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性医学以及医学心理学

大卫·莱恩哈特

绪论

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未来,心理学家们被该专业吸引的原因都可能是自己拥有强烈的帮助他人的欲望、为了成就作为治疗者的自我形象,或者是想要以此获得地位、声望以及财务保障。学院教会我们如何推理、倾听、解读数据、评论科学研究,以及如何应用已掌握的一系列治疗方法来解决问题。虽然心理学被认为是软科学,但是心理学家所接受的统计学训练比除了高等数学和经济学专业以外的其他领域的人士更多。心理学家接受了更多作为研究者应有的训练,并且他们在研究的设计与解读方面所接受的专业训练可能比其他任何领域内的人士更多。这正是为什么在所有医学论文中,心理学家贡献的研究报告数量超过总量三分之二的原因。

心理学研究与大量的各类学科都能良好结合在一起。与法学相结合,许多心理学家就会变成法证心理学家,还有其他人可能会选择神经心理学或医学研究,或在许多别的专业中应用他们受训所获得的知识。而那些选择在健康护理方面拓展自身角色的人,可能会成为一名独立心理咨询治疗师,或者选择进入一个更广义的专业——医学心理学。

作为一名心理咨询治疗师,心理学家并不仅仅考虑患者的智力因素。别人会选中我们并为我们的服务付钱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接受过高等训练并且能够辨认出心理和情绪困扰的所有原因。患者与健康护理系统需要我们拥有更敏锐的意识,并且知道何时有必要将患者转诊给其他健康护理专家。以前仅对纯心理治疗感兴趣的心理学家,现在最好还是考虑进行生理方面的附加训练。

许多心理障碍都有生理原因或生理性促进因素,而心理症状又可能会导致生理征兆,也可能成为毕业生们的研究课题之一并亟待解决方案。最近的研究结果显示,心理障碍与生理障碍之间的关系也许是“双向的”,即是说情感障碍可能导致或促进生理障碍的产生,例如心血管疾病与糖尿病1。并且在患者被转诊来接受心理治疗前,初级护理医生与精神科医生有可能忽略了患者的某些早期生理健康状况。因此对于独立实践的心理治疗师来说,拥有生理医学、生理症状、实验室测试以及生理治疗方案的基础知识是十分有利的。

许多在生理治疗中使用的药物都会对心理产生影响,包括失眠、抑郁、焦虑、躁狂、多动以及精神病2。大多数精神科药物都是由初级护理医生开出的,并且他们以为心理治疗师都接受过与这些化学药品相关的使用、预期效果与不良反应方面的训练。包括所有类别抗抑郁类药物在内的精神科药物会导致或加重抑郁,这些都是意料中事,在处方信息上往往也注明将会有3%-5%的服用者出现这种情况。而在许多情况下,私人心理治疗师将会是解除与药物有关症状的第一人,拥有药理学与精神药理学的基础知识是他们的一项宝贵资源。

医学心理学家的角色

心理学家也有另一个选择,即是在健康护理行业里工作并成为一名医学心理学家。从广义上来说,“医学心理学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它在对生理和心理的健康与疾病的治疗中寻找并解决心理、生理、社会心理与环境变量之间的相互影响。”更精确地说,这个术语意味着“在治疗生理与心理障碍的医学实践中应用心理学原则。” 3医学心理学家通常会在健康护理合作小组内工作,小组内会包括医生、社会工作者、物理治疗师、言语治疗师、职业治疗师,且往往也包括药剂师。

在医学心理学中,心理疗法获得了它应有的地位。考克兰的研究者们发现了心理疗法除了能治疗“心理”障碍以外,也能有效治疗许多身体障碍,包括哮喘以及其他呼吸困难问题、消化不良、过敏性肠综合征和胸疼。此外心理疗法还可以作为一些身体障碍治疗的支援策略,例如代谢综合征(MS)、癌症、中风、冠状动脉疾病以及许多其他疾病(详见 http://www.chochrane.org.)在合作实践中接纳“心理”部分,将能使小组在情绪与财政方面均获得回报。

参加合作健康护理小组并作为小组一员的心理治疗师,需要与其他组员进行有效沟通,因此在其工作中,对常用医学术语的理解是必备的知识。熟悉药物指南以及拥有对医疗流程的基本认识能使心理治疗师有效地参与到工作中。

