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黄苟止不住的惊叹了。这么美的地方,对于久处闹市的他,可说是生平仅见。一座座石林,构成奇特景观。“梁祝相会”“金鸡叫天”“双龙入海”“神龟摆尾”“迎客樱”每一个景,每一木一草,都点缀得无不恰到了处。美不胜收。黄苟忙支起画板,作起画来。
这时,两对来乃古结婚的新人映入他的眼帘,两对新人在草坪上飞舞着,跳跃着。彩裙飘飘,树影幽幽。黄苟忙用相机把这精彩的瞬间照了下来。忽然,两位新娘同时抛出手中的喜花,一束飞向黄苟的画板,黄苟顺手接住。另一束则直奔不远处的周咸怀里,两对新人冲她们摆摆手,笑了笑,向角斗场走去。
汤淡这时过来道:“黄苟,快,快,今天角斗场有斗牛斗羊比赛。”
黄苟忙跟汤淡向角斗场走了过去。他要好好拍几张照片。现在已经几乎没有画斗牛的了。用这个题材作画,即新颖,又有古意。
汤淡顺手从地上捡了几个小果果,道:“考考你,晓得这个是什么吗?”
黄苟道:“不晓得,这个果子好吃吗?”蓦地一声轻笑,黄苟回首,只见周咸在抿嘴窃笑,因道:“周小姐在笑什么?”
汤淡道:“当然是笑你了。这叫苦楝果,是洗衣物用的。”
“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大自然真是奇妙。”黄黄苟感叹着。
众人说着话,已到了角斗了角斗场,说是角斗场其实是一小块盆地。两头膘肥体壮的大公牛在这个石坳的草坪地里顶斗起来,在主人的呦喝下。不断玩命的攻击着。黄苟不失时机的按下一个个精彩瞬间。十几分钟后,那头黑色的公牛,终于顶不住受不住对方的攻击,败走“麦城“向山头逃去。好死不死的,恰巧向周咸俯冲过来。卒不及防之下,周咸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地向右倾斜过去,在侧的黄苟伸手把她揽住,关切地对上她慌乱的眸子。温香软玉在抱的感觉,真的很奇特。两人的心,没来由的碰撞了一下。周咸仿佛觉得,这种碰撞,似曾相识,她的心,是否也曾为某个人敞开过呢”大公牛自她脚侧俯冲而过。
白圭见状,急忙道:“周咸,快把红衣脱了。”
闻言,猛烈醒悟的周咸,忙把红西服捋下来,抛向一旁。大公年果然不再向她冲过去。牛的主人赶了过来,遏制住他的肆虐。向周咸道了歉。
汤淡拾起西服,交给惊魂甫定的周咸,柔声道:“谢谢,我没事了。”除了被踩了一蹄的右脚,有点火辣辣的痛以外,别的真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周咸接过西服,蓦地,她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汤淡手腕上一条链表。链上镶满了各色的小碎钻精致女式表。好熟悉的感觉。仿佛她也曾经拥有过。
注意到她表情的汤淡,忙道:“周小姐,你认识这块表。”
周咸“奥”了一声,道:“好精致的表,大概在那里见过。一定很贵吧!”
“我也不知道。这个表,本来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的男友送她的定情之物。后来她的男友移情别恋,一气之下,她就给了我。”从周咸茫然的神色里,汤淡实在是观察不出什么。
周咸定了定神,“现在该到进洞的时候了。”举起喇叭:“各位游客注意了,想进洞参观的游客,请到这边领火把。”
看着远去的倩影,黄苟道:“不是有手电筒吗?为什么用火把?“
汤淡瞟了他一眼:“这你就不懂了。乃古石林的洞,是很深的。而且越往里,空气越稀薄。如果火把到一定深度的时候灭了,说明氧气不够了,不能再往里走了。我们也去领火把吧!”
