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还未彻底痊愈的缘故,这段向上的路途很快便让我感受到了身体的劳累,可内心的心情却又像是另一种极端,那种怀念与期盼就好像亟待离铉的箭,希望连带着弓的自由一起升入云霄,我太想和乔娇鹿溪见一面了,我有很多的话想对她们说,也有很多的问题想对她们讲。
不知过了多久,黄昏已经悄无声息的占据了天空,云层与夕阳演绎出了橙红色的晚霞,抬头望去,最后一段路被慵懒的阳光披上了一层金辉,好像被赋予了一种有温度的方向感与归宿感,使得它不再孤独与荒凉。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在逆光之下看到了一个人影,我用手遮挡住了视线,才看到身着雪白风衣的鹿溪,她就站在那里,就好像山水孕育的仙子,亭亭玉立,不染尘埃。她在微笑,笑的是那么灿烂,美丽到连眼角的泪水好像都是美的点缀。我的身体好像轻盈了,步伐越来越快,企图跟上跃动心跳的节拍。
……
我终于来到了鹿溪的身边,注视着她没有被岁月略过的脸颊,很是奇怪,一个温柔到没有风沙的黄昏,我的视线竟然渐渐模糊了起来。我想拥抱她,但身体好像僵住了,难以行动。也就是在这时,面前的鹿溪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脸,哽咽着说道:“抱抱……”
我好想回应,但却如鲠在喉,身体也因太过激动而颤抖。也就是在这时,挂在鹿溪脸庞的泪水终于滴落,我也再次听到了她带着颤音的话语:“潮哥啊……抱抱。”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好像终于冲破了无形的束缚。我狠狠地抱住了鹿溪,双手抚摸她柔顺的长发,剧烈地喘息着,呜咽着,像是在释放无边的思念。她好像和我有同样的情感,于是将头靠在我的胸口,双手紧紧搂住我,生怕我再次离开。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咳,我们这才放开了彼此。我循声望去,是坐在长椅上的乔娇,她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下一秒便将视线重新聚焦在一旁的婴儿车内。我和鹿溪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便一同向乔娇身旁走去。
“娇姐。”
“嗯,出来了,立体形象的普通人。”乔娇不咸不淡的回道。
“呃,出来挺久了。那个,我想……”
乔娇打断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先别问,先看看孩子们吧。”
可能是摸不清她意图的缘故,也或许是真的想看看可爱的孩子,我选择了顺从,低头看向了一旁酣睡的孩子们。难以想象,印象里喜欢捏脸的两个小胖墩,睡着时竟然手牵着手不松开,左边的姐姐睡着时安安静静的,自然向上的嘴角更是显得甜美可爱,右边的妹妹也是个美人坯子,但就不算老实了,就看了这么一小会,就可以看见她一会挠挠自己的屁股,一会另一只握住姐姐的手又会稍稍使劲,好像做了什么惩恶扬善的梦一样,真是越看越喜欢。我看着看着,就无声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我是失态了,因为在这之前,我知道我是无法拥抱幸福了,所以这样温馨的一幕,让我留恋。
远离了酣睡的孩子们,擦了擦喜悦的泪水,我对着鹿溪和乔娇说道:“女儿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鹿溪回道:“姐姐叫鹿浔,妹妹叫乔安。”
“鹿浔乔安……”我反复念叨着女人们的名字,也在思考着其中的意义,乔娇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鹿浔是鹿宝取的名字,希望寻找浪潮,早日靠岸。妹妹乔安是我取的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寓意,只是希望女儿能够平安,安稳的度过这一生。”
我连连点头,这样的寓意我也非常喜欢。轻轻将婴儿车的防风罩拉下,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熟睡的两个小胖墩。下一秒我便轻声问道:“娇姐,能跟我讲一下当时为什么要骗我么?”
