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出谋划策

客厅只剩下五个人，大眼瞪小眼。小咪神色紧张的看了看狄奥尼索斯，又看了看杨戬，杨戬见状就猜到一点儿状况——八成是小咪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真实身份的事情。狄奥尼索斯也察觉到了，有些尴尬，“伯父伯母，你们早些休息，我和小咪就先走了，我和姐姐约好今天去她那儿。”

“狄弟——你今日就暂住这里，我待会有事和你说。”杨戬一改以往在杨父杨母面前对他的称呼，看到爸妈的神情并没有表示任何疑问，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狄奥尼索斯闻言知道可能是关于破洞的事情，自己现在离开确是不大合适，可是看着杨父杨母和小咪有显得有些为难，小咪适时站起身道，“那我们先上去休息吧。”然后拉着狄奥尼索斯上了楼。

杨父慢慢坐在沙发上，杨母也跟着坐下，两人的神情都是说不出的平静。

“爸，妈......”杨戬决定开门见山，“小咪刚才和你们说了什么？”

“她说，她说了一些我们无法相信的话。”杨父看着自己的儿子道。

“她说的是真的。”杨戬坦然的看着父母，本就打算坦白，只是没想到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坦白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点儿，借着小咪之口说出来或许并不是件坏事。

“这么说——你真的是——是——”杨父犹豫着，那个词到嘴边，可就是说不出口，总觉的这么严肃的情境下说出那两个字特别滑稽，也很荒唐。

“神仙。”杨戬接上了父亲的话。

“念戬......”杨母唤了一声，杨戬看向她，可是她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念顼呢？”沉默许久之后杨父问道。

“姐姐是凡人。”杨戬挑重点，只因为告诉他们颛顼帝的事情只会令他们徒生困扰，师父告诉他当杨念顼身死后颛顼帝的封印将会自行解除，并且他在封印里做了手脚，当颛顼帝解封后他作为杨念顼的这一世记忆会全部忘记，这么一来会免去许多麻烦，不论是对于颛顼还是对于杨父杨母，都是最好的结果。

杨戬感觉到眼前的两个人舒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神也少了许多奇怪的成分，杨父接着问道，“你姐姐知道吗？知道你是神仙？”

“她不知道。”师父封印颛顼帝的时候也封印了杨念顼关于《大武》上演之后的部分记忆。

“哦......”杨父点点头，“这件事还是别让她知道了，我们都别宣扬出去。”杨母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

杨戬一怔，听杨父的口吻，显然是想要保护自己，自己设想过最坏的打算，便是爸妈不再认他，却没想到他们会是如此态度——就这么淡定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他们还在破洞的时候，杨父杨母就达成了共识，不论是神是人或是怪物，念顼和念戬都是他们亲身的孩子，九月怀胎不会假，十几个其乐融融一起生活的年头不会假，他们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抛弃自己的孩子。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不愿追究，在当时如坐针毡的几十分钟里只想孩子们能平安的出现，其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余丁呢？”杨父下意识的看了看天花板。

“他是我的师父。”杨戬坦言道，话已至此，隐瞒也没什么意义，说出来反而方便许多。

“所以他也是个神仙了？”杨父不大确定的问。

杨戬点点头。

“那念顼和他，和他......”杨母有些担忧，这种史无前例的事情还真是没办法顺畅的接受。

“爸妈放心，师父会把姐姐照顾的很周到的，会让她幸福一世。”杨戬道。

杨父杨母闻言得到了一些安慰，确实，除去今天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外，这个女婿着实无可挑剔。杨父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看杨戬道，“既然他是神仙，他的年龄——”

“这个......四千有余。”杨戬叹了口气。

“四——”纵使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稳下心神，像是下了很大勇气才又开口，“念戬，那你呢？我听小咪说......”

“念戬今年十九岁。”杨戬坚定道，作为杨念戬确实只活了十九年，作为杨父杨母的儿子，确实也只有短短十九年。

杨父杨母对视一眼，却双双笑了，是了然，更是释怀，杨母道，“念戬，到这里来。”杨戬行至他们跟前，杨母轻轻抱住了他，无言胜有声，杨父也抱住了他，此时此刻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隔阂。

杨戬将杨父杨母送到了他们的卧室，道了晚安。

从杨父杨母的卧室出来后，杨戬火速找来师父和狄奥尼索斯还有方柯到自己的卧室。

“姐姐还好吗？”杨戬看向师父。

“无大碍，睡着了。”玉鼎真人道。

“戬，你找我们来是要说今天这个破洞的事情吗？”狄奥尼索斯最迫不及待。

“嗯，”杨戬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今天你们晕倒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看到了关于破洞的一些秘密，还有彻底破除它的办法。”

