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锋从磨砺出 梅花香自苦寒来
——我在中国剑道上走过的一生
“扬眉剑出鞘,仗剑半世纪。”在60年前的春天,当时的国家体委决定于1953年11月8~12日在天津市举行的“全国民族形式体育表演及竞赛大会”上介绍国际击剑。当时我正在北京师范大学学习,被贾玉瑞老师选中,同另几名同学一起练习击剑。贾老师是中国第一位接触击剑运动的人,上个世纪30年代他在日本东京留学时曾向法国人学过击剑,毕业回国后在北京基督教青年会传授过这项运动。我和同学们开始接触击剑时根本没有器械,每天只是空手练习。有一天我跑到学校舞蹈团,把表演“霸王鞭”用的竹鞭拿来当剑用。从那时起就知道了做弓箭步、第四、第二防守以及第三防守。几个月后贾老师从国家体委带回了2把佩剑、4把花剑和4个护面,这是1950年中国体育代表团访问苏联和匈牙利时,由苏联体协赠送给的礼品。
1954年初,北京师范大学体育系与中央体育学院合并,当时因体育老师紧缺,我正在读三年级就提早一年毕业留校任教,在重竞技教研室负责击剑教学。当时贾老师给我拿来一本俄文版的击剑规则让我学习。我到王府井国际书店去找有关击剑的书籍,借助自己原有的外语基础,一边学习一边翻译,从此开始了我的执教生涯。我在1955年完成了俄文版《击剑初学》的译稿,由程乾老师审核,1958年由人民体育出版社出版。
1955年体院决定组织击剑专项训练队,当时也没有教学器材,我又用上以前的土办法,用藤条做剑身,用一块牛皮做护手,用这些中国式器械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击剑教学和训练。当时刚好学校请到苏联田径专家,知道他的夫人曾是击剑运动员,我们就请求学校聘请她执教击剑班学生。我也正好从她那里学到了较为系统的苏联击剑理论与各剑种的技战术。
1958年北京市以北京体院击剑班学生为主组成的北京队,首次与世界强队匈牙利国家奥林匹克击剑队交锋,真正看到了国际水准的剑法与技术风格。从那一天起我们就一步步有了新的发展和提高。当时由我和黄占鳌、王恩珠(女)、李俊生4人合编的《击剑》一书,也于1959年由人民体育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
自1953年在全国民族形式表演及竞赛大会上击剑“表演”后,一路走来,成为了开展中国击剑运动的一名奠基人。本人自1956年起曾多次参加全国性击剑比赛,1958年曾获全国锦标赛佩剑个人赛冠军。上世纪50~80年代,任北京队击剑教练,多次在全国击剑比赛中获团体及个人赛前三名的好成绩。有的队员在亚洲新兴力量运动会上获佩剑个人赛冠军。
我早在1959年就获得国家级裁判员称号,曾任中国击剑协会委员、北京市击剑协会主任。自1978年以来曾多次获奖,尤其是1996年11月在中国击剑运动40年表彰大会上,获得“中国击剑运动开拓者奖”;1999年获北京体育大学颁发的“突出贡献荣誉奖”。
1988年11月,由我翻译的俄文版《击剑运动员的训练》一书,由北京体育学院出版社出版发行。另外还编写了击剑的体育词汇,以及《世界大赛手册》、《奥林匹克百科全书》中有关击剑部分的编写工作。我的业绩已被列入《体育名人辞典》及《中国击剑运动史》书中。
我在中国剑道上走过一生
记得是在1957年5月,北京电影学院来人找我,商议编一段有关击剑动作的剧情,由该校苏联专家班毕业生做汇报,在演出话剧“第十二夜”中使用。我回家后想起以前看过的电影“侠盗罗宾汉”和“佐罗”中的斗剑情况,又到该校了解了剧情和场地设置情况,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我和黄占鳌两人合作按其要求编排了一套击剑动作,并请苏联专家审阅,他很满意,于是教给了于杨、杨静两人练了这套动作,两位演员在演出“第十二夜”中,圆满地完成了这套击剑动作,并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当时我也很感动,想不到自己在戏剧界完成了一次击剑教学任务。
当栾菊杰拿了第一枚奥运冠军金牌后,峨眉电影制片厂要拍《剑魂》影片以作纪念。他们约请我做顾问,而且在击剑的对打镜头中,我还扮演了一名外国女运动员的角色,当扮演小栾的运动员和我一出场后,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我俩一同走上击剑赛道,前进后退地对打了起来,《剑魂》就这样地拍了下去。
2004年初,当我得知中国击剑运动员获得参加第28届雅典奥运会的资格后,心情非常激动,我将如何鼓励他们努力战斗?于是我利用旧的击剑道金属网和旧手套作为原料,在5个月的时间内一针一线地做出了近50个小护面,并用绸布包好,在小护面边写上“为国争光”4个字,看上去非常新颖,把它送给了参赛的运动员和教练员们,那是一件鼓舞士气的好礼物。在他们召开的誓师大会上,由王键领队把小护面礼品发到了队员手中,表达了老一辈击剑工作者对他们的鼓励与期望。
我于1992年退休,在我从事38年的击剑教学、训练以及其他各项工作中,均圆满地完成了祖国赋予我的历史使命。更可喜的是数十届毕业学子,他们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多年如一日地为中国击剑事业的发展辛勤奋斗。2013年正好是我国击剑运动开展60周年。我们不仅赶上,甚至超越了世界击剑强国百余年的辉煌。目前我国击剑运动各剑种,在世界各种比赛中均已名列前茅,硕果累累,五星红旗多次在国际大赛上冉冉升起,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骄傲与荣耀,击剑事业后生可畏、后继有人。这些成就应归功于教育我的母校,在北京体育大学60年华诞之际,以感恩之情献上此文。
(作者为1954届第一届毕业生,原武术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