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9

中午他们在天津换乘到BJ的列车。北方的冬天很冷,凉沙振野,箕风动天;彤云暮雪,急景凋年。

陈家的车子在正阳门东站接了他们,直接开到东总部胡同,在一上有门灯,下有懒凳,对面有磨砖对缝八字影壁的广梁大门前停下,这就是陈家的宅子,一座门庭壮丽的四进四合院。

从大门进去,方砖墁地,迎面是一座一字影壁,转过影壁,穿过屏门,便是一进院落,五间倒座房分别为回事房和警卫、杂役用房。一殿一卷式垂花门开在内外院之间的隔墙上,垂花门内侧的屏门关着,周翰和澧兰从屏门一侧的抄手游廊进入二进院,院里有坐北朝南的三间正房、四间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雕梁画栋,锦锈华堂。

周翰和澧兰直接来到用做厅堂的三间正房,陈震烨和林氏在里面等着,林氏看一眼周翰和澧兰牵着的手。大家见礼,周翰亲自送澧兰回来,震烨十分高兴,澧兰小女孩儿一样搂着林氏脖子撒娇,周翰看了十分迷醉,心想等没人时也要澧兰这般跟他撒娇。

晚饭很丰盛,翁婿相谈甚欢,震烨心中激赏周翰处事沉稳、胸襟开阔、足智多谋且有胆色。

饭后,澧兰和周翰到三进院里安歇,这个院落与二进院布局完全一样,是一家人休息起居的地方。震烨夫妇居正房,周翰住东厢,澧兰在西厢。澧兰一向对各式建筑很感兴趣,四合院她第一次见识,就拉着周翰绕过耳房,往后面去。四进院里有7间后罩房,给女佣们居住,又有一个角门通向后面的花园。他们去园子里大致看了一回儿,只见山石高耸、细水盘流,略有几处亭台、水榭点缀其间。因是冬日,各色花木均已凋零,只有松柏长青。况且天黑,看不真切,周翰笑她心急。趁着夜色遮掩,周翰认为很可以拖她入怀吻一回,顾虑到底是在岳家,不好造次。

周翰沐浴后拿了一本书在灯下看,他想起吃饭时林氏谈起俊杰在美国的学业,他刚从普林斯顿转到哈佛;俊杰的哥哥已经拿到普林斯顿的物理学博士,就要回国;还有澧兰的表哥林江沅在德国哥廷根大学。周翰知道林氏并不满意自己,他还记得林氏对自己出身的微词。出身既已改变不了,学历却难不倒他,他心里有个想法,等有了眉目再跟澧兰说。自己有些委曲求全,然而为了澧兰,他心爱的小女孩儿,真是千值万值。

他听见澧兰敲门,“周翰哥哥,我忘了告诉你,明天我送你上车。”因为天冷,她在蜜色夹棉衣裙上罩了件藕荷底色金银绣花的坎肩,头上一顶毛皮风帽,把秀发都掖进去,既冰清玉润又俏皮可爱。

“进来!”

“不好吧,母亲要是知道我晚上在你房里,会生气的。”

“就一会儿!”他一把就把她拖进来,关上门,吻就落在她唇上。他辗转反侧地碾ya 她、xi 吮她。他把澧兰的帽子拉下来,她才洗过的头发就披垂下来。在天津换车后,他就没得着机会吻她,他忍了一天,他的目光时时落在她唇上,他总在回忆那甘甜的滋味。他若是回去之前没能再亲到她,整个年节都过不好。

“澧兰,你明天能起来那么早吗?不累吗?”他抚着还沉浸在他热吻中的女孩儿的脸。

“嗯。”她声音绵软地回应。

“我送你回屋。”他怕自己再不作为,就要送她上床了。

“等等。”澧兰伸手把头发挽起来,要掖进帽子里。她还没掖好,周翰就把她帽子拽下来,再次吻住她。他受不了她撩头发的动作,那么妩媚性感。她刚挽起发,他就解开吻她,她再挽起来,他又解开,反复三次,后来澧兰就不再费力气了,她散着发让周翰送回屋,屋里侍奉的丫鬟、婆子们都吃了一惊。

“你没看到他们牵着手吗?未婚夫妻,那么不懂礼数。”林氏冲着震烨抱怨。

“他们两情相悦不好吗?”

“澧兰刚才还去他屋里,呆了那么久!”

“你是大家闺秀,不要趴门缝,窥探别人。”震烨从书上抬起头。

“你怎么这么说!我不是听到澧兰敲门声了吗?周翰真是,不拘小节!”

“难道不是你自己的姑娘先去敲人家的门吗?”

“澧兰年纪小,不懂把控,周翰该知道避嫌呀!还鼓动澧兰元宵节跟他回家过!”

“你要是不想答应,就直说。上元节本来就是有情人在一起的节日。周翰对澧兰情深意长,你不该高兴吗?”

“你总是向着他!”