在与健康护理小组一起工作的过程中,许多医学心理学家都选择扮演一个更为主动的角色,对在考克兰提出的“能通过心理疗法有效治疗的生理问题”提出建议并开展治疗。该角色行为包括提供心理干预与行为干预、增强医疗顺应性、在社交问题与生活方式问题上提出建议,以及直接与生理治疗和其他支援性治疗合作,并有可能在用药策略上提出意见与推荐等。而此时的医学心理学家将会需要生理医学、基础医学化验结果解读,以及精神科药物的使用和原理方面的附加训练。

在合作健康护理中医学心理学家的价值

在合作健康护理(CHC)的典型模式中,初级护理医生(PCP)将会是接待患者的第一人,充当守门员的角色,并作出将患者转诊给心理学家或其他专家的决定。而当心理症状出现时,这个模型就会被破坏。初级护理医生往往并没有接受过心理健康方面(以及各种心理健康症状成因方面)的专门训练。而沟通不良、检查匆忙完成(被保险公司严格管制),以及当患者谈论自己的症状时的不情愿与缺乏意识也会让该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这种情况将会让初级护理医生忽略某些心理症状的生理原因,例如抑郁,或甚至忽略整个抑郁症状。2012年,在《生物医学中心神经内科》杂志上发表的文章表示,“神经内科医生正确诊断抑郁症的敏感度十分弱。”在判断抑郁症或刚开始出现症状的帕金森症患者的认知障碍时,神经内科医生的直觉与单独临床判断往往并不准确。4

在健康护理合作小组(CHT)中,心理学家的地位无可取代。我们是唯一经受过沟通训练的专家。我们能够在患者身上花费充足的时间,并且知道怎样诱出他们的回应。我们接受过聆听技巧的训练,并将其发展成自身的技能,从而有能力解读在任何种族与文化背景下的语言细节,对此我们感到颇为自豪。对一些因素的临床考虑往往需要高级的沟通技巧,这些因素包括年龄、发展状况、性别、性取向、宗教以及其他变量。我们在受训期间也学会了一旦语言和文化问题成为沟通障碍时,应寻求帮助。我们的患者一般情况下不会感到恐惧,也不会出现“白大褂高血压”。与别的一些治疗职业不同的是,我们心理学家在受训期间保留了我们的同理心。

当一位患者被转诊给我们时,我们的责任就是指引患者以及我们的合作小组成员,共同理解生理状况对心理状态的影响。我们应该将研究发现与观察结果告诉其他小组成员,因为它们可能会在医疗过程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我们拥有(或应该拥有)辨认基础症状的知识,并且我们应该很自然地询问患者有关症状的问题。心理学家也有责任对其他小组成员针对患者的医学疾病所开具的治疗方案提供引导与支援。且服药顺应性以及理解医生指引这两方面考虑也理所当然地应属于我们的工作范畴。

行为干预已被证明能有效治疗多类疾病,例如高血压、过敏性肠综合征、各类疼痛、头疼以及其他疾病等。我们在为绝大部分医疗诊断(从糖尿病到癌症)问题提供的指引都深受信赖。联邦保险计划甚至为此建立特殊条例以为此付款,允许为目前被排除在计划外的心理健康服务进行报销。

在各自所在州的执照颁发委员会的条例允许范围内,心理学家可以与患者讨论用药治疗。我们必须维护所在小组的职责,同时不公开反对其他组内专家选择的方案,至少不当着患者的面进行质疑。如果遇到存在明显的会伤害到患者的风险状况,我们当然应该立刻介入,但是,在患者离开诊室前通过电话与该专家沟通将会更明智的做法。心理学家应该经常与其他小组成员讨论用药事宜,而在意见不合的情况下我们则应使用礼貌的交际手段来沟通。

拓宽心理学家角色的更多原因:心理健康医药化

根据IMS健康信息学院的一份研究,在2011年全美国有18.5%的人积极接受了抗抑郁类药物,3.1%的美国人接受了抗精神病类药物,5.4%的美国人接受了安眠药,5.1%的美国人接受了与注意缺乏多动障碍(ADHD)相关的化学药品。消费者在抗抑郁类药物、抗精神病类药物以及注意缺乏多动障碍相关药物方面的花费已经超过了370亿美元。5

心理健康护理方面的医药化,以及逐渐上升的对刺激神经类化学物质的依赖,让许多心理学家觉得反感。精神科药物代表着二元论的延续,即利用化学物质改变心理状况而缺乏关注身体系统。许多心理学家认为精神病学已经是一项失败的专业,并已沦为药企经营者的控制物,同时也对心理健康护理的收入以及权力从心理治疗中的流失感到愤慨。大多数人觉得心理学家的处方权运动(RxP)是一种可以用于控制过量使用与错误使用这些化学药品的方法。“开处方的权利同时也是不开处方的权利。”在新墨西哥州立大学教授精神药理学课程的处方心理学家兼博士,伊莱恩·拉文这样说道。而医学心理学家作为处方者这一模型,将要求医学心理学家拥有生理医学和药理学方面的大量训练。