乔娇没有开口,而是鹿溪回道:“这是我跟娇娇共同讨论的结果,因为只有让你接受那样的结果,我们才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才会慢慢地走向自己内心最初的光明。选择自首赎罪的韩潮,才是我认识的韩潮。也是因为你最后的做法,最终坚定了我的选择。如果三年前的那面,我们隔着一幕秋的距离,那我偏要等,等到你我不隔秋。”
鹿溪语气坚定,却已泪流不止。身旁的乔娇轻拍她的肩膀安慰,而我回味着这番话,有着事实颠覆的晕眩感,有着被坚定选择的幸福感,也有一种坚守本心的解脱感。稍稍缓了缓,我又有些尴尬地对着乔娇说道:“我能理解你们的良苦用心。但娇姐,我想知道……乔安是……”
乔娇突然一阵脸红,下意识啐道:“现在你可爱的女儿就在你身旁睡觉,这是事实。至于过程什么的需要深究么,有什么不懂的,疑惑地地方就自己去查!”说完,她便扶着鹿溪坐回到长椅旁,留我在原地发愣,回过神来的我竟还真的拿出手机搜索,也是真的知道了,过期的小雨伞不能避孕,竟也真的有女性会在怀孕后来所谓的“假姨妈”。再次看看妹妹,我好像理解了她为什么活泼好动,也不禁感叹生命的顽强。
……
不知过了多久,情绪稳定的鹿溪向我问道:“为什么这么久也没有和我们联系?”
我陷入到了沉默中,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其实出狱之后,我没有刻意的去联系曾经的旧友,包括你们。因为时间不会等待,你们也可能已经在岁月的变迁中开始了新的人生,所以不去打扰可能是我最好的选择。我和孩子们一起对着星空许愿,希望找回曾经的自己。所以我踏上了找回自己的路,我先去了昆明看望了栾雨,我在那里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叫我好好生活。我知道要想好好生活,那左小薇便是我不得不去关注的人,所以我去了BJ,也看到了你留给我的简笔画,其实我内心非常感动,但不知如何面对你的我没有选择联系。下一站我去到了青岛,很简单,就是想偷偷地看一眼你们的近况,远远地看一眼就好,看完就走。很幸运,我在海边看到了你们的身影,也在晚上收到了你们的照片。”
说完,我便将存入相册里的那副母女同框给她们看去,她们眼中流露着欣喜,却也有泪水滑落。我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也是这一幕,让我坚定了不去打扰的想法,我回到了小城,决心守护好有关于你们的一切。我看到了人们为乔娇立了一座功德碑,我也在为村民,为孩子的未来尽一份力,所以后来后来的萤火虫计划与文艺之路的联合义演。我经常坐在这里,一写歌就写到了黄昏,这段时间虽然很忙碌,但却最舒心,我经常来到这里,因为我好像在与你们有关的每一个碎片里,找到了曾经的我和更好的你们。所以我一直走着,哪怕最后被揭开暗伤,我也选择直面内心,无畏赤裸,做最真实的自己。”
“其实在昆明时,我就让我哥留下你,可惜未能如愿。我知道你一定会去看栾雨的,也知道你会有各种的顾虑,我想去找你,但是没能实现,所以这样的相见,直到今天才实现。”鹿溪哽咽着说道,乔娇轻拍着鹿溪的肩膀,无声的落泪,再没有其他情绪。
……
“哇……哇”孩子们的啼哭声打破了沉寂,乔娇先回过神,赶忙起身抱起乔安安抚。孩子们的哭声好像是有传染力,方才还没睁开眼的鹿浔,现在竟也泪眼朦胧的坐了起来,讨要鹿溪的抱抱。待到宝宝不哭之后,她们才开始观察身边的环境,她们先是笑着指了指夕阳,又指了指大叔,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乔娇和鹿溪摸了摸宝宝的后背,鼓励似的说道:“宝宝这是爸爸啊,哦。爸爸好久没回来看宝宝啊,那你要不要爸爸抱抱,找爸爸玩啊?”
说完,两人便将宝宝向我怀中送了过来,我赶忙张开了怀抱。活泼好动的乔安好奇的打量了我一会,也不怕生,伸着小胳膊就来到了我的怀中,随后用手捏捏我的脸蛋,又用小乳牙咬起了我的耳朵。大女儿鹿浔有些怕生,见乔安过来之后,犹豫了好一会才伸手要怀抱,她不像小女儿那样好动,只是一直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在告诉自己这是爸爸哦。我很开心,虽然怀中的人儿是那么小,但就是轻飘飘地走入了我的眼中,停靠在我的心底,重过了我的全世界。
“乔安,不要老是咬爸爸耳朵,爸爸也会痛的。”乔娇假装生气的说道。小女儿好像预感到妈妈情绪不对,立马一边“喔mama”叫着,一边笑着伸出手要抱抱,乔娇笑了笑,抱过乔安亲了亲,也算是让小家伙得了逞。
一边溺爱着孩子,乔娇一边自顾自地说道:“这次来小城,就是想在出国前让乔安见见自己的爸爸,现在愿望达成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鹿溪问道:“娇娇,你要出国?”
