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山准备凑钱备份厚礼请山大王黄世忠帮忙捞人,谢宝仁的私盐船又到了。乐得张凤山自鸣得意说道:“钱是王八蛋,用了再去赚,这不,又来钱了。”他转身对身边的张再田说道:“再田啦,传话下去,船大货多交足了钱,再放船。”谢宝仁一只脚踏进门槛说道:“哎呀凤山兄弟,熟人熟事,不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亲兄弟还明算帐。何况对付你这只精明鬼。”谢宝仁也不说话,从包袱拿出三百大洋放在茶几上说道:“凤山兄弟验货吧,时候不早了船要赶路呢。”
张凤山他并不收钱眼睛望着别处说道:“这多少钱嘛?”“每次都一样,三百块大洋,凤山兄弟,今天你怎么啦?”张凤山用收拢的折扇柄敲着茶几说道:“今天就不一样!”“怎么会就不一样?”张凤山斩钉截铁说道:“今天你用的是大家伙运货,水涨船高,加码是理所当然的。”谢宝仁那瘦长脸拉得更长了,他哭丧着脸说道:“张凤山,你为人处事不能太鬼精,不然,这世上谁还敢跟你打交道?”
张凤山呼的一声吹掉烟壶嘴的烟灰,手指着渡口方向说道:“我手下早就告诉我了,你今天用的是大船运货,太鬼精的是你!你用平常的船运货,今年大概要运十次,我就收十次的关卡费,今天你换成大船,一年下来我就只能收五次过关过路费了。说白了,吃亏的是我张凤山,鬼精鬼精使阴招的不就是你谢宝仁吗?”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谢宝仁无论如何说道:“好好好,不跟你争了,再加一百,总共四百大洋。”
谢宝仁正要掏腰包,我张凤山伸出两根指头说道:“加两百,总共五百大洋,你要是不同意,开仓查验货值,计算出斤两是多少就算多少。”谢宝仁不敢开仓查验货物,因他心中有数,这趟货至少可以抵两船!他从腰包掏出两百大洋,重重地丢在茶几上满脸铁青说道:“张凤山,你钻到钱眼里去了。”张凤山收起伍百大洋哈哈大笑说道:“亲兄弟,明算帐,宝仁兄弟别怪我张凤山太苛刻,这样做我也是没办法。我家尊儒身陷囹圄,命在旦夕,正是要用钱的时候。”
一提到身陷牢狱之灾的张尊儒,谢宝仁心软了,气也消掉一大半,他幸灾乐祸说道:“你家二少爷给你记了变天帐,共产党怎么没枪毙他?”张凤山用收拢的折扇指点着说道:“谢宝仁,你说话嘴巴不要太烂。我家尊儒给我记变天帐,你也是其中的受益者,不然你一年的地租到那里去收。”“一年的地租是给我收齐了,可是全被黑山鹰拿去了,一文不剩!”始作俑者还乡团长张尊勇说道:“谢老板,你太大方了,一年的地租就这样拱手送人!”
谢宝仁心有余悸说道:“那黑山鹰武功高强,取人生命如探囊取物。能保住小命就不错罗。”劫走谢宝仁地租款的正是还乡团长张尊勇,他洋洋得意问道:“黑山鹰长什么模样你看清了没有?”“面目没看清,慌乱中只看到黑山鹰他头上蒙了块黑布,身穿紧身黑衣,身高和说话的声音都和团总你差不多。”
谢宝仁离开后,那一筒一筒的五百大洋并未收起来。还乡团长张尊勇用贪婪的目光瞟了一眼白花花的大洋,心中不免产生一种想法:平常张凤山对自己小恩小惠是有,但从未重奖过自己。这次又要出马送礼解救二少爷,辛苦不说,还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张凤山是个精明人,早已看出还乡团长那点小心事,他拿起一百大洋说道:“尊勇呀,这些年你跟着我张凤山,风里来雨里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来嘛,上次劫来谢宝仁一年的地租我准备重奖你的,谁知煮熟的鸭子又飞了。这一百大洋微不足道,也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还乡团长张尊勇毫不客气收起一百大洋说道:“请山大王黄世忠帮忙怎么个弄法?”“四百大洋,留一百队里队里开支。剩下的三百大洋就送给山大王黄世忠吧。”“老爷子,三百大洋求人是不是少了点?”“对穷乡僻壤的山大王来说,三百大洋是个不小的数目。”
张凤山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尊勇啦,你浑身武艺又兵强马壮手据枪杆子,难道你不觉得你的收入和你的身份不匹配?”“那我的问题出在那里?”张凤山咕嘟嘟吸了几口水烟,提起烟壶嘴呼的一声吹掉烟灰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出在你自己身上。别的不说,上次谢宝仁的十根金条三百大洋你已经得手。你的计划也很周密,安排两个手下守住两匹战马在回去的路上等你。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两位师弟飞弓和飞鹰早就在跟踪你。他们先控制住你的两个手下,然后兵不血刃夺走了十根金条和三百大洋。这是一笔巨款,当时我就想好了,这笔意外之财等你拿回来咱俩二一添作五。你我都发了一笔小财。也许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财。”
张凤山的一席话,讲得还乡团长张尊勇心里痒痒的,他突然发问道:“老爷子,当时如果换作你会怎么样把这笔巨款带回来?”“我为人处事从不按常理出牌,十根金条和三百大洋一到手,我会直接到码头坐船去赣州逍遥快活几天,让算计你的两个师弟和给你守马匹的手下,在那山旮旯里的树林里等着公鸡下蛋。”
还乡团长张尊勇十分惋惜地说道:“一笔巨款由于我的粗心大意从我手上丢失了,想想追悔莫及。”张凤山呼的一声吹掉烟壶嘴的烟灰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尊勇呀,世上什么都可以买到,就是买不到后悔药。”“老爷子,吃一堑长一智,要寻找机会也只有等下次了。”“什么下次不下次的?这世上遍地都是钞票黄金,只是你眼拙发现不了。其他远的我就不说,今天这一大船运往匪区的私盐,至少也有上千吨,估计也快到桥头吧。你带上五十个兄弟化装成当地的民工躲在河边芦苇荡里,船一靠岸你的人混在当地民工队伍里扛起盐包就跑。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就看你敢不敢去捡。”
却说管淦财的运盐船快到苏区桥头镇。七月流火已深秋,江面上凉风嗖嗖,波光粼粼。想到自己又为苏区运来了一大船食盐,管淦财心情特别激动,他放声高歌:
哎呀嘞!
山歌好唱口难开
不见阿妹对歌来
竹杆点水知深浅
阿妹的心情哥难猜
水中的鸳鸯成双对
岸边的芦苇排对排
花好月圆良霄夜
阿妹阿哥对歌来
在嘹亮的歌声中尚贵福尚老三等民工来到河边,船一靠岸民工扛起一包包的食盐往板车上放。望着来来往往的搬运工,管淦财用毛巾擦了一把汗水,对带队的赤卫队长尚勇说道:“尚勇同去,今天是一条大船,你带的人也比平常多得多。”尚勇说道:“多增加了几个人,总共就是三十个人。”“不会吧?来来往往的搬运工至少有上百人!”管淦财满腹狐疑说道。闻言,赤卫队长尚勇大吃一惊!他看见一群群的搬运工扛起一包包食盐有的往板车上放,有的转身消失在芦苇荡中!没有上百人也有八九十人,赤卫队长尚勇大喊一声:“有情况!”拔出枪朝天放了一枪!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