洞中又是另一番天地了。壁身是溶溶的岩浆石。化身成千姿百态。光顾着看奇景奇观的黄苟突然一个趔趄,差点俯身在地。幸好周咸,汤淡眼明手快,一左一右扶着他。“黄先生,小心你脚下的石笋石花。”周咸恬静地笑道。
黄苟这才发现地上的奇“芭”异“草”又浪费了一个胶卷去拍。一行人渐行渐深。突然,有一游客指着岩上叫道:“看,燕窝。”众人用火把照去。果然有不少燕窝在岩顶上。不知是光亮,还是吵闹声,惊起了窝里的燕子,翩翩向飞去。最前面的一人,火把匆暗忽明,摇曳不定。
周咸道:“氧气不够了,各位游客请回吧!看好了,有没有掉队的。带孩子的,请领好自己的孩子。”边说边引着众人向洞外走去。
泼水节这天,喧闹了一整天。小伙子身上都湿漉漉的。村民们仍然意犹未尽。又举行土篝火晚会。饭后,周咸便被美得阿妈给撵到晚会上。周咸心知阿爸阿妈是想让她觅得如意郎。可是她和这里的人,就是好像格格格不入。心中不禁苦笑。
“阿咸”看到懒懒地倚在树干上的周咸,黄苟走了过来。
周咸心道:“谁允许你这么叫了。”因道:“原来是黄先生,怎么没见汤小姐。”
“她是今晚的主角呢?一会儿有她的独唱。”
周咸侧首道:“你是她的守护神吧!”
“守护神?”黄苟没有反应过来。
周咸又道:“我们这管男朋友叫守护神,意思是守护这个女孩宁静和谐幸福的一生。”
“原来是这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来纯卒是了找灵感,好作画。”
周咸奇道:“那你在车上时,为什么不说明。你该不会是个花心人吧!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黄苟急忙道:“不是的,你想,如果让寨里的人知道她把不是男朋友的人带回家,会怎么看她?对她的名誉又是怎么样的伤害。”
“可是你不否认,谁还敢追她。”周咸不太认同。
“你认为像她这么好条件的女孩,会在这里找朋友?除非她出去时,已经有了倾心的对象。似乎好像没有。否则白叔也不会这么问了。外面追她的人很多。我也想追她的。可惜伊人不来电,我也只好投降。”黄苟上前两步,又替她捋了捋额前的乱发:“不好,我想,我碰到我的真命天子了。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了。”
“找到了什么?”周咸奇道。
“找到了一生痴爱。”黄苟突然俯耳道:“就让你作为我一生想要守护的人,好吗?”
周咸俏脸飞红:“你越发没正经了。”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怦怦乱跳。
“各位乡亲,很高兴赶上这一年一次的盛会。现在,我为大家唱一首:“是你”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汤淡缓缓唱了起来。
‘深深的忧,浓浓的愁。紧锁的眉。谁能让我释怀。再展笑颜,沐浴春风。享受爱的时光。你的肩,是我今生唯一的依恋。每一个灿烂的阳光啊,都是因为有你和我。每一次风和雨啊!我们共同经历。笑把深愁泪水,浇灌你心田。开出幸福的花。相思的债,苦苦涩涩。细细的品,慢慢的尝。转身前的一句‘再见’。让我痛彻心菲。谁让我愁肠百结,是你,是人,都是你,叫我如何把你忘啊!“
随着歌声,周咸的眉蹙了起来。多熟悉的旋律啊!“笑把深愁泪水浇灌你心田,开出幸福的花啊!想思的债,苦苦涩涩。细细的品,慢慢的尝,转身前的一句再见,让我痛彻心扉。”
“你也会唱?”黄苟听她低喃,不由大奇:“噢!……你,你恢复记忆了。你还记得穆清风和翁美颜了吗?”
听到穆清风和翁美颜的名字,周咸神情骤变。霎那间,往事似乎一点一滴的一齐拥向脑海。时空会倒流吗?捂着头道:“我的脑子真是痛得要命。你到底是谁?我的一切,你似乎都知道。甚至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
“是阿淡告诉我的。她说她们黑天鹅H4+1组合里,最有实力的作词作曲家,就是你……燕来宜。唱得最好的,是翁美颜。士行翩精于鼓击器。甄如铁精于二胡。杨琴。而她什么也不会,滥竽充数。‘
“其实阿淡的琵琶弹得最好,由其舞姿,更是学院里无人能及的。”周咸忽又“咦!”了一声,“不是黑鸭子乐队吗,怎么又成黑天鹅了。让我想想。……本来我和阿淡,美颜,土行翩组成了一个黑鸭子组合。因为我们是四个人,黑字的汉语音第一个大写字线是H。所以又叫H4组合。后来阿翩的男友,阿铁也加入了我们,因为他是唯一的一个男生,又是编外的,所以又叫H4+1组合。……民族音乐学院的同学管我们叫黑天鹅乐队。毕业后,,我们到歌舞厅去表演,老板不喜欢黑鸭子这人称号,我们索性就改成了黑天鹅乐队。……大概是这样吧!”
