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部取穴比较】

1.古今均取上背部穴

疟邪入侵,先犯太阳,而寒湿饮食伤脾亦与发病相关,因此治疗当疏解太阳,健脾化湿,故多取上背部相应穴,在古、今文献中分别达135、69穴次,同列各部的第一位,分占各自总穴次的16.98%、26.95%,可见现代比古代更重视上背部穴。就穴位而言,表2-3显示,古今均取大椎、脾俞,这是相同的;古代还取、百劳、大杼,现代则取陶道,这是相似的。就穴次而言,现代集中选取大椎、陶道,导致现代上背部穴次的百分比较高。

古代取上背部穴者,如《外台秘要》载:“疗瘴疟服药后灸法,灸大椎三四十壮,无不断。”《扁鹊神应针灸玉龙经》“针灸歌”道:“疟灸脾俞寒热退。”《太平圣惠方》载:主“温疟寒疟”。《磐石金直刺秘诀》言:“五种疟疾:间使(寒补热泻),未愈者百劳。”《医宗金鉴》曰:大杼“兼刺疟疾咳嗽痰”。然而,古代所谓百劳、大杼,有时实指大椎穴。如《玉龙歌》道:“须得百劳椎骨穴。”《针灸大全》中“八法主治病症”载:“百劳一穴(即大椎穴)。”《经穴汇解》认为大杼即大椎。此外,《类经图翼》曰:“疟疾:三椎,骨节上灸亦可愈。”《医学入门》载:胃俞主“疟疾,善饥不能食”;膈俞主“痰疟,痃癖”。上述“三椎”(身柱)、胃俞、膈俞亦在上背部。

现代取上背部穴者,如焦国瑞介绍中国医学科学院江苏分院寄生虫病研究所治疗疟疾,针刺大椎、陶道等;李国桥介绍20世纪国家治疟攻关课题,针刺大椎、陶道、肝俞、膈俞等;肖少卿等治疗间日疟,针刺大椎、陶道、至阳、脾俞等;柳少青等治疗恶性疟疾病久者,针刺脾俞等;广州中医学院(现广州中医药大学)以针刺治疟,结果显示大椎疗效最好,其花冠状细胞百分数最佳。

2.古今均取手背部穴

手三阳经起于手背部,该部的井、荥、输穴经气旺盛,取之则可抵抗阳疟之邪,因此在古、今文献中,手背部分别为119、32穴次,分列各部的第二、第四位,分占各自总穴次的14.97%、12.50%,百分比相近。就穴位而言,古今均取后溪、合谷,这是相同的

古代取手背部穴者,如《玉龙赋》道:“时疫痎疟寻后溪。”《针灸集书》载:合谷“治疟疾”。此外,《备急千金要方》语:“凡灸疟者”,“从手臂发者,灸三间”;“列缺、后溪、少泽、前谷,主疟寒热”。《针灸聚英》“六十六穴歌”道:“痰疟及中满,商阳刺便通。”《针灸甲乙经》载:液门主“疟,头(项)痛”;中渚主“疟发有四时,面上赤”。上述三间、少泽、前谷、商阳、液门、中渚亦位于手背部。

现代取手背部穴者,如焦国瑞介绍蔡戟治疗疟疾,在发作前1~2小时针刺合谷、后溪等;焦国瑞介绍中国医学科学院江苏分院寄生虫病研究所治疟,针刺合谷等;杨介宾则针刺后溪等;王立早认为,针刺后溪等穴可发挥清疟之根本作用;孙强治疗疟疾汗多针合谷,热重针后溪。此外,方选书治疗本病,针刺“疟门穴”(手背第3、4指间赤白肉际),深1寸,施提插捻转,或用电针,而“疟门”亦在手背部。

3.古今均取臂阴面穴

叶天士言:“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可见疟邪侵犯人体后,可迅速传变,经过肺卫,犯及心包,累及营分,使病情加重,因此治疗多取肺经、心包经穴以截疟,致使臂阴面穴次亦较高,在古、今文献中,分别为77、39穴次,分列各部的第五、第二位,分占各自总穴次的9.69%、15.23%,可见现代比古代更重视臂阴面穴。就穴位而言,古今均常取间使、列缺、内关,这是相同的。就穴次而言,现代集中选取间使、内关,致使现代臂阴面穴次的百分比增高。

古代取臂阴面穴者,如《流注指要赋》曰:“疟生寒热兮,仗间使以扶持。”《肘后歌》道:“疟疾三日得一发”,“热多寒少用间使”。《针灸甲乙经》曰:“疟,寒热盛,列缺主之。”《针灸聚英》“八法八穴歌”云:“疟疾内关独当。”此外,《针灸内篇》载:经渠主“咳,疟”。《备急千金要方》言:“五脏一切诸疟,灸尺泽七壮。”上述经渠、尺泽亦位于臂阴面。

现代取臂阴面穴者,如李国桥介绍20世纪国家治疟攻关课题,针刺内关、间使等;焦国瑞介绍欧阳勋治疗恶性疟疾,针刺内关、间使、列缺等,施中等刺激,然后施灸,以皮肤显红晕为度;吴瑛治疗间日疟、恶性疟,于发作前2小时针刺内关、间使等,留针30分钟,每5分钟施强刺激1次。