目前在新墨西哥州与路易斯安那州,受过特别训练的心理学家可以取得处方执照。截止写完本书为止,已经有12个州引入又驳回了该类议案。正如预料之中那样,处方权运动中最强烈的反对声音来自精神科医生,一般医生对于处方权运动的反应则褒贬不一。尽管消费者们不断地被保证说精神科药物是如何的安全,但是处方权运动的反对声音却主要集中在安全方面的考虑。在相信这种攻击的理由以前,我们先来看看现在有哪些职业可以处方,这十分关键。这些职业包括医学博士、骨科博士、自然医学博士、内科医生助手、验光师、足病医生、牙医、兽医、临床药剂师、护师以及护士或助产士等。

另一种选择:功能性医学

心理学家普遍认为他们与主流医学的健康护理模式是一致的,即是一种适用于治疗疾病或急性症状的方法。但是,另一些心理学家则更愿意将自己的行动看作是推广健康而并非治疗疾病。在一个不断成长的新领域--功能性医学中,医学心理学家发现自己如鱼得水。这个领域是一个现代的新兴系统,同时包容了最古老与最先进健康科学。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心理学就一直面对着先天与后天之争,我们的职业就是在这种二元分歧的斗争中成型的。而快速扩张的基因组领域则给该“先天-后天”之争带来了新的关注点。作为心理学家,我们发现自己十分适应在这两个似乎截然相反的观点之间工作。

但是,对抗疗法以及与之关联的大型化学公司似乎在这场“基因革命”面前表现得毫无准备。现在的医学杂志不断宣告“医学个人化”的时代即将来到我们身边。越来越多的基因变异被识别出来,并证实为导致疾病的元凶,并且至少我们对疾病群在理论上的关联有了粗略的认识,比如谷氨酸盐假说。但在“现代医学”的模型中,医学个人化成本高昂并且十分费时。然而,心理学家、自然医学家、营养学家以及“另类”健康护理提供者们(并不仅限于七分钟的诊室面谈时间)却一直都在应用医学个人化。

“目前的临床医学模型已经过时。它无法发现导致慢性疾病的根本原因与其解决方案,而其源头主要是在于个人基因、环境与生活方式选择三方面因素长久并日常的互相影响。” 6

与其说功能性医学是一种专科,不如说它更像一种健康护理哲学。绝大部分功能性医学(FM)从业者都将自己看作生物心理社会模型的追随者与非还原论者。功能性医学框架允许对抗疗法医学博士、心理学家以及其他“现代”专家的积极参与。除此之外,该框架还允许那些经常被如美国医学协会拒绝的团体的参与。功能性医学治疗的职业人士包括分子矫正精神病学医生、脊椎按摩医生、阿育吠陀医生、传统中医以及那些被认为是“另类的”或综合性的医疗实践。他们将会使用营养、膳食、锻炼、触碰疗法以及灵修方法来进行治疗。

这种生物心理社会学方法对确立心理学家在功能性医学中的地位至关重要。患者的目的是健康,而不仅仅是祛除疾病,因此重点不应放在诊断上,而应该多强调身体与情绪的健康。社会因素、思想与情感、行为与生活方式选择、膳食与营养、表现遗传学与基因中介因子、病原体、环境干扰物以及过敏源都是很重要的因素。每一位患者都应被看作是独一无二的,因此需要独一无二的治疗方案。

功能性医学源于分子矫正医学,分子矫正医学是一种全面疗法,但长期被化学工业的支持者们描述为“无科学基础的大剂量维生素疗法”。这种标签及随后的边缘化对于心理学家来说并不陌生,这种伎俩同样也曾被用来使心理学职业边缘化。

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包括马克斯·葛森、舒特兄弟、威廉麦康密等人在内的医生/研究者开展了一项研究,而该研究的继承者兼合作方就是分子矫正/功能性医学。在1967年,莱纳斯·泡利将这项运动称作“分子矫正医学”。受到泡利与其他分子矫正研究者的深刻影响,精神科医生亚伯拉罕·霍夫将分子矫正医学原则应用于精神分裂症的治疗中。他于1967年创立了《精神分裂症杂志》,后来于1987年演变成《分子矫正医学杂志》。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晚期,杰弗里·布兰德普及了“功能性医学”这个术语,并且功能性医学学院也在1992年正式成立了。功能性医学源于泡利与霍夫的工作成果。这是一个将各种健康护理专业之间的关系作出整理并正式化的尝试,同时为其创建了一个可以交换实践信息的论坛平台。医学心理学家的角色,与分子矫正/功能性医学从业者的角色之间,可找到明显的相似点:

功能型医学是为了治疗复杂慢性疾病而产生的个人化医学。它着眼于初级预防,以及针对潜在原因而非简单外表症状设计的治疗方案。在功能性医学中,治疗目的是通过充分地拓展患者经历,从而辨认出必须解决的常见的多种机能障碍。功能性医学关注前项因子、触发因子与中介因子。前项因子是在先天基因中或后天获得的使人易于患病的因素。触发因子是能够引起症状以及疾病征兆的因素。中介因子是由于生物化学或心社会心理原因而导致病理改变或机能障碍反应的因素。7

健康护理的医学模型,重点放在使用严格的规程与特定但有限制性的一系列实验室测试来获得对机能失调的“诊断结果”。而功能性医学采用的则是整体解决方案,以患者的症状、生活方式以及体验为核心,让患者重新获得健康,而不是尝试找出哪一种“诊断结果”最适合患者。这种方法需要调查症状中的每一个细节。一般来说,当对抗疗法医生束手无策时,他们将会采用一种名为“观察式等待”的方法。功能性医学模型并不回避观察等待,但需要作出更近距离的检查以及更多探察式的工作,这也是其与众不同之处。

未来的医生将会成为整合型的治疗者,他们的实践方式与今天来看典型的医生实践在很多方面都大不相同。未来的医生将会以患者为中心,为其提供综合性的护理。这种综合了身体、心理与精神的护理,既有高科技含量(例如使用基因组预测工具、系统生物学以及功能性医学),又有高度的亲和性。护理将会着眼于大力预防疾病与伤患。未来的医学实践将会由合作流畅的工作团队提供,该团队会由初级护理医生、补充疗法与替代疗法的健康从业者、健康教练、健康顾问、综合医疗专家与护师组成。8

功能性医学心理学家在现有的健康护理系统中工作时拥有一种显著的优势:系统允许我们比其他绝大多数专科拥有更大量的为患者服务的有偿接诊时间。这一点再加上我们独特的倾听技巧,使我们能够更完整地吸收信息,并捕获关于环境、生活方式以及身体方面的细节。其他的组员能够使用我们搜集到的数据,使他们能在自己的专业范围内作出评估,并制定治疗策略。我们的参与能让所有人获益。

许多已公布的研究文章与评论都证实了在心理机能障碍与生理机能障碍之间存在联系。对抗疗法从业者在治疗他们的患者时越来越多地被要求考虑“双向的”以及“并发的”精神科疾病。这种方法会否令更多人接受整体健康的概念,或是会继续以非还原论方式来增加精神科化学药品的销售,我们还得拭目以待。许多生理医学药品似乎能有助改善认知问题与行为问题的“发现”,无疑支持了功能性医学青睐的整体疗法。

合作健康护理模型,尤其是功能性医学疗法,需要执业心理学家超越这样的观念,那就是生理健康已被归于他人麾下。在我的个人经验中,即使是广为人知的医学/心理学联系,都会在初级护理阶段与精神科提供的心理健康治疗中被忽略。除了制造精神科化学药品的厂商为了预防伤害或死亡而作出建议的情况下,能够揭示出根本生理原因的实验室测试通常都不会进行。

绝大部分的健康问题都有其心理并发症,即拥有生理疾病往往会导致情绪不稳,例如抑郁、焦虑以及睡眠问题。几类疾病都被证明了具有双向性,也就是说心理“障碍”是造成生理疾病的原因。对心理障碍的不适当对策,例如暴食、食用过量甜食以安慰心情、食欲不振、生活无节制以及使用酒精与毒品,都可能会对当初引发这些不当对策的心理障碍直接产生影响,甚至使其恶化。主治医生可能会要求心理学家介入治疗这些心理问题,或者在使用对抗疗法找不出根源时接手治疗患者。

一个功能性医学实例

分子矫正/功能性医学通过辨识出机能障碍里最基本的前项因子、触发因子与中介因子来预防与治疗疾病。基因组学是前项因子的核心。分子矫正/功能性医学从业者尝试通过克服机能障碍来治疗有害的遗传学对偶基因。在谷氨酸失调的例子中,基因编码错误将会导致过量的谷氨酸盐分泌,N-甲基-D-天冬氨酸受体激活,以及γ-氨基丁酸的调节缺失。9对谷氨酸盐不均衡的治疗需要涉及到更多方面的专家,并且由不同学科的专业人士参与,不只是精神病学或心理学。

