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女子从房门出来,一双秀眸妖娆地抬起勾起一丝娇媚,嘴角嫣然一笑。
三千青丝斜斜绾成流云鬓镂空金翡翠步摇锣在头上,大红牡丹簪在耳后。
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苏玦身上。
云皎皎冲了上来,挽着她的手,“姑娘绝色,可真当的起花魁一名。”
她没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扶开云皎皎的手。
声音娇软,“小女子烟烟,得贵客谬赞了。”
云皎皎似是不知她的小动作一般,继续问道,“姑娘可知道前届枉死的花魁?”
女子面色有些不自然,“我与她不熟,”
云皎皎眯眼:“不熟啊,之前姑娘的房间可就在这房间旁边啊。”
烟烟躲着她的眼神,“这个行当里,哪有什么真心呢?表面姐妹罢了。”
云皎皎手探上她的脖颈,肌肤细腻,且温度略高。“刚才那个道士,也是你的恩客?”
烟烟也未躲,女的又如何,她的衣服还不是谁想脱就脱的。
她眼尖的看到欢好过后的痕迹,果真……
子桑黑着脸想要把人拎出来。
苏玦拦住他,“子桑兄再等等,皎皎肯定有她的用意。”
如果她再不停手,子桑肯定进去把云皎皎打晕拖出来,能不能有点正经样子。
云皎皎把她的衣服整理好:“姑娘可去过梅林?”
“未去过。”
云皎皎笑了笑,往后撤了一步,“打扰了。”
子桑忍不住了,黑着脸把人拎出来。
云皎皎被拖行,她挣扎了一番,无果。
等他松手之后,云皎皎从苏玦苏玦腰间摸出十两银子。
苏玦脸有点红,神色不自然,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云皎皎把银子放在桌上,“我不能白白耽误了姑娘的时间。”
几人出了花间醉。
苏玦蹙眉,放缓了呼吸,在那楼里,他喘不上来气,“她房里有梅香。”
云皎皎抱着刚才的那个姑娘给的柿饼,“苏公子当真洁身自好,要是我生在这昭阳,估计要在花间醉长住。”
周瑞:“山神大人,你可知这花间醉一夜多少钱?”
言下之意,就是她住不起!
云皎皎叉腰,“就你知道?你家公子都不来这地方,你怎的这么清楚?”
苏玦听他们两个吵的正欢,揉了揉眉心,“皎皎,正事要紧。”
子桑嗅觉灵敏,被那脂粉熏得头昏脑涨,才插上话:“她既没去梅林,何得梅香?”
周瑞:“肯定是脂粉里带的,现在这香粉都喜欢添些花瓣。”
云皎皎:“不是胭脂香粉里的梅香,她早晨肯定去过梅林,待的时间不短,袖口还沾了花蕊的粉。”
苏玦:“何以见得?”
“梅花香很淡,若要添到脂粉里,肯定会被遮盖个七七八八。况且梅香清冷孤傲,向来是青楼女子所不喜的。”
“若不是她,就是刚才那个道士。”
明府不能光明正大的进,云皎皎扒着墙,翻上了房顶,周瑞留在地下放风。
子桑踩着砖沿,轻轻松松的躲开了侍卫。
苏玦在前院牵制着明家老爷。
明家死了十余口人之后,便人丁凋零了,后院都是寂静的。
然后又走水了,烧的干干净净。
她将后边的院子翻了遍,毫无所获。
去了两个地方,天色渐晚。
七月中旬,苍梧山里夜如寒冬,而昭阳的夜风里都带着燥热。
府前,都点上了灯笼,夜间的路温柔又朦胧。
云皎皎与子桑往前走。苏玦给她买了栗子酥与糖糕。
公子儒雅清俊,像极了不食烟火的谪仙,他看云皎皎时温柔至极。
苏玦将纸包递给她,仔细嘱咐道,“皎皎,糖糕,刚出锅,有些烫。”
云皎皎杏眼温润,每次听到他喊皎皎二字时,她的心脏就跳的格外厉害。“苏公子有劳了。”
子桑不屑,“不就一糖糕吗?”
云皎皎炸毛:“你先把你欠我的银子还了再说话。”
轻松愉悦的气氛被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打断。
一对夫妇抱着孩子的尸体,那孩子失血过多,内脏被掏空了。
云皎皎被那哭声扰的有些心烦意乱,那孩子有些像夭思。
周瑞附耳,“公子,昭阳又丢了孩子,这个月都十二起了!孩子的尸体是在苍梧山脚下发现的。”
“先回苏府,”苏玦说,“明日再往梅林去。”
苏府富饶,连门前的冶兽铺首都是裹着金的。
苏玦见她待见的很,“你若喜欢,我明日就将这拆下来送你。”
偏生山神大人相貌生的乖巧,对上了苏玦的胃口,只要她多看两眼,他就一并打包让她带走。
周瑞:“……”
这山神大人为什么就屈尊当了山神呢?若是当了财神,定当是要敛财千万,富甲一方的啊。
铺首辟邪,子桑虽不作恶,但为狼妖,身上妖气太重,无法进入苏府。
他在苏府旁的铺子留宿了一晚。
“皎皎,苏府虽大,但客房狭小,主卧的褥子与床铺都是新整理的,你若不嫌弃可在此留宿。”
周瑞瞪大眼睛,公子这是欲要图谋不轨啊。
“我刚一来就睡主卧不太好吧?”
“金丝楠木的床,云锦绸缎的被面,纱幔是金线绣的竹子。”
“……”万恶的有钱人啊。
“山神大人若不嫌弃,苏某让出来也未尝不可。”
周瑞十分欣慰,他家公子这是学精了啊,先是把情敌支开,然后又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定就能擦出爱的火花。
要是让苏玦知道,他绝对得抛开文人的素养,骂他一句,擦个屁!
云皎皎打量了一圈,原本以为他的卧室会豪华的跟皇宫有的一拼。
没想到就这张床透着土大款和金钱的恶臭。
剩下的依旧还是绿竹,经文,书卷。
在柔软的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哇,舒服!
她其实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成,没什么别的要求。
这一夜睡得格外沉,可能是因为他的床太舒服,还是怎么了。
屋内绿竹的清香,肆无忌惮的充斥的她的鼻腔。
云皎皎忘了的是,他房里那张床是原本没那么浮夸。
金丝楠木的床,绸缎的被子,都是她自己挑的。
那一夜,她的梦很长,梦里她和苏玦像是认识了许久,梦里还有一个很好看很张扬的女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脸。
真实的就像之前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