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抢在韩彰、蒋平和白玉堂的前面走进中兴医馆,把一张纸往夜轩怀里一扔:“呐!”说完没好气儿地把头转向一边。夜轩和萧泠川一起来看那张纸,夜轩念出声来:“沧澜黄杉叶子,还这么多辅料,这是谁要干嘛呀?”徐庆扭回头面向她:“高棚!要送礼!”萧泠川一边抓药一边问:“啊?他要送谁啊,怎么送这个啊?”徐庆正要脾气上来,白玉堂接过话:“还能送谁啊?当然是州官了,难不成会送一个知寨知城吗?”夜轩眼前一亮:“那咱们是不是能告他贿赂啊?”韩彰道:“钱数不够,精着呢!”萧泠川一笑:“这怎么能算贿赂呢,很明显是师生之谊啊,杨扩不也给高棚送过东西吗?”蒋平四处望了望,确认没有其他人,小声问:“那马朝贤就偷过什么冠不冠的了吗?”徐庆急着高兴:“对啊!”
萧泠川背后一凉,包好沧澜黄杉叶子,又道:“你们还没回答我呢,怎么送这个呀?”蒋平答道:“辛瑟嘴疼,说是以前也常这样,得用沧澜黄杉叶子治。”夜轩叫道:“活该!让她乱嚼舌根,出言不逊!咱不卖给她,让她疼着算了!”韩彰冷笑一声:“除非你让天下所有……这什么叶子的都消失!”徐庆道:“不用不卖,我们抢着帮他买药,就是想着卖贵点,多讹他点钱!”萧泠川打断他们:“沧澜黄杉有驱散阴湿的作用,杨夫人要用到它,这说明她体内阴湿气太强。你们一定要杨夫人记住,她这种体质是不能喝皮茶叶泡的茶的。皮茶叶可以当药用,可以激起人体的阳火盛气,如果杨夫人误用了的话,会因为补阳气却操之过急,导致阴阳干湿两气失调,会更不舒服。”蒋平一脸正色的问道:“皮茶叶是什么?”萧泠川没有多想,指着旁边的药材:“这个就是。”蒋平靠近闻了闻,没有什么特殊味道,咧嘴一笑:“正好,送点给高棚,给他攒点光明正大的正气。”说着开始包皮茶叶,徐庆笑着说:“对对对,就送他这个,埋汰不死他我!你给他称称,别送多了。”
夜轩拿过包好的皮茶叶:“三两二钱,这数好呀,我们给他这些,让他好好看看他、杨扩还有辛瑟三个人,这就叫‘三人行必有我师’!”白玉堂接过话:“就一个好的,那俩有过之而无不及。”徐庆又笑道:“我们再夸夸他,夸他欺下媚上双管齐头并进,可真是尽职尽责呀!”蒋平把那包皮茶叶放进口袋里,对夜轩说:“我们跟高棚说了,我们几个买完东西直接去州衙等他。夜轩,跟我们一起去吧,没准儿有好事。”夜轩眼前一亮:“什么好事呀?”徐庆急着问:“有什么好事呀,我怎么不知道?”蒋平边往外走边说:“去了就知道了。”萧泠川想叫住他们,告诉他们别惹事,但一想:“那可是州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会乱来的。”就没叫出口。
他们到州衙后,那四个“天赋极佳”的衙吏出来迎接,其中一人道:“杨知州听闻高知县要来,特去城口迎接,因此不在衙中,请各位稍候。”徐庆小声嘀咕:“没劲!”蒋平一笑:“怎么没劲啊,你们不是要打擂台吗,怎么样,还比不比?”徐庆明白过来他说的好事就是这个:“对呀,这不正好吗,怎么样四位,比吗?”对方四人也不示弱:“好,今天我们就好好比比!”
几人来到后院的空地,徐庆率先上前一步:“第一场我先上,你们谁要应战啊?”四个衙吏看徐庆挺枪而站,面无惧色,甚至没有在思考的意思,都认定他有勇无谋,但是不知道对方其他人水平如何,有些迟疑,想考虑一下策略。一个稍健壮的衙吏高声道:“我看你也够壮实,我们两个来比,算公平吧?”“当然算,话不多说,出招吧!”