“嗯,鹿宝,我准备去和妈妈生活了。这几个月和你与鹿浔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但我们三个的问题总归是难解决的,我有愧于你,所以趁乔安还记不得太多事的时候,我打算带她离开。这样你和韩潮就没有阻隔了,你们一定要用力地去幸福,别再留下遗憾。韩潮你也放心,我有能力照顾好乔安,如果叔叔阿姨想来看乔安的话,我也是愿意的。见到你能有一个好心态去面对未来的生活,我很满足了,我们的结局,就这样吧。你一定要和鹿宝幸福,如果…如果我听到鹿宝有一点不幸福的消息,我会立马坐飞机回来打爆你的狗头。”说完,乔娇便抱着乔安离开了这里,我的视线里也只剩了一个单薄的背影,和一对疑惑又蕴含着不舍的眼睛。纵有千言万语想去表达,但现在的我却仿佛被夺去了声音,无从开口。
……
夜晚,鹿溪带着孩子随鹿叔回房休息。惊喜与变故堆叠在我心中,难以排解,成了我紧锁眉头的病因。我回到了家,将喝茶的爸爸叫到了沙发上,说道:“爸,我有两件非常大的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这么严重?”
“第一件事就是我现在是两个女儿的爸爸,你和妈当爷爷奶奶了。”
“嗯…嗯?!你有孩子了?妈妈是谁,我孙女在哪呢?”
“这就涉及到第二件事了。大女儿是鹿溪的,叫鹿浔。小女儿是乔娇的,叫乔安。现在乔娇为了让鹿溪和鹿浔幸福,准备带着乔安去往美国生活。”
“嗯…嗯?!鹿溪,乔娇?!那两个闺女,都有了你的孩子,现在还有一个准备离开,这是个什么事?!你又是怎么想的?”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我起身去开门,却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乔叔与鹿溪。老爸原本还坐在沙发上,见到乔叔身后的鹿溪后,立马起身迎了过来说道:“快进来孩子,别冻着。”鹿溪礼貌着回应,便跟着老爸一同进了房间,于是沙发的布局便成了老爸,鹿溪与乔叔以及单独坐着的我。
见我有些窘迫,鹿溪换到了我身边的位置坐下,给了我一个温暖的眼神过后,便拿出一本册子说道:“我知道叔叔们会有很多问题想向身为晚辈的我们,但在提问之前,请先让我向某人兑现一个承诺。我曾许诺过要写本书来回答他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我没有写下那本书,但我换了一种方式来表达我的爱,希望他能够明白。”说完,她便牵起了我的手,并打开了那本相册。我看着相册,内容却让我久久无法平静……
入目的第一张照片,鹿溪拿着一张医院的孕检报告。她带着幸福的笑容,好似在告诉整个世界,她已经是一位准妈妈。
第二张照片,是她和乔娇在一家婴儿用品店门口的自拍,乔娇微笑着站在鹿溪的旁边,鹿溪则稍稍看向了自己的肚子,好私在告诉自己的孩子,等你出生的时候,会穿上这里漂亮的衣服。
……
第十张照片,是医院里乔娇和鹿溪的自拍,这应该是鹿浔快要出生的日子了,因为医院里鹿溪虽然带着笑容,但却难掩激动与焦虑。
第十一张是鹿溪和鹿浔的第一张合照,再然后有很多鹿溪和鹿浔的合照,有鹿浔睡觉时牵住鹿溪时的瞬间,也有鹿浔刚睡醒时泪眼朦胧的瞬间,有鹿浔能够靠着沙发坐着的照片,也有鹿浔扶着护栏站起来的瞬间……
最后的几页,照片里突然多出了一双比鹿浔还小的手,她们紧紧地牵在一起,我知道那是乔安。在后面,还有鹿浔和乔安肩并肩靠在一起睡觉地照片,还有好动宝宝乔安咬姐姐鹿浔的照片……
“这些难忘的瞬间就是我爱的表达,而这些只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我愿意为他生孩子的男人。而孩子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情书。”
