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除夕之夜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其乐融融。因为多了两个人，杨家也比往年热闹了许多，杨父和余丁热切的探讨着什么，完全一副忘年交的姿态，杨父在余丁这感受不到半点儿代沟，相谈甚欢，杨母满意的看着他们俩，时不时的瞅一瞅狼吞虎咽的杨念顼，几次想凑上去再和女儿八卦一下，杨念顼却总是很不给面子的不理她。方柯一边喜滋滋的吃着自己和师父的劳动成果，一边偷偷对身边的杨戬道，“师父，凡间的除夕依旧这么热闹啊，真不知道我当时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非要上天去凑什么数啊。”杨戬笑道，“天庭自是有天庭的好处，不过现如今，凡间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杨母终于和杨念顼搭上了话，却也着实费了些脑筋，“这菜好吃吗？”

“嗯嗯，好吃，小戬做的吧？”杨念顼的嘴巴既忙着吃东西又忙着讲话，好不忙活。

“还有小柯，他也有做，我看他人小，手脚倒挺麻利的。”杨母道。

“也不看他的师父是谁——”杨念顼吃饭的时候智商为负，好在机智的停住了话头。

“谁啊？你连他的师父都认识？！”杨母道。

“呃，余丁和我提过一次，据说是福聚德的大厨。”杨念顼胡诌撒谎不脸红。

“福聚德？”杨母问道。

“就是一个非常著名的餐馆。”杨念顼敷衍着，接着往嘴里塞菜。

“唔，你们在一起还聊这些话题啊，那你有没有问过他爸爸妈妈怎么去世的？”杨母小声道。

“没问。”杨念顼有些不耐烦，要不是这一桌好吃的，她肯定有多远就离自己现在八卦本质爆表的老妈多远。

“你得多关心关心他啊，一个人怪不容易的。”杨母道。

“知道啦知道啦。”杨念顼现在只想老妈别再提那个近在眼前的人，大过年的在自己眼前乱晃还不够烦的。

“这么说你承认啦？”杨母一喜。

“承认什么？”杨念顼吐出骨头，斜着眼看着自己的老妈。

“没什么，没什么。”杨母笑道，心想一定是女儿害羞了，于是不再问她，给她夹了许多菜以示理解。

一家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电视，很快便到了午夜十二点，十一点多的时候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就已经震得屋里电视的声音完全听不到了，杨念顼索性丢下电视去取来炮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紧追其后的是方柯，嘴里叫道，“让我来让我来！”余丁第三个出去，手里拎着杨念顼的外套——没错，主要是为了表现一下，他才不觉得皮厚肉厚的杨念顼会因为少穿这么一件衣服就会被冻感冒。

“念戬，你不出去看看？！”炮声太大，杨母只好靠吼的。

“我们一起？”杨戬看似轻言轻语，声音却不知怎的清晰的传到了杨父杨母的耳朵里。

“也好！”杨父杨母此时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穿了外套就一起出去，院子里杨念顼和方柯已经放了一挂鞭炮，映得大家脸颊红红的，很是喜气，杨父杨母也捂着耳朵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孩子们——杨念顼和方柯玩儿。

“余丁，你来放这个。”杨念顼把一个“飞毛腿”塞到余丁手里，“捻子太短，我怕炸到。”

余丁真人呵呵一笑，将“飞毛腿”立在地当中，然后走到三米远的地方，杨母疑惑的冲杨父道，“离这么远怎么点炮啊？”

杨父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余丁指尖弹出一个小火球，正中目标，下一秒那个“飞毛腿”就发出刺耳的声音一飞冲天，在半空中爆炸。余丁得意的看着杨念顼，杨念顼更加得意的看着他。余丁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三根指针齐齐指向12的时候，天空顿时为之沸腾，绚烂的烟火此起彼伏，华丽之至。赤橙黄绿青蓝紫连番上阵，配着震耳欲聋的轰隆炸裂声，每个人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里。

不过此时的天庭却是另一番景象——“下界吵吵嚷嚷的在做什么？”玉帝有些不耐烦。

“回避下，下界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除夕之夜，此时凡人们正在放烟花庆祝。”有仙官回道。

“每天这个时候都不得安宁，要不要出手干涉一下啊？”后一句是在征询王母的意见，所以声音极小。

“陛下！”知道他不是说真的，王母有些嗔责，看着台下的沉香，示意玉帝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啊，沉香啊，你方才所说的穹阙，伤害真的有那么大么？”玉帝也看向了台下，问道。

“句句属实。”沉香低头道。

王母看了一眼玉帝道，“既如此，本宫就封你为平阙大将军，迅速解决此事，捉拿杨戬，不得有误！”

“娘娘，那穹阙不是一般之物，只怕凭沉香一人难以平定。”沉香稳言道。

“你需要什么，尽管提。”王母道。

“十万天兵天将。”沉香头一低，显得更加恭敬。

王母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他沉香还不知道嘛，现如今的天庭满打满算也就十万天兵天将，他居然想全部要过去，简直居心叵测，当即否决，“用不着吧，本宫最多给你三万。”