对分子矫正/功能性医学从业者来说,针对此类失调的逻辑性治疗方法,首先是影响前项因子,改正基因导致的营养不良,同时提升用于平衡谷氨酸盐与γ-氨基丁酸的代谢途径的效率,例如提升转氨基作用剂与谷氨酸盐脱羧酶的可利用率。10我在自己的研究中总结出,γ-氨基丁酸释放抑制可能是由于基因问题而导致无法充分吸收特定氨基酸。在指导下服用膳食补充剂,将受体竞争降到最低,能够有效地改正失调,从而明显地改变行为。对抗疗法的医学训练教会了从业者着眼于症状,但却可能忽略了营养吸收的变化情况。

分子矫正/功能性医学专家尝试通过降低外源性谷氨酸来控制环境中的触发因子。他们使用科学和营养学家、生化学家与食品科学家的技巧来识别谷氨酸及与其密切相关分子的来源,包括天冬氨酸盐以及某些支链氨基酸。11利用心理干预能使环境刺激与患者的反应触发正常化。认知行为干预由于其影响生物触发因子的能力而受到广泛支持。其他健康护理专家也能参与其中,因为科学研究证实了针灸、按摩疗法、费尔登奎斯法及其他方法都有效果。

最后,分子矫正/功能性医学专业人士通过发展中介因子来解决余下的异常反应。主要调节工具包括健康生活方式、均衡营养以及谨慎选择及使用的药理学药剂。心理学家还会教授应对技巧,并指导生活方式的改变。希望上述简短例子能为功能性医学的定义提供一些见解,并展示医学心理学家如何与功能性医学融为一体。功能性医学心理学家可以选择专注于心理健康治疗,亦可以选择拓宽他们的知识范围,学习精神药理学、药学、分子矫正医学或传统治疗方法(例如中医学、阿育吠陀医学、按摩疗法或其他治疗方式)。

功能性医学原则的应用:功能性测试

功能性医学测试的关键特点在于这是一场对全身(整体)的信息分析。功能性医学心理学家特有的技巧可能对于机能障碍早期患者来说是最有价值的,因为心理健康症状也许在生理机能障碍发展成疾病前(或能轻易被识别出以前)就早已存在。整体疗法与自然疗法能在身体的储备被耗尽、新陈代谢过程受影响前提供营养支持,因此在此阶段最为有效。在入侵微生物变强壮大前就能将其成功拦截,被过度刺激的免疫系统在开始攻击身体组织前就可以对其进行管理。在糖尿病形成前,尽早在生活方式、膳食与体重管理方面进行行为干预,可以帮助控制胰岛素拮抗能力,获得更好的效果。

注:以下例子并非建议心理学家在自身专业领域以外做决定,而是一项功能性医学的方法指引。测试心理学家可以选择接受以下方面的训练(并取得相应文凭):医学心理学、精神药理学、实验室测试解读、医学疾病诊断、分子纠正医学、营养学、中医学、阿育吠陀医学或草药学。

功能性医学测试的特征包括如下内容:

  • 以患者为中心的护理。功能性医学的重点在于以患者为中心的护理,推广积极的、有活力的健康概念、超越单纯祛除疾病的观念。从业者会通过聆听患者以及了解患者的过去,引导患者进入探索的过程,并且量身打造治疗方案以满足其个性化的需求。

  • 整合的、基于科学的健康护理方法。功能性医学从业者通过观察“上游”来探讨索由患者的经历、生理以及生活方式这三个可能导致疾病的因素之间的互相反应并交织成的复杂网络。每位患者的独特基因构造,以及影响整体机能运作的内部(心理、身体与情绪)与外部(物理环境与社会环境)因素,都会被考虑在内。

  • 最优医疗实践的整合。功能性医学结合了传统西医实践与有时被称为“替代医学”或“综合医学”的实践。功能性医学实践专注于通过营养、膳食与训练来进行预防。我们会使用最新的实验室测试结果、其他诊断技法以及适当的药物和/或草药组合,包括补充剂、食疗、排毒计划或压力管理技巧。12

功能性医学测试与优秀的心理学测试在方法上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比后者更重视对生理问题的调查。无论功能性医学心理学家是否曾接受过其他专业的交叉训练,还是仅限于对心理问题进行治疗而将其他问题转介给其他专家,在第一次与患者会面前,他们都应当使用一套设计合理的综合性就诊表来搜集信息。

