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山越先民的变迁

秦统一六国后,派兵南征越族。秦王嬴政二十五年(前222),秦国大将王翦开始率师定江南,降“百越”。大约在秦始皇三十一年(前216),秦军占领今皖南地区,设黝(后改“黟”)、歙二县,隶属鄣郡。婺源地域当时属于歙县管辖,因此也随之归属鄣郡。据说“鄣郡”得名也与婺源三天子鄣(大鄣山)有关。秦始皇在平定百越后,把广东、福建等地部分越民强行迁至黟、歙等地,增加了这些地方的人口,促进了这些地方的开发。

西汉元狩二年(前121),鄣郡改为丹阳郡,婺源地域作为歙县的管辖地随之隶属丹阳郡。

秦汉时期,生活在黟、歙地域的土著越人和被迫迁徙来的越人,因不堪封建王朝的暴政,凭借区域内奇险多峻的山水,纷纷逃入山中,形成“山越”。山越人刀耕火种,聚族为群,保留着传统的习俗,“以渔猎、山伐为业”。他们长期居住于幽深山谷,不是封建王朝户籍管理下的编户齐民,无须上缴皇粮国税,也无须承担官府差役,自给自足,过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这一时期,婺源地域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开发。1975年,婺源思溪村出土了一枚东汉和帝元兴元年(105)的陶权,其长、宽均为6.4厘米,通高7厘米,上有阳文“元兴元年中作”和“史师所作”。这枚陶权是这片土地那时“丰给”景象的一个佐证。

东汉和帝元兴元年陶权

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期,丹阳郡成为孙吴政权的割据地之一。由于山越人遁迹于山林,不但不纳粮当差,而且还经常出没山林袭扰孙吴政权,对孙吴政权的统治构成严重威胁。吴主孙权因此于东汉建安十三年(208)派遣威武中郎将贺齐率军对黟、歙一带的山越人进行了讨伐弹压,其中最惨烈一战“凡斩首七千”。贺齐初步平定山越后,孙吴政权为了加强对这一地区的统治,分割歙县的辖地,增置始新、新定、犁(后改“黎”)阳、鸺(不久改“休”)阳4县,加上原有的黟县、歙县共6县,建立新都郡,隶属扬州。婺源地域归属休阳(三国吴永安元年,即258年,改名“海阳”)管辖。后来,山越人发动过多次反抗斗争,但都被孙吴政权一一镇压下去。吴嘉禾三年(234),孙权拜诸葛恪为抚越将军,领丹阳太守,采取武力围困、断绝粮源与招抚攻心并用的策略,逼迫山越人出山。诸葛恪花了整整3年时间,才基本平服皖南山区的山越,并将大量山越人迁出了山林。

山越人走出深山后,部分身强力壮的男子被补充到孙吴的军队中,成为孙吴军事力量的一个重要补充;另一部分人则被强制与汉族人一起编入户籍,开始向朝廷纳赋当差。山越的被征服,结束了这里历史文化与社会发展的封闭状态,促进了当地与中原地区的交往,客观上加强了越族和汉族的融合,推动了当地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尔后,随着西晋时期“八王之乱”和“永嘉之乱”的先后爆发,北方陷入长期战乱,中原一带许多名门望族、仕宦之家为躲避战祸,纷纷向南迁徙。山限壤隔、地旷人稀的婺源,自然成为他们逃避战乱的绝好安居之所。这些中原世家大族的到来,既增加了婺源的人口数量,也改变了这里的人口结构,加速了汉、越融合的步伐。同时,他们还带来了儒学文化和相对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与灌溉技术,不仅冲击并整合了这里的山越文化,改变了其文化结构,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这里的社会经济结构,使之由一个半原始形态的山越丛林社会逐渐向封建社会转变。

西晋太康元年(280)晋灭吴,新都郡改为新安郡,海阳县改为海宁县,婺源地域属海宁县管辖。隋开皇九年(589),新安郡改为歙州,开皇十八年(598),海宁县改为休宁县,婺源地域隶属歙州休宁县。隋大业三年(607),歙州复改为新安郡。唐武德四年(621),新安郡又改为歙州。婺源地域一直归属休宁县管辖,直至唐玄宗开元二十八年(740),婺源县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