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王府篇之 契机

  • 云花谷
  • 绿头牌
  • 3093字
  • 2019-07-27 19:25:00

阿翠乖乖道:“我知道了,不敢有下次。”

交代了些照顾世子的忌讳,薛七这才又离开了世子的院子。

那边阿翠看着薛七出了院门,才转身回到了卧房。

少年世子一见阿翠进来,便抽出一件破了洞的罩衫,开始兴师问罪:“你当真是有本事,伺候本世子的第二天就弄坏了这些衣裳,说吧,你想怎么领罚?”

阿翠也没辩驳,当即走到床边,跪坐在了少年世子的面前,讨好道:“世子您想怎么罚?只要不赶阿翠出府,阿翠什么罚都认。”

少年世子没好气道:“过来给我捏脚。”

“哎!”

阿翠应了一声,忙不迭的捧起了少年世子的两只脚,开始揉捏推摁。

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少年世子舒服的眯了眯眼,干脆往后一仰,横躺在了床上。

阿翠边捏边道:“世子,您感觉如何?”

世子闻言,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阿翠,故意道:“哼,只是凑合。”

阿翠没说话,只是咧开嘴笑了。

看着阿翠的笑脸,少年世子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之前在莲花池看到的,那个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

阿翠见世子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疑惑道:“世子你看着我做什么?”

少年世子心下一动,蠢蠢欲动道:“刚刚你说什么罚都认?”

阿翠道:“是啊,只要世子您别赶我出府。”

闻言,少年世子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阿翠的手腕,道:“到上面来,我们玩一会儿。”

阿翠似乎不明白少年世子的意思,迷茫道:“世子要玩什么?怎的要在榻上玩?”

少年世子心下躁动,握着阿翠的手不由收紧了力道,直接想要把她往榻上拖,边拖边道:“你上来就知道了。”

阿翠扒着床沿,挣扎道:“我还没给世子您捏完脚,等我捏完脚再陪您玩,可好?”

少年世子想了想,道:“你来榻上捏。”

阿翠很听话,直接跪坐在了床尾,重新抬起少年世子的其中一只脚继续捏。

但少年世子的心思已经不再捏脚上面,他没什么耐性,直接伸手去解阿翠的腰带。

“世子?”

阿翠也没阻拦少年世子越矩的动作,只是困惑地看着他。

也许是阿翠的表情此时看起来太过纯真,少年世子并没有对她多做防备,从而使得他并未注意到,面前这个一脸天真的小丫鬟,此时已经悄悄地曲起了一根食指,危险的对准了他的脚心。

正当少年世子扯下了小丫鬟的腰带,快要得手的时候,那根悄悄曲起的食指,狠狠的摁在了他的脚心。

“啊!”

近乎锥心的痛楚突兀的从脚底心直达脑门,少年世子惨叫一声直接栽倒在了床上,疼的瞬间就冒了眼泪。

阿翠一派天真地看着捂着脚,痛的眼泪横流,表情扭曲的世子,无辜道:“世子,您怎么了?”

“...你..你..”

少年世子疼的话也没法说完整,只顾得捂着脚痛叫。

阿翠故作惊惶地捂住了嘴,夸张道:“世子,世子,您怎么了?阿翠该死,居然误伤了世子。”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世子才从那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中缓过劲儿来。

“何阿翠!!!”

伴随着一声震天怒吼,阿翠最终被关进了青王府的黑院。

所谓的黑院,其实是一座位于青王府最偏僻西北角的一处破烂小院,这里堆放着各种杂物,就像当初阿翠进府时,薛七所告诉她的那样,这里是专门惩罚犯错下人的地方。

而且据说很少有犯错的下人能从黑院里出来,相传进入这里的下人都会被怨鬼缠身,死于非命,因此当薛七知道阿翠被关进了这里时,也不由道了声可惜,之后竟替她提前准备了两打黄纸,以备安葬时用。

“进去!”

两个精壮护院,押着阿翠,直接将她扔进了黑院的破门。

阿翠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吹了吹擦破皮的手掌,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关上了黑院的门。

透过门缝,其中一个府里的兵卫道:“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世子,要是你死在这儿化成了鬼,可别怨恨我们哥俩,大虎哥和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另一个稍微瘦些的兵士,瞟了眼阿翠,视线从她的腰肢滑到胸口,嘴上却催促二武道:“二武,走了。”

二武犹豫了一瞬,转头就要跟上大虎,可谁知这时候,阿翠却幽幽的开了口,生生止住了二武的步子。

阿翠:“大虎和二武是吧?哦,我记住了!说起来,我今日穿的还是红衣来着,不知道会不会化为厉鬼。”

大虎/二武:“......”