“恕小仙无能，至少也得八万，方能平定穹阙之患。”沉香道。

“四万，多一个也没有！”王母恨得牙痒痒。

“七万，否则还望娘娘恕沉香无能之罪，另请贤明。”沉香道。

“你——”王母气结，玉帝赶紧出面，制止他们二人如同菜市场买菜般的讨价还价，“好啦好啦，你们都别争了，司法天神，朕就拨与你五万天兵天将，你火速下凡去平定穹阙之乱，捉拿杨戬上天。”

“是，小仙遵旨！”沉香装作为难的样子，抱拳躬身行礼后离开了灵霄殿。

另一厢——“余丁啊，你刚才那个炮是怎么点着的？我看你离得那么远？”杨父一脸期待的看着余丁，此时的余丁才明白杨念顼刚才狐狸得逞般的笑是什么寓意，瞪了眼准备看好戏的杨念顼淡定道，“是火柴，因为我从小喜欢玩弹珠，所以弹的比较准，一发命中。”

“就这样？”杨父有些不信。

“就这样。”余丁笃定道，从口袋掏出一盒十分现成的火柴，取出一根，将有磷的一头垂直放在擦纸上，另一头用中指抵住，轻轻用食指一弹，燃着了的火柴便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余丁示威似的看着杨念顼，杨念顼闷闷的磕着松子不再理他。

欢欢乐乐的年三十过去了，余丁也不好意思再赖在杨家，初一一大早便带着方柯告辞离去。杨父杨母多次挽留不住，于是只好送他们出门。

麻将桌上，杨母道，“余丁真不错。五筒。”

“幺鸡。嗯，是个好孩子。”杨父赞同道。

“这可真是念顼的福分啊。哎等等等，碰一个，三条。”杨母道。

“我们念顼也不错，是吧念顼？五万。”杨父看向一旁的杨念顼。

杨念顼极其哀怨的看了爸妈一眼，感觉自己已经被卖掉了，被亲爸亲妈卖掉了，咬牙切齿道，“八万！”

“胡。”杨戬气定神闲的推倒了自己的牌，笑眯眯的看着杨念顼。

“小戬你耍赖，老爸的五万你不胡，偏胡我的八万！不玩了不玩了，我去看电视。”杨念顼满脸怨念的赖掉了最后一笔输掉的钱，跑去沙发上装模作样的看电视。

“唔，这桃子味道真不错。”昨夜忙东忙西也没顾上吃这东西，杨母凑到杨念顼身边随手拿起余丁带来的桃子吃了一口顿时赞不绝口，“这桃子怎么这么好吃？什么品种的？好像从来没吃过。”

“哦？”杨父闻言也走过来拿起一颗尝了一口，“嗯？真不错，香甜，这种味道好像只有小时候自己家后院才能种出来，纯天然无污染，不像现在，尽是催化剂催出来的东西。”几句话讲完一颗桃子也入了肚。

杨念顼目光不由转向杨父杨母，“你们吃这桃子有没有觉得神清气爽，飘飘欲仙？”

“说什么傻话呢，喝醉了才飘飘欲仙，桃子怎么能吃出那种感觉来。不过好像是有些清爽。”杨母意犹未尽的又拿起一颗桃子吃起来，“余丁还挺会买东西的。”

杨念顼又将目光转到电视上，决定迟后再找余丁算账，居然敢拿假冒伪劣的蟠桃给爸妈，不是都说蟠桃若是凡人吃了可以升仙的么？从老妈世俗的话语中听不出一丝得道升仙的前兆。

新年的假期很快结束，杨父杨母又恢复了朝九晚五的工作作息，杨戬和杨念顼独自在家，中间又去了一次太白山，那里现在已经成了哮天犬，噬水和玄狌的根据地。

“主人！”哮天犬远远的就闻到了主人的气味，与玄狌一同出门迎接。

“还住得惯么？”杨戬坐在正厅问道。

“住得惯住得惯，这可是主人替哮天犬盖得房子！”哮天犬眼睛一眯，笑道。

“噬水呢？”颛顼四处瞅了瞅，话音刚落就见噬水从外面端了茶进来，“主人，二哥。”

“噬水越来越懂事了。”颛顼笑眯眯的看着她，女大十八变啊，想想噬水当年刚能化作人形的时候，简直嫩的能捏出水来，现在却已为人妻，真是时间如梭。

五人都坐定后杨戬道，“你们最近又去秦岭了吗？”

“嗯，我去过。”说话的是玄狌，语气里多多少少能听到些不高兴的成分，八成是因为哮天犬噬水忙着洞房花烛夜没心情和他一起过去，果然，哮天犬讪笑着，“我们琢磨着等这段时间过去再去秦岭，毕竟......毕竟也是......”

“毕竟也是新婚燕尔，再说了，你赖在我们家我不也什么都没说么？”噬水毫不客气的接过哮天犬的话，只呛得玄狌直翻白眼，这才结婚几天呐就彻底抛弃了自己这个早哮天犬几百年认识的盟友，真是女大不中留！不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