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酒,孔子的态度相当宽容,在谈论饮食的时候,他对肉类提出了限制,但对酒却开了“唯酒无量”的口子,说明孔子很清楚社交的规律,因为酒这个东西是很难限制的,与其限制不了,还不如适度引导为好。否则,弄个形同虚设的规矩,倒成了有章不循、有禁不止的样板。
孔子不反对酒,但对君子饮酒却有两条要求:那就是“不及乱”和“不为酒困”。
怎么来理解“不及乱”呢?人们都知道,清醒的时候,人是有方寸的,做什么事情有一个“度”,不会过“度”。酒这种东西虽好,但它到一定程度就会破坏人的“方寸”,破坏这个“度”。孔子所说的乱,就是乱了方寸,过了度。所以古人有“酒极必乱”“酒乱性”之说。酒后无德也是不能原谅的,所以,酒不是后果的借口,要想不辱没自己,最好饮酒“不及乱”。
“不为酒困”说得更好,一个“困”字道出了酒能淹死人的道理。再天才的人,如果过不了酒关,其成就就会大打折扣。古代名仕多困于酒,喜欢沉溺于一种懵懵懂懂的醉态,其原因是对现实的一种无奈、悲观,想通过这种醉态来自我解脱。陶渊明如此,嵇康如此,但孔子不是如此,所以孔子成了圣人。孔子周游列国十四年,大好时光用在了“求仕”的路上,然而,他却到处碰壁,最后一把子年纪了,又回到了鲁国。按理说,孔子最有沉溺于酒醉的理由,因为他的礼制和仁政的理想实现不了,他多悲观、痛苦啊,得意的弟子相继死去,象征着仁义的麒麟也出非其时,受伤被获,儿子孔鲤也先他而亡,孔子几乎是绝望了,他借酒消愁别人也无可厚非。但孔子没有这样,他坚持君子不为酒困的原则,在古稀之年继续整理古籍,编写《春秋》,传授弟子,资政为国,终于成为万世师表。
酒作为一种文化,它主要表现在“礼”上,人们在其程式上赋予了许许多多的内容,无非使人与人的交际更加合乎“礼”的要求。孔子正是看到了酒的这一属性,所以他不反对酒,这和一些宗教的教义大都禁酒有着明显的区别,也更加有积极的意义。宗教的限令无论是在盛极的中世纪,还是在现在,并没有影响酒的发展,相反,现在的酒产业已经成了许多国家财政的支柱,这说明酒的生命力是不可低估的。人类需要交际,而目前还没有哪一种东西能替代酒在交际中的作用。所以,孔子对酒采取了一种中庸的态度,至今值得我们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