二武扭头忙推开了黑院的门,苦着脸道:“姑娘,我们哥俩不过是奉命将你押到这儿,你不能不讲理呀?!你要是没了,可怪不得我们!”

阿翠就着瘫坐在地的姿势,漫不经心的扯掉手心的破皮,慢悠悠道:“我一定会死?”

二武诚恳的点了点头,道:“除了福婆,进了黑院的下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阿翠听完,眼睛微不可见的转了转,很快眼里就蓄积了泪水,哭的那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二虎是个热心肠,一看这小丫鬟的哭的伤心,刚想宽慰几句,却被身后的大虎二话不说的拖走了。

等人一走,阿翠的眼泪却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直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才揉着眼睛,勉强回头看了一眼来人。

佝着背,背着手,枯瘦的身体皱成一团,福婆此刻的模样和阿翠第一次见她时,似乎一般无二。

“哭什么哭?早知如此,何必惹主子不高兴?”

福婆斥了一声,嗓音尖利,听起来极不舒服。

阿翠委屈道:“我没有!”

福婆可不管阿翠如何争辩,她只是慢吞吞的转身,顾自往黑院的深处走。

阿翠见福婆走远,才抹了抹眼睛,神色微敛,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身,当即跟了上去。

只是,黑院的地方太大,跟到一个转角时,福婆身影一晃,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阿翠停下步子,试探的唤了一声:“福婆?”

很快,院子里传来她的回音,却压根没有福婆的回应。

阿翠在空旷的院子里转了一圈,触目可及之处,要么是已经腐化的破椅子破板凳,要么都是积满了灰尘的湿稻草,简直让人很难想象,青王府内竟还有这等破败的地方。

“福婆?你在吗?”

阿翠走到院子里唯一的一口井边,一边喊着,一边小心地推开了盖在井口的破木板,只不过,木板只推开了一角,还没等完全显露井口时,福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又突兀的响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福婆的身影突兀的从西侧的院墙边显现,阿翠不动声色的将木板推回原处,道:“我渴了,想打些水喝!”

“...跟我来。”

福婆看也不看阿翠,顾自转身领着她,穿过一条破旧的回廊,来到了院子的后方。

虽说这里照例破败,但好在比前面干净了许多,唯一点着烛火的房间外,还放着一口几人合抱粗细的大缸。

福婆从大缸旁边拾起一个缺了半块的木瓢,递给阿翠,道:“喝这里的水,井里的水不干净。”

阿翠接过木瓢,顺便问了一句:“福婆,我住哪儿?”

福婆压根没理会阿翠,顾自进了点着烛火的那间房间,之后便紧紧的合上了门。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阿翠将大缸上面的木盖直接推掉,露出了大缸内满满的一缸水,只不过,缸内的水已经微微发绿,上面更是漂浮了一层枯草和密密麻麻的水虫。

阿翠看了眼手里缺了半块的木瓢,直接眼也不眨的将它扔进了水缸里,扭头进了福婆对面的破房。

这间破房虽然也是灰尘漫天飞,但好在窗前有一盏油灯,墙角处,还铺着厚厚一层干茅草,对阿翠而言,这可比黑院前面的破房条件好太多,她也不太计较,抬脚踢了踢墙角的茅草,把一条藏在茅草下,大约有拇指粗细的小花蛇赶走后,便大大咧咧的躺了上去。

透过只剩半扇的破窗,阿翠躺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对面福婆房间的小窗,窗前摇曳的灯光忽明忽灭,透着一股阴森的味道。

阿翠静静的看着,直到福婆房间的油灯彻底熄灭,她才终于伸了个懒腰,从茅草床上站起了身,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她步履如猫,路过福婆的房门时,趴在门前听了会儿动静,犹豫了一瞬,才小心的撬开了门。

门内,漆黑一片,完全没有活人的气息。

悄悄地摸到床榻的位置,床榻上冰凉的触感,昭示着福婆似乎根本不是安睡在这里。

她是看着福婆进的门,中途也没见福婆出去过,但是现在人却不在房间,那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她眼花看错了,要么就是这房间里也许存有机关密道。

扮作阿翠的余阴,倒不认为她已经到了老眼昏花的程度,于是也不着急,脚下一点,摸着黑跳到了屋内的横梁上。

不多时,床榻下突然传来了石板开合的声响,黑暗里,一个佝偻的身影,轻巧的从从床榻下爬了出来。

那看似蹒跚,实则矫健的行走姿势,可以确认是福婆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