一套理想的就诊表的设计需要来自于所有专科人士的共同努力,它应该能够提供足够的信息,以便所有专家小组成员可以从中快速获得自己专业领域所需的线索。该表格应当能使功能性医学从业者对患者的心理状况,以及可能与之相关的生理系统状况获得广泛的在一般程度上的了解。功能性医学院有一些表格样式供其成员参考。该机构可作为科学信息与实践信息的重要来源。请访问他们的网站http://www.functionalmedicine.org以获取相关信息,以及其他的成员专享福利。

最理想的做法是在第一次会面前获取患者信息,包括家庭历史、生活方式信息、现在与过去的营养信息,以及现在与过去的药物反应和膳食补充剂反应信息。此时阅读心理学与医学的测试报告最有效率,因为这样做能让功能性医学心理学家在与患者见面的宝贵时间中,识别出需要探究的特定症状。

功能性医学的收治与筛查

功能性医学顾问在深度会谈中收集现在与过去的心理与生理的机能信息。访谈问卷可以提供很有价值的帮助,即便有些信息看上去似乎和症状或生活方式问题并无关联,它们也应当被记录下来以避免诊断偏差。在面谈过程中,功能性医学从业者应该了解患者对不同治疗方式的看法,并且向患者解释治标与治本之间的不同。此时是为患者讲解多方面的考虑因素,以及在不同因素间可能产生的互相影响的最好时机。患者应当认识到如果想恢复到健康状态,需要的不仅仅是吞下化学药品,还要积极地改变其思维模式、饮食与生活方式。此阶段是最适合将患者转诊并介绍给其他健康护理小组成员的阶段。

一份有效的就诊表将会包含以下方面:

1. 现有心理症状与生理症状

  • 情绪与行为风格

  • 神经系统征兆

  • 精力与睡眠规律

  • 身体系统,包括呼吸系统、心血管系统、胃肠道系统、内分泌系统、生殖系统以及皮肤病学问题。

2. 心理症状与生理症状病史

  • 与所有症状相关的家族病史

  • 已知或可疑的基因问题

  • 过敏性、敏感性

  • 曾遭受过的物理创伤

3. 生活方式与环境问题

  • 锻炼与活动规律

  • 社交规律

  • 化学药品的接触

  • 饮食

  • 家庭体系以及家庭健康规律

4. 实验室测试

  • 出现目前症状前进行的医学实验室测试结果

  • 最新医学实验室测试结果(注:基础实验室测试是每次医学心理/功能性医学测试的一部分)

5. 药物治疗与营养

  • 现时服用的药物、剂量、频率、顺应性、反应

  • 曾服用过的药物以及对该药物的反应

  • 其家人曾服用过的药物以及对该药物的反应

  • 现时服用的补充剂以及对该补充剂的反应

  • 曾服用过的补充剂以及对该补充剂的反应

6. 病史

  • 医生报告与注解

  • 医院记录(如果可以使用的话)

功能性医学分析

功能性医学从业者利用就诊档案以及初次会谈内容来建立一个工作假说(或者说是一系列假说更贴切),而这一点与对抗疗法医学和标准心理学实践相似。就分析该阶段所获得的庞大信息量来说,可能看上去令人畏缩,因此功能性医学从业者需要拥有强大的信息组织技能、逻辑头脑以及对直觉极限的理解。他必须知道自身知识与训练的限制,并在适当时寻求其他专家的意见。

无论是由功能性医学心理学家或咨询专家来进行,以下问题必须被评估,以确定它们与现有症状之间的联系:

1. 健康史

  • 这些症状是在最近突然出现,或是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 这些症状是稳定的或是正在恶化?

  • 有哪些同期发生的变化?(例如家庭或社会动态变化、开始或停止服用的药物或补充剂、体重变化、饮食变化、活动量变化、生活方式变化、睡眠规律变化)

  • 有哪些干预措施改善了或无法改善你的症状?(包括药物、补充剂、心理治疗、生活方式改变)

默克集团提供了一项很好的用于鉴别与治疗疾病的免费网上指导。13

2. 药物与补充剂的使用史

  • 服用何种药物以及补充剂?服用了多长时间?(评估顺应性)

  • 它们如何改善,或如何恶化健康状况?它们是否带来了长期效益?它们是否导致了不良反应?

  • 这些药物或补充剂是否已被证实会导致患者报告症状?(例如,β-阻滞剂通常会导致抑郁)

  • 是否有潜在的药物-药物相互作用或药物-草药相互作用?(进行相互作用检查)

  • 目前或最近服用的药物是否会对某种特定营养有大量需求,从而导致维生素/矿物质/氨基酸/脂肪酸缺乏?(例如,二甲双胍/甲福明已知会损耗维生素B12,从而导致痴呆症状)(进行损耗作用检查)

  • 如果特定药物可能有导致某种症状的嫌疑,是否有替代药物可以取而代之?

