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求援的是个村民,语气颇为急切,言语中似乎石村已经到了很危急的关头。
越规不敢怠慢。
手下的七百人也很急切。
石村里有不少人和他们沾亲带故的呢。
迁移到这偏远地区的,大多拖家带口的。
否则也难以安居。
这也是当地驻军还能维持一定的纪律和底线的重要原因。
保家就是卫国。
为保证安全,还有支援的及时,军屯的驻地距离附近的村子都不太远。
保证能够尽快赶到。
越规等人的行军,没有用多少时间。
石村遥遥可见。
更多的还有夷人的喊叫声。
徐邴阳握紧了手里的唐刀。
他在北军,并不是一线的士卒,每次上阵都没他的分。
这次,才是真正亲临战场。
他感觉自己的血都有些沸腾。
一股火焰从脚底板,向上直窜。
一直烧到五脏六腑,烧的他喉咙冒烟,烧的他面红耳赤。
烧的他浑身颤抖。
他分不清自己是恐惧还是兴奋。
许多的想法都被他赶出脑海,只剩下本能。
“杀!”
数千夷人正围着石村。
他们不会用弓,不会冶炼,许多人手里还拿着木头做的武器。
相互之间的交流还是呜里哇啦的怪话。
灵国人根本不可能听的懂。
越规自然不会去纠结对方喊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来目前的情况确实有些紧急了。
夷人已经冲进了村子。
石村的人都凭借房屋和夷人做最后的抵抗而已。
如果越规等人再晚一点,石村就完了。
正兴奋与能够抢劫到如此富庶的村子的夷人,并没有留下什么斥候望风,因此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一只数百人的队伍正在一边观察着他们。
现在正是袭击夷人最好的时机。
越规率先抽出唐刀。
还没有出声,身后的士兵已经猛地冲了出去。
“杀啊!”
越规反而被挤得晃了几下。
落在了后面。
无奈的怔了一会,越规还是喊了出来:“跟我冲。”
然后赶了上去。
七百人的喊杀声,是有不小的声势的。
即使是沉迷于攻击各屋子,一心想要抢劫的夷人,也发现了这只突然出现的队伍。
瞬间陷入了慌乱。
徐邴阳只听到身边的喊杀声,就迷迷糊糊的冲了出去。
也没想别的。
混在人群中,和夷人交上了手。
或者说单方面的屠杀更为贴切。
夷人的武器多是低劣的刀剑,有些还拿着木棍大棒等玩意。
而守军配备的是制式皮甲,唐刀。
在巨大的装备差距下,率先冲上去的士卒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眼前遇到的夷人都打翻在地。
看的越规目瞪口呆。
原本设想的战术,指挥,都没有什么作用。
完全是一个大型群殴现场。
不同的是,双方都是冲着要对方命去的,拿着的都是真家伙。
这和令行禁止的北军,相差实在太大。
让越规有些失望。
同时也长出了口气。
虽然这七百守军战力不怎么样,夷人更是废物。
数千夷人面对七百人的冲锋,竟然没有组织起任何像样的反击。
不少的夷人在见到军队的一刻。
就已经转身逃跑。
而剩下的夷人也是各自为战。
有的凭借自己的勇武妄想挑战军队,很快成了刀下亡魂。
七百人人人奋勇。
面对数倍于己的夷人尤占上风。
其中一人,尤其引人注目。
徐邴阳拿着唐刀,一头扎进了夷人圈子内。
四面八方都是夷人,他却没有任何的畏惧,只是一味的乱砍乱劈。
数十夷人竟然被他一个人杀散。
徐邴阳仍旧没有停下,赶上追杀。
数十个夷人在前逃亡,身后却只有一个追兵。
很快,夷人就全数的开始逃亡。
他们纷纷抛弃自己的战利品,慌不择路的逃亡,甚至推倒挡路的同族。
仍旧无法摆脱身后的追兵。
“杀!”
徐邴阳已经无力顾及别的。
杀杀杀杀杀。
一个又一个的夷人倒下,他却丝毫没有感觉。
又是向前追着逃走的夷人。
一刀一个。
“徐邴阳!”
耳旁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的脑子充满热血,对后方的声音充耳不闻。
向前。
数千的夷人落荒而逃,甚至不敢向后看一眼。
身后追着他们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不知多久。
徐邴阳恍然发现,环境越来越陌生,路越来越难走,身侧似乎没有任何的友军,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人而已。
而那些夷人仍在逃窜,越跑越远。
他的脚步才猛地停下。
心里突然有些心虚后怕。
赶紧顺着原路返回。
走了片刻才发现左室和禾。
“你去干嘛?”
“将军都说不用追了,你一个人去干嘛啊。”
徐邴阳此时还是惊魂未定,跟着两人老老实实的回石村。
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自己违背将令,不知道要受什么惩罚,越规那王八蛋,这个时候肯定要趁机处罚自己。
片刻之后,望见建筑,徐邴阳才见到一堆熟悉的衣甲在其中来来往往。
那些人见到徐邴阳回来,都跟他和善的打了打招呼。
甚至有人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个瓜怂也这么勇了?”
徐邴阳从来到这之后,还没受过这样的礼遇,一时间有点晕。
“一个人追着几千人跑,军令都唤不回来,徐邴阳,你好大的胆子。”
听到背后的声音,徐邴阳脸白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瞬间消失不见。
越规的语气不冷不热,却让他一阵紧张。
一般这种情况下,越规就得罚他了。
“你小子也不算一无是处。”
越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去别处了。
让徐邴阳反而有些呆住。
越规这王八蛋就算不继续罚他,也该臭骂他一顿。
自觉侥幸逃脱一次惩戒,徐邴阳的心情好了不少,这才从左室的嘴里,听到了自己的英勇事迹。
这几百号人争先恐后,倒是不曾有半分胆怯。
夷人被兵锋一冲,也就仓皇而散,哪里有像样的抵抗。
驱走夷人,越规恐怕糟了埋伏,又担忧人少,已令不再追击。
徐邴阳却如个聋子一般,不管不顾,撵着夷人跑。
后边的左室和禾,两人跟着喊他,都止不住,还是徐邴阳自个返回,这才追上。
其他的士卒见徐邴阳的威风,态度倒是大为改观。
与他勾肩搭背,不再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