“你总是挑剔周翰,嫌他母族门庭低微,嫌他学历不高,他是无奈,周翰在圣约翰时成绩极好!你眼皮太浅了,英雄不问出处,你不是没听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也该明白。周翰这个人不能小觑,瑾瑜故去这一年半时间里,你看他把顾家的产业经营得,竟丝毫不亚于瑾瑜在世。”

“手段再高明也不过是个商人。”

“商人怎么了,我父亲就是商人。官宦就高贵了?官场黑暗,争权夺利、互相倾轧,巧夺民脂民膏,我也不能免俗。”

澧兰坐在屋里凝望对面屋檐上的瓦当和滴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多漂亮的图案,行云流水,极富变化,瓦当上面是清澄的蓝天。澧兰回想周翰昨晚在这屋里和她的亲热,眼里春风沉醉。她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唇,用心体会着,好像他的吻还在。澧兰记得周翰上车前热辣的眼神,他把她的手攥得那样紧,目光在她的唇上长久停留,她的心都颤了。

火车终于一路喘息着靠上正阳门东站,周翰透过车窗看到澧兰,那姿容婉丽的女孩儿站在雪中。他迅疾下车,一把揽她入怀,全然不顾周遭的目光,她的气息比雪还要清新。他们才分开十几天,他就受不了,他感觉比一辈子还长。这些天他心里萦萦绕绕都是她,他的心完全沦陷,她是他心田的领主。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澧兰偎在周翰怀里看窗外,莽莽荒原横亘在眼前,哀岭孤村从他们身边走过。澧兰希望这路再长些,车再慢些,她跟周翰独处的时间再久些。她刚转头就被他温热的唇堵住,她在他们缠绕的舌间感受周翰对她的深切爱意。他这么喜欢亲吻她,怎么也不够。这样也很好,唇齿相依,相互依存,澧兰在沉迷中想,愿他们情与天寿!

“今天晚上你来我房间睡。”晚饭后他们上楼,周翰说。

澧兰惊讶地睁大眼睛。也是,周翰想他刚才的话颇有帝王翻妃子牌子的感觉。“过年,仆人们回家的多,宅子里人太少,秀竹和初夏回南浔了,你自己睡不安全。”

“不好吧?他们发现了怎么好?”

周翰进她卧室里,把被子拉开,揉一揉床单和枕头,“这样可以吗?”

澧兰只好去拿换洗的衣服、睡衣和洗漱用具。

澧兰从浴室里出来,周翰抬眼一看,心里就颤一下。她大概刻意挑了一件最保守的睡裙,从头裹到脚,密不透风,袖子直到手腕,领子快拉到下巴。可是再严实的衣服也遮不住她刚沐浴过的娇媚,脸上的红晕氤氲着水汽,“初发芙蓉”,周翰想这个词太形象了。她用浴巾包住才洗过的头发,可爱至极。

周翰进到浴室里四下一看,心里爱极了这个女孩儿。她把自己沐浴过的痕迹都清理掉,替他放好洗澡水,换下来的衣服妥帖地折起来,上面盖着用过的毛巾。等周翰从浴室出来,澧兰已经熄了大灯,只留床头的台灯和沙发边的落地灯。她为他铺好床,自己拿一床被子展开在沙发上。她还没睡,坐在被子里,看从他书架上翻来的书。周翰认真地看一眼书的封面,还好。男人总有些特别的书,不便让未婚女孩儿看到。

“怎么不去床上睡?”

“哥哥你个子高,睡在沙发上不舒服。”

我哪里要睡沙发!周翰想,“沙发上冷,我们都去床上睡。”

她先愕然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仍能看到她脸上的绯色。澧兰垂头想了一下,就去衣柜里找什么东西,周翰把她的被子抱上床。她拿了条床单来,卷成一条粗绳,放在床的中间,“楚河汉界!”她娇声说,周翰看她亦旖旎亦豪爽的样子,心都要化了。她又去拿来一条浴巾铺在枕头上,然后把头上的浴巾取下来,乌黑的头发就披落下来。周翰看着她折腾,心里一漾一漾地。

澧兰关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关灯睡觉吧,晚安,周翰哥哥。”

周翰望着她散在枕上的青丝出神,晚安?他这一夜实在安生不了,澧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样子,真是说不尽的软玉温香,娇柔旖旎。

“怎么不关灯?你不睡吗?”澧兰睁开眼,瞧见周翰一脸憨痴样,羞得垂下眼帘,她转过身去,背冲着他,她压住了头发,便伸手拂了拂。周翰拉开她的被子就进去,瞬间就越了界。他从澧兰身后插手过去,把她翻过来,哪管他的手究竟落在什么位置。他本来真的没有侵占她的意思,奈何她太美,举意动容皆济楚。他不顾一切地吻她,她的唇异常柔润清新,周翰狂野地舔噬着,用自己的热情淹没她。他极为强悍炽烈,几乎要把女孩儿生吞活剥了,在他要将她整个人揉碎一般的亲吻下,澧兰体内的感官知觉被唤醒、沸腾。

他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她,澧兰闭着眼,头向后仰在他手里……

他气息平定、彻底放松后,就紧紧搂着她。

“我是你的了吗?周翰哥哥?”过了好一会儿,澧兰小声问。

周翰看她一脸羞意。“还没有。”

“怎么?”

周翰俯身到她耳边解释。

“为什么?”

“你还小,我怕伤了你。要是怀孕了更不好,我们还没结婚。”周翰犹豫一下,“澧兰,我刚才那样对你,你生气吗?”

“不会,我是你妻子。”她因为爱他,什么都不顾忌,周翰万分怜惜地搂着她。

“快点长大,澧兰,嫁给我,我要彻底占有你。”这样的话说出来,周翰并不认为冒犯澧兰,她是他妻子,他爱她!而且不拘礼法本就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