3. 环境改变与接触

  • 患者的工作、生活安排、旅行经历或社会环境是否将该患者暴露在存在病原体、工业化学物质,或可经空气或水传播的污染物的环境中?

  • 患者饮食是否均衡?患者是否曾接触会导致症状出现的人造色素、防腐剂或“调节剂”?

4. 实验室测试

以我的经验来看,医学实验室测试的结果常常在对抗疗法医学、精神病学与心理学中被错误解读且未能被充分利用。例如,即使抑郁感通常是甲状腺功能亢进的首要症状,我也很少见到已完成正常甲状腺测试的新患者抱怨自己有抑郁。

  • 检查现有实验室报告,从测试结果中考虑预期效果

  • 检查医生对异常发现的回应

  • 考虑是否基于症状在适当情况下进行额外的实验室测试

5. 制定一套护理计划

合适的功能性医学执行计划将会包括一系列细节,其中包括有效的顺应措施。只有在患者遵循该护理计划时,该护理计划才会取得效果。

在制定功能性医学护理计划时,分子矫正医学的七项原则也许能作为其不错的指南:

1. 在医学诊断与治疗中首先考虑营养问题。

2. 仅在治疗特定征兆时使用药物,并且永远要注意潜在风险与不良反应。

3. 环境污染以及食物掺假是现代生活中无法逃避的现实,并且应当成为医学上的优先考虑。

4. 生化的个体性是医学实践的准则,因此,一成不变的建议摄取量(RDA)不是可信赖的营养指南。

5. 血液测试并不一定能反映出组织中的营养水平。

6. 营养诊断总是有其道理,因为与营养相关的障碍常会对治疗方案有所回应,或者能够被治愈。

7. 希望是医生不可缺少的同盟,也是患者的绝对权利。

一套有效的护理计划应当考虑以下方面:

  • 专科转诊

  • 用药变化

  • 营养与草药干预

  • 饮食指导

  • 生活方式变化

  • 心理学以及其他疗法

  • 建立反映基准

  • 建立跟进的预约时间表

  • 考虑每周进行电邮报告

抑郁:功能性医学原则的实践应用

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调查,10%的美国人都曾在某个时期患过抑郁症。在为时两周的调查中,无论是重度抑郁,或是比其症状较轻的“其他抑郁”,标准都与《精神科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四版)》中所述的抑郁障碍标准相符。14该情况也许能使让制药公司获益,但有可能真的是这样吗?

精神科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DSM)将抑郁严格定义为情绪与行为的问题,而其他如药物反应、甲状腺功能减退等已知会导致精力不济与情绪低落的生理问题,则会被作为“并发性”的精神科疾病来诊断。对待这种本体二元论,把它和废弃的医用口罩和黑乎乎的胆汁残液一起扔进嘎吱作响的垃圾桶里都不为过!

西方对抗疗法医学普遍认为,抑郁症状是由于体内化学元素失调导致的,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血清素失调。但在健康护理专业人士使用的《默克网上手册》中,则指出“抑郁症很难被诊断”,并且认为存在多项导致抑郁的原因,包括疾病、内分泌失调、营养不良、病原体以及内分泌问题。当有人因为甲状腺功能减退未得到治疗而呈现出抑郁症状时,你能接受他/她有“心理障碍”这样的说法吗?(极富创意并且亲药派的《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中就是如此鉴定的)

精神病学上依赖使用抗抑郁类药物,并且越来越广泛地使用抗精神病类药物来治疗抑郁症状。即使在偏倚的、被操纵的“研究”中,化学药品生产商也承认在抗抑郁类药物测试中,药物的治疗效果仅比安慰剂高4%。而元分析则显示其没有任何益处。这两类药物普遍有极严重且害处极大的副作用。以帕罗西汀为例,服用该药的患者有1.9%抑郁加剧、1.4%出现自杀倾向、15%有恶心呕吐情况,21%有头疼。而性生活/里比多失调则可能达到100%,使得该药物深受离婚律师的喜爱。

生理障碍也能导致与抑郁症完全相同的内在感受。实际上有太多的因素可会导致或促使抑郁的产生(包括由心理因素造成的抑郁),不禁让人怀疑“纯粹的”抑郁症是否真的存在。生理疾病、环境接触、过敏、药物使用以及接触杀虫剂都会带来“情绪低落”的感觉。例如,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早期开始,就有不少研究报告指出了在住院治疗的冠状动脉疾病(CAD)患者中,重度抑郁症的患病率达17%-27%。

