鈍器傷,」林辰語氣平靜卻擲地有聲,「小人仔細查驗後發現,該創口邊緣的頭皮組織生活反應微弱,顱骨雖有骨折,但程度不足以瞬間致命或造成大量失血。因此,小人判斷,此傷極有可能是死者在窒息瀕死或死亡之後,才被人為補上,意圖掩蓋真實死因,混淆視聽。」
他每說一點,堂上眾人的臉色就凝重一分。趙老蔫站在一旁,雖然有些尷尬,但此刻也不得不點頭承認:「大人,林……林公子所言不虛。老朽之前確實疏忽了頸部的細微痕跡,對後腦傷口的生活反應也判斷有誤。死者確有明顯的窒息體徵,頸部扼痕亦是清晰可見。」
有了仵作的印證,林辰的結論更具說服力。
王推官深吸一口氣,消化著這驚人的信息。如果林辰是對的,那麼李福的證詞——所謂的目擊林辰用鈍器擊打李員外後腦——就完全是徹頭徹尾的謊言!他不僅做了偽證,甚至可能參與了殺人後的佈局!
「張捕頭,」王推官轉向張勇,「你怎麼看?」
張勇抱拳道:「大人,林公子的發現合情合理,且有趙仵作印證。卑職認為,此案必須重新審視!李福的證詞已不可信,他定然隱瞞了真相,甚至直接參與其中!卑職請命,立刻提審李福!並派人再次勘查案發現場——李員外書房,尋找扼頸窒息的相關證據!」
「準!」王推官斷然道,「張捕頭,現場勘查之事交給你,務必仔細!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特別是尋找可能造成扼頸的環境,以及是否有搏鬥痕跡!」
「卑職遵命!」張勇領命,立刻點了幾名精幹的衙役,匆匆離去。
王推官目光轉回林辰:「林辰,你既能從屍身上發現如此關鍵的線索,想必對案情也有自己的推斷。你認為,真兇是誰?為何要殺人?又為何要嫁禍於你?」
林辰沉吟片刻,謹慎地回答:「大人,小人目前掌握的線索有限,尚不敢妄斷真兇。但有幾點可以肯定:一,兇手極可能是死者身邊之人,至少是能輕易接近書房,並與死者發生近距離接觸之人。二,扼頸殺人,通常帶有強烈的情緒因素,或許是仇殺,或許是激情殺人。三,兇手殺人後,費盡心機佈置現場,偽造鈍器傷,並指證小人,顯然是早有預謀,或者是在極度恐慌下試圖找一個替罪羊。小人恰好因……嗯,因路過李府附近,形跡可疑,便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他巧妙地將原主可能的不軌企圖(偷竊)模糊為「路過」,避免引火燒身。
王推官點點頭,林辰的分析十分中肯。他再次看向李夫人:「李夫人,你丈夫平日可曾與人結怨?家中下人之中,可有行為異常,或與你丈夫素有嫌隙者?」
李夫人早已被這連番變故嚇得六神無主,聽到王推官問話,才恍惚回神,努力思索著:「怨……怨家?老爺他為人是有些嚴厲,生意場上也得罪過人……但要說深仇大恨……好像也沒有……家裡下人……福兒(指李福)跟了老爺十幾年了,一向忠心耿耿……還有管家老王,廚娘張媽……他們……」她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就在這時,被收押的李福再次被帶上堂來。這次沒有了之前的囂張,他臉色灰敗,渾身癱軟,顯然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
「李福!」王推官驚堂木一拍,聲色俱厲,「你可知罪?!」
李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小的……小的冤枉!小的真的沒有殺人啊!」
「哼!還敢嘴硬!」王推官怒道,「林辰已在屍身上發現扼頸痕跡,證明李員外乃窒息而死!你之前所說,親眼目睹林辰用鈍器行兇,純屬一派胡言!你膽敢在公堂之上作偽證,誣陷良善,已是重罪!若再不從實招來,包庇真兇,定將你大刑伺候,絕不姑息!」
衙役們的水火棍頓時往地上一頓,發出沉悶的響聲,更添威壓。
李福嚇得魂飛魄散,看了一眼旁邊面色冷峻的林辰,又看看怒不可遏的王推官,心理防線瞬間崩潰。他痛哭流涕,顫聲道:「大人……大人明鑑!殺……殺人……殺人真的不是小人幹的!是……是……」
他猶豫著,似乎在顧忌什麼。
「是誰?快說!」王推官追問。
李福猛地一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抬頭指向一直站在旁邊、同樣臉色發白的另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是……是他!是賬房周先生!是他掐死老爺的!小人……小人只是幫他……幫他佈置了現場,拿了玉佩……」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三十多歲、戴著瓜皮帽、留著八字鬍、看似文弱的男子,正是李家的賬房先生周明。此刻他臉色煞白,眼神驚恐,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