那个衙吏拔出刀先出招数,徐庆拿过长枪,挡下他几个招数以后已经有些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和力量。其他三人见了,无不欢喜,那衙吏也道:“我的功夫都是最适合我的,你的功夫毫无套数,让你防守都来不及。我们这局就算比完了吧,别伤着你!”徐庆冷笑一声:“这才几招啊你就想跑?好戏才刚开始!”说着攻向那人。
其他三个衙吏只道是徐庆不想服软,韩彰他们却知道,徐庆要使出看家本领了,这就是他在戏台子上练出的耍戏的本事。眼看衙吏刀锋来袭,徐庆不再刻意地挡下这一刀,他长枪碰地,纵身一跳,躲开攻击。衙吏转身补刀,徐庆又跳开他进攻的范围,像这样躲了好几次,边躲边笑:“怎么样,能跟上我这个套数吗?”衙吏怒道:“你这算什么套数,只会躲?”徐庆笑道:“这可不是躲,我是在观察你的全身,来确定从哪下手。看着啊,进攻这就来了!”这虽是假话,但徐庆也确实要发动绝招了。
徐庆冲到衙吏身前,衙吏以为他会继续躲开,没有用全部力量砍出一刀。徐庆挡过这刀,转过身,身体紧贴衙吏,双脚分别放在衙吏双脚中间和衙吏左脚左侧,然后迅速转身左右脚别紧衙吏的脚,长枪放在衙吏胸前,双手在衙吏双颊两侧握紧长枪,用力自然地再转一次身,衙吏顺着身体的惯性倒下。韩彰几人拍手叫好。徐庆的长枪贴在衙吏脖子前面:“怎么样,我这只会躲的功夫还行?”衙吏吞了口唾沫:“你赢了。”徐庆放开那人,二人起身互相行抱拳礼。徐庆归队,大家笑着给他竖大拇指。
韩彰上前道:“你们不是想要有套数的功夫吗,也行,我以前也在衙门干过,学过一些,这样吧,我来跟你们比一比拳脚上的功夫,算是切磋技艺,如何?”一个衙吏应道:“好,我来跟你比!”二人放下刀,空手相斗。其他几人一看,两个人的拳脚确实有套路。白玉堂没张太大嘴,打了个哈欠:“怎么来来回回就一拳一脚一转身啊,没个看头。”夜轩打趣道:“你小点声,别让二哥听见。”终于还是韩彰抢先一步制住对方,二人行过礼后归队。
白玉堂眨了眨眼,提了一下精神,面无表情,轻飘飘地问:“你们两个谁要跟我比呀?”两人听这话略带轻视,很是不满,佩刀的那人大声对佩剑的人说:“这个人交给我就行了,你这身功夫留着对付展昭吧。”这话意在激起白玉堂的不满,情绪不好的时候发挥就可能失常。白玉堂听了,顿时面红过耳。夜轩看了看他,想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位大哥,纵然你功夫很好,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贬低队友的功夫也有些不太好吧?”夜轩反解那人的意思,让对方一愣,也让白玉堂内心一暖。白玉堂不再说话,拔刀冲向那人,那衙吏也拔出刀来应战。
一般来说,武功也是需要师父教的,师从不一样的师父,会学到不一样的招数和不一样的出手思路。这些师父,可以是官府的人,可以是大门派的人,也可以是民间的武师。但是夜轩、白玉堂和谢双有些特殊,他们的功夫是跟一群人学的,所以出招思路也就更多。