免疫系统机能障碍也能导致悲伤的感觉。当任何人生病时你都能看到这种情况出现。当某位患者感染了病毒或者细菌时,免疫系统细胞就会通过分泌名为细胞因子的蛋白质来应对。这些细胞因子不仅能够触发炎症反应,通过与身体免疫反应的有机结合来抵抗感染,同时也会导致行为上的改变,例如疲劳与冷淡。抑郁症状也许会伴随很多身体障碍一起出现,包括以下障碍:

  • 甲状腺功能障碍

  • 病毒感染与真菌感染

  • 慢性疲劳综合征

  • 纤维肌痛

  • 糖尿病

  • 荷尔蒙失调

  • 肾上腺功能障碍

  • 心脏疾病

  • 呼吸障碍

  • 帕金森症

  • 甲状旁腺功能障碍

  • 艾迪森症

  • 腹腔疾病

  • 食物过敏

  • 癌症

  • 酗酒

  • 维生素与矿物质缺乏

  • 药物使用

  • 慢性疾病

超过150种常见处方药都将抑郁症状列为严重且/或常见的副作用。这些药物里包括了多种精神科药物(大多数的抗抑郁类药物)、血压药物、酸抑制剂、荷尔蒙制剂、免疫增强剂、抗生素、抗过敏和感冒药、祛痘药物、糖尿病药物以及许多其他药物。

在医疗模式中工作

功能性医学心理学家相信我们能够有所作为。我们观察症状,对症状进行详细检查,并且对那些驱使症状产生的心理问题进行治疗。我们也与初级护理医生一起并肩工作,以尊重的方式提出我们所怀疑的问题,在帮助同事的同时也不会离间对抗疗法医生或暗指其对工作不尽责。

无论是来自于医生之间的合作与反馈,或是寻求心理治疗,大多数被转诊给心理学家的人都有一种或几种让他们感到虚弱的疾病,例如心血管疾病、血糖调节紊乱或其他问题,而同时转诊医生也认为有必要为其寻找心理治疗师。心理学家可以有选择地将某些认知症状与情绪症状看作是健康下滑的最初期指标,并且在其发展成严重疾病前的某一阶段对此类症状作出调节。在我看来,心理学家的角色能够相当有效率地处理很多类似情况。

当疾病完全成熟以后,医学心理学家也经常能提供反馈与咨询。在我的自身工作中,我依照医学心理学家的工作步骤,能从患者身上通过悲伤感、睡眠问题、焦虑问题、记忆力下降、认知问题甚至生理机能丧失(包括平衡感缺失、耳鸣等亚临床症状以及应激反应不佳)等表现,发现健康机能障碍的早期征兆。除了上述症状外,还有神志不清、精神错乱甚至妄想与精神失常也属于同一组别。要记得,对精神病的定义在强镇定剂被发明出来以前和今天大不一样。

分子矫正医学并不是为了治疗一切疾病而发明的。它并不能取代已被普遍接受的惯常疗法。大多数患者将会需要传统的治疗。一部分患者也许使用分子矫正医学治疗的效果更好,而其他患者则会需要这两种治疗方法的有机结合。

(请注意,我并非提倡让我们都成为健康侦探,心理治疗的角色也不会由于我们尝试揭示心理与生理健康之间双向效应的医学心理学篇章而减弱。)

机能障碍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一个由庞大科学研究团体所支持的、并且不断壮大的从业者团体,正在寻找在许多病例中与炎症相关的心理与身体机能障碍之间的联系。有重要科学证据表明,炎症的是心脏病、心血管疾病、呼吸系统问题(哮喘)、内分泌问题(甲状腺、血糖、性荷尔蒙调节紊乱)、胃肠道问题(包括过敏性肠综合征和肠炎)以及神经障碍(痴呆症,包括阿兹海默症)的导火索。一些证据也表明炎症、导致营养不良的内分泌代谢障碍,以及外部入侵物(例如病毒、细菌、支原体、寄生虫以及与环境中化学物质接触)也是导致孤独症、强迫症、躁郁症甚至精神分裂症等障碍的全部或部分原因。

我们只有一个免疫系统。这个系统会对物理或情绪压力出现反应,并给我们的身体与心理带来变化。而当这些变化到达严重的级别时,它就会演变成生理上与心理上的疾病。这种压力的源头有可能仅仅是心理的,原因是对生活压力采取了不当的应对策略,而拥有功能性医学视角的医学心理学家,则是对这些问题最理想的评估者与治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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