我内心感动,握住鹿溪的手便紧了几分,鹿溪看了我一眼,下一秒便狠狠地掐住了我,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并继续说道:“我不会质疑我对韩潮的爱,但也不会低估娇娇对他的爱,她曾为了我选择了放手,在我身在外国时给予我照顾,也在韩潮生命受到威胁时,选择陪伴韩潮同生共死,这样热烈的爱,相信韩潮也永难忘记,爱情是抑制不住的,所以才有了属于乔娇的情书,乔安。我问过我自己,我应该恨娇娇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思考这个问题时,脑海中划过的使我们二十多年的友谊,是每一次陪我检查时的悉心呵护,是住进医院时为我排解焦虑,最后又自觉亏欠默默离开的背影……如果自觉亏欠是她的错误,那压抑她的爱意便是我的错误。所以这两个月,我和乔娇有时间便会带着对方走过彼此和韩潮难忘的地点,来倾诉心中的爱意。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两个孩子也互相熟识,其实我很喜欢乔安,看到两个孩子手牵在一起的时候,我内心也是喜悦的。我知道这种情绪不该出现,但既然已经如此混乱了,那就继续混乱下去吧。乔叔。我希望会有下一本相册,里面不仅有鹿浔,还会有乔安,乔娇,还会有更多难忘的瞬间。”
乔叔沉默许久,但还是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说服乔娇,鹿溪转头看向了我,眼神里有着愤恨,有着委屈,有着妥协,也隐隐有着一种向往。她依旧用力掐着我,淡淡地说道:“潮哥,除了我,相信你也能看出来娇娇下午的异常。她冷静的不像是自己,这是压抑自己的表现。我希望你找到她,找到那个真正的,敢爱敢恨的娇娇。”
说完,鹿溪手上的力气稍稍轻了一些,然后再加重,然后再次放松,如此循环,直到最后再次握住了我的手。我低着头,从这一次次的放松中感受了她的状态,她再一次打破了她的底线,而这个过程,她抉择了三年……我抬起头看向她,对上了她含着泪的眼眸,她摸了摸我的脸颊,笑着说道:“去吧潮哥,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也希望你面对你最真实的想法。”
“青岛,十一点半的航班。”未曾开口的乔叔也在这时开口,说完便背过身,暗自叹气,这也是他的一种妥协。见此,我也不再犹豫,说道:“我会去的,哪怕结局没法改变,也要好好的说一次再见。”
……
看向高铁窗中的自己,我竟觉得有些陌生。我曾觉得幸福离我遥远,现在却已在身边;我曾告诫自己当断则断,可却成了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现状;我从未想过去做违背道德的事,可审视自我确实如此的卑微。我幸福在这样的画面,也焦虑在这样的画面,我看轻这个不耻的自我,但同时,也在羡慕着,我就这样陷入了矛盾之中。直到青岛北站的广播音响起时,我才回过了神,并在内心决定,有违道德也好,自觉不耻也罢,我希望乔娇和乔安留下来。
略显空旷的八号线,角落中的我拿出手机,编辑着信息:“从乔叔那里得知了你的航班信息,我选择来到青岛和你见一面,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想留下你和孩子,这是我的选择。我想告诉你,那些孤独的时间里,我总能清晰的感受到你和鹿溪不请自来的瞬间,你们总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你们的模样是我阵痛时期的一剂镇定剂。之前分开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是无法忘记你们了,如果一定要离开,那请等等我,让我再看看你的样子。如果选择这份重逢,就不要轻易再说离开好么?可能这是过分的,但我真心希望你和乔安能够留下来,娇姐。”
没有回应,有的只是石沉大海一般的沉寂。这让我有些心慌,以至于刚到机场,便疯狂的向国际机场的检票口跑去,却没能发现乔娇和乔安的影子。我又去往了服务台求助,希望能借着服务台的求助,找到她们,只可惜一遍遍的广播也未能得到回应。等待的过程中,不远处孩子的哭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循声望去,却发现那也是一位母亲和她的孩子,只是不是乔娇和乔安。我就这样在检票口和服务台来回往返,期望用折返的次数来增加再见乔娇的希望,但这终究无法转化。