白玉堂不管来者何人,见招拆招,见缝插针,随机应变发出攻击,招招都可致命。
谢双最开始的基本功是跟白玉堂学的,但她的出手思路却跟白玉堂不同。也许是因为谢双见识过沈仲元的深藏不露和智化的忽悠大法,谢双的思路是以守为攻,对手察觉到她防守的坚不可摧后甚至可能怯战而逃,毕竟在大多数的人心中,防守相当于没有出手,一旦对方发起攻击会比只是防守更加可怕,这大概算是威慑战术吧。
那个衙吏出刀很快,也很有套数,他用的都是绝杀招数,被白玉堂一一拆解后自己也稍有惊慌。白玉堂也不急着出招,就等着看对方所有招数都被拆解后对方的反应。又几招过后,白玉堂突然来了一句:“不陪你玩儿了!”正说着,白玉堂手起刀落,帮住衙吏。二人虽然对对方都很不满,但还是先抱了个拳才归队。
夜轩上前对佩剑的那人说道:“请吧。”那人行礼道:“姑娘,在下平日谨守规矩,不敢随便和姑娘动手。”夜轩一听,心里的不舒服难以言表。蒋平笑着说:“这位大哥,其实这姑娘也没比展昭强多少,你不用怕的。”夜轩扭头一看他,没忍住笑。那人知道蒋平只在激他,并未动容:“在下并无他意,只是怕伤到姑娘。请恕在下不能出手。”夜轩故意说:“说这种话的江湖人,我见一次杀一次,你要是不出手,正好,我今天就杀了你!”也不管对方准没准备好,拔刀就冲上去。那人心想:“这姑娘过于不拘小节,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也罢,我简单打几下,让让她就好。”想罢拔剑来战,二人刚交手,那人就怪自己过于自大。
夜轩的功夫的确也没有套数,但是她气势很足,以攻为守,不拆对方招数,只顾避开剑锋,发动进攻,那人自己的进攻还未完成,见夜轩出刀进攻,急忙回防。二人打过几招后,那人被夜轩的进攻弄得有点懵,只能不断防守。二人稍停,夜轩笑道:“怎么样呀,你还怕伤到我嘛?”那人却道:“姑娘武功的确很好,但是在下确实并无他意,只是想恪守规矩。”夜轩一听,顺着打功夫打出来的激情怒道:“你是没疼吧,好,今天我就让你见点血!”韩彰没多想,在一旁喊道:“夜轩,手下留情,别真伤着人!”
其中一个衙吏跑向用剑衙吏身后:“罗祎,往旁边侧身!”韩彰一听这个名字,稍许吃惊。白玉堂看明白说话的那人是想用暗器,暗中去掏石子。罗祎侧过身,那人抛出飞镖。夜轩只顾去拦罗祎,刚一扭头,便看见飞镖向自己打来,还没等她反应,飞镖就被白玉堂的石子击落。
“一对一比武,岂容他人用暗器相助?”是卢方的声音,韩彰等人回头打招呼,卢方走近他们,接着说:“这位兄弟动用暗器,岂不是降了罗祎兄弟的身份吗?”那人道:“是这位姑娘先咄咄逼人,我只是怕她伤到罗祎。”卢方接着说:“用狠招比武的确不对,但也是你们挑战江湖规矩在先。江湖场上,从来不分男女尊卑,否则便是于人不敬,于己自贬。罗祎兄弟说出此话,又怎能让人不怪?只不过,你们身处官府衙门,自然无需顾及江湖规矩,这是我们考虑不周,还望各位见谅。”双方行过礼后,卢方又对韩彰等人说:“高知县和杨知州正在说话,把叶子给我。”夜轩贴近卢方:“大哥,帅!”徐庆打趣道:“你才知道啊?”
