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90年代末期那种混乱、无序的发展,这个时候的经济形势已经和过去有了本质上的不同。
一大批公司做死了。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在90年代那个时候,成都街面上生意做得好的,绝大部分都是二流子,不论你是做餐饮娱乐,还是搞商品流通,没有朋友,没有关系,真的很难生存。而现在,即使你人缘再好,朋友再多,你本身没有实力,没有经营手段,选的项目做一个废一个,资金链一断,你就只有喊天。
这个时候,武哥的生意就出现了不大不小的危机。虽然我们在下面跑的兄弟,不太有机会接触得到内幕,但是从高层开会的频次、武哥越来越紧绷的表情,透过这些表面的东西,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点苗头的。
有一天中午,按惯例我和光光去接小嫂打牌,顺便我也想到阿丽的美容院去放松一下。走了一半,武哥亲自打电话给我,说是要去外地,让我马上回家找大嫂取份文件送到机场会合。
武哥的事情还是更重要一些,于是我让光光去接小嫂,我开上车直奔武哥的家。
武哥住在城南某个别墅区里,保安早就把我们几个认熟了,大老远看见车灯一闪就打开了大门。我轻车熟路地开进车库,由于时间比较紧,我在路上也没有来得及给大嫂打电话,停好车以后,直接从地下室上了楼。
一楼一个人都没有,我心想这个时候要是大嫂在休息那也只好把她叫醒了,虽然不礼貌,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上了二楼,卧室的门是紧闭的,我都没有多想,直接就敲了门。
里面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作为一个成年人,这种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我用脚指头都可以想得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凭直觉,我必须马上消失,多年的江湖经验也提醒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这种事……年轻的时候多管闲事,那次和国国去找青青撞破别人的好事,不仅害了别人,自己也并没有捞到任何好处。
所以现在的我已经学聪明了,脚底抹油抽身就往楼下跑。
不过狐狸再狡猾,还有猎人在。我还没有下到一半的楼梯,二楼卧室的门“呯”地一声被打开了,我很不情愿地停在原地,回头一看,大嫂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意味深长地望着我。由于长期锦衣玉食,所以大嫂尽管已经不年轻了,但是身材、气质各方面都非常出众,用四个字形容就是风韵尤存,虽然不象小嫂那么年轻、漂亮,但是还是很有女人味道。
“大嫂,武哥让我……”
还没说完,大嫂示意我闭嘴,返回房间穿戴整齐陪我下到一楼的客厅。
“你咋个都不提前打个电话来呢?”大嫂很明显极不高兴。
“不好意思啊大嫂……”我都不知道该咋个说才能冲淡这种尴尬的气氛,但是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怎么也不可能弥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最不喜欢遇到这种情况,偏偏就遇上了,真的觉得很烦。
匆匆忙忙地取了文件,三步并作两步,到车库取了车点着火立即出发,一分钟都不想停留。
更烦人的事情还在后头,我从反光镜里面看到,别墅门口的地面上,不远的地方停了一辆车,那是绍强的白色宝马。
这下子好了,我预感到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善终,一边是兄弟,一边是武哥,何去何从?
我不安了好几天,等武哥从外地回来的时候,一切好象还是和老样子一样,但愿永远都能够这样子吧,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一天下午,大嫂直截了当地把我叫去,说是有事情要我办。不用说,肯定是那天那件事情的后遗症。
“小许啊,你到公司好象都半年多了吧?”大嫂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资料袋,她喜欢穿旗袍,高端大气的样子,不怒自威。
“是的大嫂。”我在想她接下来肯定要说武哥平时对我如何如何,她对我又如何如何,至于那天的事情,如何如何,总之思绪混乱。
我没有想到的是大嫂比我想象中厉害得多,根本没有转弯抹角,她把手上那个资料袋递给我,只说了一句话。
“这个以后归你管,你好自为之。”
她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势,用后来流行的话来讲就是气场异常的强大,根本不容我拒绝,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可能拒绝。
一个人的时候,我拆开那个资料袋,才知道大嫂已经把城郊的一个渡假村委托给我管理,里面是一份承包协议,另外还有一个厂房的租赁合同,我知道,这两处资产,都是她自己名下的,很显然这是要封我的口。
对于我这个一文不名的上过山的人来说,很明显,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亲爱的大嫂,你为啥不再浪漫一点,再多有几次这样的事情,而且次次都能被我遇上,那该有多好啊……
这件事,对任何人我都没有提起过,无论是武哥,还是武哥的其它手下,包括绍强,我都只字未提。
只是,尽管绍强和我还是兄弟加死党的关系,一如继往地在一起鬼混,不过,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他那种躲闪的眼神。
我不知道大嫂和绍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不过,既然是兄弟,加上大嫂给的那些东西,这件事情,我决定就让它永远烂在我的肚子里面。另外,俗话说疏不间亲,绍强毕竟是武哥的前任小舅子,武哥是更相信他的话呢,还是更相信我的话,毫无疑问,这想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