十一点三十五分,落地窗外那架载着乔娇与乔安的飞机划破夜空,消失在夜幕后,尚未痊愈的身体终于经受不住,我喘息着坐在地上,失神的笑了笑,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乔娇没有给我机会好好地说一声再见,她是真的离开了,我们短暂的重逢了,又再一次长久的分别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乘客都对我这个陌生人露出了异样的眼光,感受身体痛乏,体会离别痛苦的我却并不在意,我只是觉得很累,比昨日直播事故时的高压更让我空乏。手机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我打开查看,竟是乔娇的未知信息,这让我一瞬间来了精神。打开聊天框,内容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永远都不会有孤独的地方”,等我想要再次询问她在哪里时,系统竟再次给我发出了红色感叹号,我心中又泛起一阵极其乏力的感觉,但还是将仅剩的注意力停留在这六个字上,企图在字里行间找到一点方向。
我有些找不到头绪,本就低迷的情绪,也因难握住这最后一丝线索而有些烦闷。我盯着自己落地窗里的自己看了看,又将窗子擦了擦,希望能够像擦掉污渍一样擦掉不堪与懦弱,让我找到一丝清醒,看清字后的意义,怎奈何越看心里越难过,最后又忍不住掉眼泪。眼泪就好像是多面的棱镜,将你的周围照的光亮,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让你的懦弱无所遁形……
一瞬间,我好像透过眼泪,想到了一处同样能将懦弱无所遁形,能将自己变得强大的地方,是镜屋!我难掩激动,便立即起身离开机场,打车一路沿海向北,去往了那个废弃的码头。也许是真的没有注意形象,离去时人们异样的眼神再次向我聚焦,而那个刚刚没被哄好多久的话孩子,也在看到一个眼角带泪但面带笑容的陌生人后,再次放声哭泣。
我来到了这个废弃的码头,属于乔娇的镜屋也融入在黑夜中,没有亮起那盏代表着希望的灯。我不敢面对这个结果,便加快步伐来到门前,反复敲响镜屋的门,心情也随一次次无声的回应渐渐变得低落。这是让她变得强大,永远不会变的孤独的地方啊,如果不是这里,还会是哪里,我真的再难有头绪。
电话声打破了寂静,见到是乔娇的来电,我赶忙接听,断断续续的说道:“喂,永远都不会有孤独的地方,是镜屋对不对?你一定在屋里对不对?对不对…你开开门让我见见…见见你好么,你一定…一定在屋里的……”
我不停的说着,坚持这就是最后的希望。电话那头的乔娇没有回话,待我不在说话后,我好像听到了一道由远及近的歌声。
“知道我不完美能给的我都给,于是天蓝转灰转黑,也微笑不插嘴
,这一次会气馁连平凡爱一回,都才将心给谁马上又被粉碎,满意了吗你究竟有完没完,你烦不烦总考验我多勇敢,有那么难那么幸福和美满,我不贪婪只求多些夜晚,不鼻酸不孤单,我想要的快乐很简单,你都不管。”
我看到了从海边夜幕中渐渐出现的乔娇,她拿着手机,唱着跑调的歌曲,再然后,她开始向我奔跑,口中哼唱的歌曲也被哽咽声替代。我双眼模糊,用力张开了怀抱,而她也在最后跳到了我的身上,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无力感让我站立不稳向后倒去,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她拥进了怀里,没让她受到伤害。回过神的乔娇赶忙摸了摸我的后背,并用关切的眼神看向我。我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没事,能找回你这点痛真的算不得什么!”
“死垃圾,身体没恢复好,就别逞强啊。”乔娇趴在我身上哽咽着,许久后慢慢的说道:“托任然姐录制的这首歌,潮哥,我唱的怎么样?”
“还不错,没有一句是在调上的。”乔娇抬起头,用幽怨的眼神看向我。我笑了笑,随后继续说道:“不过放声唱吧,这是我听过的最难忘的,不着调的情歌。”
见状,乔娇这才笑了笑,低下头将脸贴在了我心脏的位置随后闭上眼,好像在休息,又好像在听我的心跳。感受着她扑面而来的气息,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过了许久,我也再次在那一次次心跳声中,听到了乔娇不着调的情歌。
“只求多些夜晚,不鼻酸,不…不孤单,我想要的快乐很简单,你一定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