韩彰小声给他们介绍道:“那个罗祎,就是那个佩剑的,我以前听说过他。罗祎以前在黄州,有名!小小年纪行侠仗义,但后来就去了衙门,有十年了,后来在黄州就没见过他。”蒋平又道:“你们黄州可是有一位高人啊,就是我们遇到的那老人,这罗祎不会是他徒弟吧?”韩彰答道:“那不清楚,反正十年前,就没人知道罗祎家在哪。”
当晚,蒋平把皮茶叶交给高棚,并且亲自给他沏了杯茶。
几天以后,兴宴茶馆的店长来见赵爵:“王爷,月儿姑娘去了沈浸宅邸,只是在后厨干活,和其他人并未有交集。我今日前去拜访,沈浸说他后天就要离开京城。”众人纷纷叹息,沈仲元起身道:“王爷,我听说梦州知州杨扩的夫人最近在吃沧澜黄杉叶子,这种衫叶算茶,但是辛瑟却用它来治病。能把它当药的人,碰不了芹花籽油,只要闻到气味,体内湿气就会郁结十倍。”赵爵惊喜万分:“你的意思是……”店长趁机说道:“杨扩和高棚在奇庵武馆定好了位子,明晚他们会在那里听戏,并且让我送一些茶去。”赵爵心中已经浮现了一个完整的计划:“既然他要喝兴宴茶馆的茶,就也让他听听兴宴茶馆的曲子吧。”
古杈镇东面有座契山,这天天好,卢方他们约着来爬山。一条小溪从山顶流下,一路上倒映着万里无云,在山脚下汇集成湖水。旁边的亭子上,有人用笔写下了几首诗,几人认出来其中一首是高棚的笔迹,那首诗是这么写的:“君系新衣自澈沙,吾乃旧土硬填河。共筑铁犀铜墙壁,不露风雨不露寒。”他这是在写和杨扩的情意,写自己以后要和他一并前行,大概是要一起为朝廷做事的意思吧。山不陡,路也好走,凉风掠汗,气温也正舒服。几人来到山顶,打算在这里解决午饭,他们刚停下就看到旁边有几个人也在歇息,是高棚、杨扩和辛瑟。
几人没多说话,只是乖乖行礼。高棚倒是挺热情:“杨夫人近日服用黄杉叶子,自感身体渐愈,便要去山顶的小寺还愿。不如几位一起同行吧?”徐庆他们正寻思着,本来今天出来玩挺开心的,这下倒好,遇见这几个人,好心情全没了。卢方应道:“高知县,我们本是俗人,不懂寺观庙宇之事,就不打扰了。”高棚没再说什么,三人去一边坐好。
夜轩看了看旁边的树林,笑道:“我去给你们加点野味儿吧,徐庆,跟我一起!”萧泠川冲着二人的背影喊:“小心点!”
二人来到树林里,地上满是叶子,阳光被遮去了大半。夜轩边四处观察边仔细听周围的动静,步伐看起来有条不紊。徐庆倒是不管叶子下面会有什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边走边说:“今天那几个侍卫怎么没一起来呀,不怕有人要杀杨扩吗?不过也是,他也没得罪谁,也用不着怕。”夜轩没说话,俯身晃动着石头,弯着身子往前走,徐庆笑着吹牛:“要是在这林子里,他们不得完败啊!你看看咱们,有轻功的有轻功,能打猎的打猎,会翻墙上树的翻墙上树,他们会什么呀?”夜轩突然蹲下,一只手把着树,双眼直视地面的树叶,徐庆也蹲下观察:“怎么了?”夜轩没回话,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别出声,接着手握住短刀。
徐庆看了几眼地面,见没有什么动静,又开口道:“你说罗祎他师父会是谁……”话音未落,地面树叶微微晃动,夜轩眼疾手快,短刀直插晃动处前方,一个长条状的东西从后方树叶下猛地窜出来,二人赶忙起身。那东西又猛地敲击地面,在树叶表面不停打滚,不一会儿就耗尽力气似的一动不动。徐庆定睛看了看,惊道:“蛇呀?”夜轩哼地一笑:“怎么,没见过打猎呀?”“抓蛇也没你这么抓的呀,我听说还得用什么竹筒……”夜轩毫不在意地说道:“没办法,今天临时想抓,来不及准备工具。”徐庆缓了缓:“怎么,吃蛇肉?”