“哦？！”玉鼎真人立马眼睛发亮，不得不说今天杨念顼被吸进破洞自己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地藏王菩萨找到了肃清十八层地狱的办法，却需要以自身魂魄为代价。他为何那么做，又是如何得知那个方法的，无从知晓，只知道他带着十八层地狱的厉魄冲出了地狱，来到了破洞。破洞按理说应该是个安全的地方，菩萨意图与厉魄一同消失在破洞之中，却不想发生了些始料不及的意外，他失败了，虽然找到了折中的方法控制厉魄，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这便有了我们在破洞中看到的壝泽魔域。再后来，菩萨已然无法控制被他亲自带上地面的东西，更甚者，没多久那些渐失控制的厉魄慢慢将菩萨同化，好在菩萨尚存一丝清明，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杨戬道，另外三人都眉头不展。

“菩萨告诉了你解决的办法？”玉鼎真人问道。

“是，此事说来简单，只需要一个人——或者说一物便可。”杨戬点头。

“玉帝。”玉鼎真人突然幸灾乐祸的笑道，“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既然如此，就让他这个三界之主为三界做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吧。”

“我们需要做什么？把玉帝引到破洞？”狄奥尼索斯没有玉鼎真人那么乐观，有些怀疑凭他们几个能不能将那个高高在上的死物“请”下凡来，并将他送进破洞之中。

“可能会有些困难，但并非没有可能。”说话的是方柯，他舔了舔嘴唇，显得有些紧张，“说起来，玉帝王母他们还不知道我拜了师父为师，我可以上去给他们说一些关于破洞的‘真相’，让他们觉得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值得他们下凡查看。我记得天庭对地藏王菩萨的肉身一直耿耿于怀，我们可以以此为诱饵。”

“他们确实执着于菩萨的肉身，但不足以成为引他下凡的动因，我们需要其他一些助力。”杨戬道，像是有心灵感应般，沉香适时出现，有些赧然的看向玉鼎真人，“真人，实在是抱歉，错过了你的婚礼。”

“无妨，天庭现在什么情况？”玉鼎真人很大度。

“我带下凡的天兵天将损失了近两万，今日早朝时我告诉玉帝王母还剩三万，他们自然大发雷霆——这才耽误了时间。”沉香道。

“为何要谎报人数？”玉鼎真人扬眉。

“沉香在想，关于舅舅的谎言可能维持不了多久，扣下一些人手，将来舅舅若有什么打算，那些天兵也可以派上用场。”沉香有些犹豫的看向舅舅，却见舅舅微微一笑，似是有些意料外。

“沉香，现如今天兵天将都在何处？”杨戬问道。

“三万已回天庭，其余两万我让他们继续留守秦岭听候命令。”沉香道。

“很好，方柯，你与沉香一同上天，沉香，将那两万天兵天将也送回天庭，不过需要做些手脚，别让他们醒着上天。”杨戬道。

“为——为什么？”沉香道。

“戬是要给玉帝造成一种破洞太过厉害的错觉。”狄奥尼索斯悠悠道，杨戬点了点头，此乃第一步，至于第二步——“沉香，母亲——你姥姥最近依旧不上早朝？”

“嗯，不上。”沉香道。

“那她可曾知道破洞的事情？”杨戬道。

“姥姥有所耳闻，问过我，因为那段时间她的一位仙友突然不见了，让我帮忙查查，最后查到了破洞那里。”沉香答道，接着眼睛一亮看向杨戬，“舅舅是想让姥姥上朝进言？”

杨戬微微点头。沉香有些不解，“为什么突然要给玉帝王母施加压力？破洞的规律已经全部找出，对神仙的危害也能减至最低，他们插手的话可能不仅没什么帮助，更会让舅舅的事情露馅。”

玉鼎真人不厌其烦的将杨戬方才所讲之事复述给沉香，沉香听后一阵沉默，玉鼎真人像是看出了什么，好心劝他，“放心，司法天神大人，天庭不会因为没有玉帝就维持不下去，虽然现在的天庭有和没有没什么太大区别。”

沉香心事重重，并没有注意到玉鼎真人有些讽刺意味的称呼，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做了千年多的司法天神，自己对天庭的感情太过复杂，这种复杂到今天甚至已经有了一种无法脱离的情愫，或许这和自己得来这个职位的原因也有关系——这是舅舅留给自己的东西，自己理应珍惜，不过现如今舅舅已经安然回来，或许这份依赖也该适时放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