“看样子,你都想起来了。”黄苟忘形地握住她的香肩。
周咸茫然地摇摇头,道:“我现在思绪好乱,怎么会这样子,乱糟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阿淡。”
黄苟回头,只见汤淡果然缓步走了过来。“阿苟,你跟来宜说了些什么?她怎么走了了呢?是不是你气她了。你要是欺负她,我要吵饶你。”汤淡始终认为周咸就是燕来宜。
黄苟一惊,这才发现燕来宜走了。
“我看你们聊了挺长时间,都聊了些什么?”
“聊了一下你们黑天鹅乐队的事。”
“她感兴趣吗?有没有回想起什么?”
“我想,她应该恢复记忆了。”
“什么?”汤淡愣住了。“明天我们得早点找到她,否则,如果她溜掉的话,就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说,她还会溜掉。”黄苟急切地抓住她的玉臂。
“你怎么了。捏得我好痛。”汤淡蹙了一下峨眉。黄苟歉然地松手。
“我太了解她了,她既然可以为穆如清死过一次,难保她不会再溜掉。独自疗伤”
“我怎么会让她一个独自疗伤。我会尽快冶愈她的伤口。”黄苟坚定地道。
汤淡神情一变,颤了一下娇躯:“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我已经找到了,她会是我今生的最爱。我是不会放手了。”黄苟得意地道。
“那么,我呢?”
黄苟这才发现她眼中莹莹的泪光。“你怎么了?”似乎明白了什么,道:“阿淡,如果我有些什么地方,让你误会的话,请你原谅。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一直是拿你当妹妹看的……”
“不用说了”汤淡转过身,“老掉牙的剧情,酸掉牙的台词。一切还是明天等找到来宜再说。你能不能冶愈她的伤痛,这谁也不知道。”黄苟默默地随着她,回到那座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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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淡”次日一早,周咸刚出门,就发现汤淡和黄苟就站在不无处。
“来宜!”汤淡上前把她轻拥入怀“我知道你恢复记忆了。我太高兴了。……不要再逃避了好吗?我们大家都很想你。”黄苟识趣地没有上前。
“昨天想了一晚上,一点一滴的,终于把以前的事情,都想了起来。”周咸有些哽咽道:“她们……都还好吗?”
“什么好不好的。你走了以后,黑天鹅解散了。再也没有H4+1了。意大利大拐子终于拐走了土耳其大骗子。两个人去苏杭渡密月去了。”
周咸盈盈笑道:“翩翩和如铁,终于结束了爱情长跑,这是件好事。”
“是啊!这对欢喜冤家,不知害我们绞尽多少的脑汁。我们可不要忘了向他们讨回营养损失费。”
“那是一定的。这趟密月这旅,一定让我们错失了很多精彩镜头。你呢?现在怎么样。认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穿上傣家衣服佩上银制服饰,会这么好看。”似有意,还是无意,两人都避免谈起穆清风和翁美颜。
“我是傣家的女儿嘛!我在仁爱路开了一家餐馆。混口饭吃吧!阿苟是我的老顾客。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认识了。”阿淡看了看黄苟一眼。
周咸道:“我还要上班,咱们边走边谈吧!”汤淡向黄苟招招手,示意也跟上来。
周咸试探地道::“你……喜欢他吗?“
汤淡道:“有点吧!……可是,昨天他跟我说,他喜欢的是你。“
“这是什么话?我最讨厌三心二意的男人了。我吃的苦头还不够吗?我实在不想再让自己掉进去了。更何况去抢别人的男友,还是你的男友。“周咸愤然道。
“这怎么是抢呢?全是我自作多情罢了。现在,送给我也不要了。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需要有人替你疗伤。“
“所以你就这么大方?“周咸奇怪地道:”那么,谁来替你疗伤。爱情不是因该自私的吗?
汤淡帮作愉快地道:“我的伤口很小,自己上点药,很快就地愈合。而且,总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来守护我。”
周咸摇首笑道:“你永远这么可爱……对了,我恢复记忆的事,请不要告诉我阿爸阿妈她们,好吗?”
“为什么?这是好事啊!她们迟早要知道的。”汤淡道.
“对他们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她们无儿无女,既然搬到这儿来,又跟以前的一切隔离,我想,她们是怕失去我。”
“你还真是善良。那么,伯父她们怎么办?他们也需要你啊!”
这时,白圭大叔把车开了过来。周咸回身搂住汤淡道:“我要跑车了。我会好好想一想,怎么处理这两个家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