夜轩用短刀挑起蛇,又往树上一蹭,血淋淋的蛇头带着蛇身掉到地上:“还是留给辛瑟享用吧。你再去找些虫子,把它们一起放到那个小寺里,让辛瑟开开眼界。”徐庆稍许迟疑:“不太好吧,寺庙不是佛家重地吗?”夜轩轻松地冷笑道:“那不正好吗,让辛瑟好好超度它一下。”徐庆也不再迟疑,拿刀挑起蛇:“行,那你呢?”夜轩咧嘴一笑:“我去再打点东西。”
夜轩独步走在树林里,一抬头,看一只小鸟飞近一棵树后猛地折回,在山里打猎的经验告诉她那棵树上一定有猎物。夜轩小步匆忙地跑近那颗树,抬头一看,见一只野猫抓着树枝,使劲抻着身体,像是在努力抓捕刚刚靠近树木的小鸟。野猫听到夜轩的脚步声,缩回身体,一扭头,正好看见夜轩双眼满是邪恶地盯着自己,跳下树就跑。夜轩没有收起那份看见猎物的笑容,大步追赶。跑了一段距离后,夜轩跳过一段树干,飞身出去,纵身倒下的同时将短刀送出,刀正好打中野猫。夜轩起身走近野猫,拔出短刀。猫的身子已经血肉模糊,夜轩也不收拾,提着猫的后颈就往回走。
徐庆已经放好蛇,回到大家中间。夜轩把猫往空中一举:“打了条野猫,烤烤一起吃!”说着,把猫往地上一扔。猫的鲜血仍在不住地流,染红了石头,野猫就在血泊之中安静地躺着。
徐庆突然想起了一段猫的故事,打算调侃调侃辛瑟所谓的善心,便故作惊讶,假意斥道:“野猫?哎呀,你怎么能杀野猫呢,那可是一条命呢!”其他几人都心领神会,也一起来配合,韩彰故意问道:“那怎么了,那你不吃饭了?”白玉堂提高嗓门:“二哥,怎么说你比不上人北侠呢,你就是悟性不够。花花草草流水空气,哪个不能吃啊?”蒋平接着说:“是啊,就是猫不行啊,那猫是怎么有灵气来着?”说着看向徐庆。
徐庆急着说:“对对,戏台上有场大戏,说有一天,一只猫来到河边,河里的小鱼却不怕它。小鱼游到河边,朝着那只猫摆了摆尾巴,嘲笑道:‘小猫咪,敢下水吗?来呀,来抓我呀!’猫摇了摇头说:‘我想抓你还不是轻而易举,只是看你也是一条命啊,我怎么能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就吃了你呢?’”大家大声地笑了出来,韩彰道:“这猫真是,明明就是抓不着,还说屁话!”徐庆接着讲:“后来啊,方圆百里以内,只剩这只猫和这条小鱼。这只猫饥肠辘辘,两眼放光,纵身下水,抓起小鱼就吃!”夜轩故意大声道:“停停停,猫怎么能下水呢,你这只猫是乌龟变的吧!”白玉堂接过话:“看这猫这副德行,哪是乌龟啊,分明就是王八!”徐庆点头道:“嗯,而且这王八也真够孙子的!”夜轩又道:“怎么说话呢,谁愿意拿他当孙子!”
卢方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道:“你就瞎讲,这哪是戏台上的戏,在戏台讲一只猫能说话谁信啊?”徐庆笑道:“所以说这王八啊,它……”夜轩和白玉堂也跟着徐庆喊道:“成精了!”
高棚三人看见血肉模糊的野猫,本身就大吃一惊,不太敢直视野猫,又听着徐庆他们在阴阳怪气地讲故事,虽然听懂了,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不一会儿,三人步入寺内,见蛇虫遍布,不免惊恐失色。徐庆等人怕高棚让他们帮忙,自顾自地走开了。
这天晚上,卢方他们在奇庵武馆和大家一起吃饭,吃着吃着,就看见高棚和另外几个人一起走了进来。徐庆和夜轩都不禁抱怨:“怎么哪都能有他!”
只有蒋平一点也不惊讶,他就是知道高棚和辛瑟今晚会来武馆,才建议大家晚上在奇庵武馆聚会的。
和高棚还有杨扩夫妇一起来的有兴宴茶馆的店长和沈浸,还有月儿和智化。月儿听说沈浸明早会离开古杈镇,便提议让他带自己去茶馆,自己要跟店长说说要回茶馆工作,高棚三人去茶馆取茶的时候,店长向杨扩介绍了沈浸,说他懂茶,可以帮辛瑟调理,又说月儿琴弹得好,既然杨知州看得上小店的茶叶,就也请听听曲子吧,于是杨扩便请几人一起前来。当然,这一切,都是赵爵的计划。这时候,赵爵正坐在一边观察。
沈仲元也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时不时望着窗外,今天的月亮有点吓人,阴森森的,夜空好像索命的阴殿,冷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它。或许是因为月亮的缘故,人们早早地就收摊了,外面很静,像极了几十年前的某个夜晚,也是这样安静,两个妇人在窗前祈祷,一对夫妇在床边对视。
不管过了几个十年,债,都是要还的。不管是首富,还是高官。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