4.古今均取头面部穴

疟邪行于阳,而《难经·四十七难》曰:“人头者,诸阳之会也。”因而治疗本证亦取头面部穴,在古、今文献中,分别为50、23穴次,分列各部的第六、第五位,分占各自总穴次的6.29%、8.98%,可见现代百分比略高于古代。就穴位而言,古代取百会,现代则取风池、太阳,这有所不同。就穴次而言,现代更多选取风池、太阳等穴,致使现代头面部穴次的百分比增高。

古今取头面部穴者,如晋代《针灸甲乙经》曰:“痎疟,神庭及百会主之。”“痎疟,上星主之。”(神庭、上星亦位于头面部)现代李晋青治疗非洲恶性疟疾后遗症,针刺百会、风池、太阳等,施捻转提插手法使得气,根据虚实用补泻手法;陈燕鸣等治疗非洲恶性疟疾疼痛,针刺风池等,施平补平泻;刘绍裕治疗恶性疟头痛,针刺太阳等。

5.古今均取腿阳面穴

足阳明可清泄阳明以除热,足少阳可和解少阳以截疟,足太阳可疏解太阳以达邪,而足三阳经行于腿阳面,因此在古、今文献中腿阳面分别为43、34穴次,分列各部的第八、第三位,分占各自总穴次的5.41%、13.28%,可见现代比古代更重视腿阳面穴。就穴位而言,古今均常取足三里,这是相同的;古代还取悬钟,现代则取阳陵泉,这是相似的。就穴次而言,现代更多选取足三里等穴,导致现代腿阳面穴次百分比的增加。

古代取腿阳面穴者,如《神应经·疟疾部》载:“热多寒少:间使、三里。”《针灸逢源·症治要穴歌》道:“更加三里悬钟穴,疟发脾寒即便康。”《素问·刺疟》曰:“刺疟者”,“以镵针针绝骨出血,立已”。

现代取腿阳面穴者,如李国桥介绍20世纪国家治疟攻关课题,针刺足三里等;钱宝廷治疗疟疾之下肢关节痛,针刺阳陵泉等;刘绍裕治疗恶性疟疾胸闷胁痛,针刺内关、阳陵泉,久病体弱针刺足三里、三阴交;广州中医学院治疗疟疾的结果显示,针刺足三里加大椎的疗效胜于单纯针刺大椎,两穴合用可提高淋巴细胞转阴率。

6.古代选取足部穴

足三阳经起于足阳部,该部经气旺盛,取之亦可抵抗阳疟之邪;而足三阴在足部之穴可健脾化湿,又可抵抗犯及阴分之疟邪,因此在古代文献中,足阳、足阴分别为98、83穴次,分列各部的第三、第四位,分占古代总穴次的12.33%、10.44%,常用穴为足阳部的内庭、厉兑、陷谷,阴部的公孙、太溪。如《备急千金要方》语:“厉兑、内庭,主疟不嗜食。”《太平圣惠方》曰:“陷谷:痎疟发寒热也。”《针经指南》载:公孙主“疟疾心痛(心包络)”。《针灸聚英》“八法八穴歌”道:公孙主“肠风疟疾心疼”。《医学入门》云:“肾疟太溪。”此外,《素问·刺疟》云:“刺疟者”,“刺至阴”。《针灸甲乙经》载:丘墟主“疟,振寒”。《备急千金要方》言:“冲阳主疟,先寒洗淅甚久而热,热去汗出。”“侠溪主疟,足痛。”《医宗金鉴》道:“痞疸寒疟商邱主。”上述至阴、丘墟、冲阳、侠溪、商丘亦位于足部。而现代取足阳、足阴分别为3、6穴次,分列现代各部的第十、第九(并列)位,分占现代总穴次的1.17%、2.34%,未被列入常用部位,不如古代。

7.古代选取胸脘部穴

胸脘部穴可以健脾化湿,和胃补虚,软坚散积,致使古代胸脘部达46穴次,列各部的第七位,占现代总穴次的5.79%,常用穴为中脘、章门。其中,中脘为胃之募穴,有健脾和胃之功;章门为脾之募穴,位于脾脏之部,又可治疟久而形成的“疟母”(相当于西医学中的脾肿大)。如《扁鹊心书》言:“胃疟”,“甚者灸中脘穴三十壮愈”。《圣济总录》载:章门主“山岚瘴疟”。《古今医统大全》曰:“治久疟疟母痞块者”,“可灸章门二穴”。而现代取胸脘部为7穴次,列现代各部的第八(并列)位,占现代总穴次的2.73%,未被列入常用部位,不如古代。

此外,表2-3显示,古今又均取曲池穴,此当该穴为清热要穴,可泄阳明疟热之故。如清代《医宗金鉴》载:曲池“兼治一切疟疾病”。现代柳少青等治疗普通型恶性疟疾,针刺曲池等穴;肖少卿等治疗间日疟之高热,针刺曲池。(但古今臂阳面穴次均不够高,均未被纳入常用部位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