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登科正在做着发财的美梦,李保根兴致勃勃告诉他:“表姨夫,又来船啦!”季登科脱口说道:“财运来了堵都不堵住。”谢宝仁和管淦财刚好进来,听见季登科的话,谢宝仁说道:“有财运,无财福,再多财也守不住。”季登科哼了一声,细声细语说道:“我季登科守不住财无关痛痒,为政府把关守住财才是我的本分。”谢宝仁说道:“季局长,不愧为党国精英,一切都是为党国的利益为重。但是我不知道,我们交纳的保证金是上缴国库?还是到时退还给本人?或者是巧立名目理直气壮据为己有?”听了谢宝仁的话,季登科心里很气,又不好发作出来。谢宝仁见季登科脸色不好看,便把五拾元茶水钱放在桌子上说道:“季局长,不跟你耍嘴皮子了,这是茶水钱。”季登科也不说话,动作娴熟把五十块大洋扫进抽屉。谢宝仁小眼睛一眨一眨说道:“季局长,高抬贵手,这次保证金就免交了吧?”季登科盛气凌人说道:“谢宝仁,你爱钱如命发国财,要免交保证金就坐到犁头峰山顶上去等吧!等到公鸡下蛋,太阳从西边出来保证金就可以不交了。”管淦财心里骂道:口蜜腹剑贪得无厌的家伙,把五百大洋保证金一筒一筒放在桌子上。李保根装模作样拿起相机咔嚓咔嚓拍照。无奈之下谢宝仁拿着划好押盖好戳的税票说道:“季局长,每次都收这么高的保证金,这生意难以为继,我们资金周转不过来了。”季登科轻言细语说道:“谢老板,只要有利可图,我相信这生意你会做下去的。”
出门时管淦财笑着对谢宝仁说道:“谢老板,以前有人对我说,贪官比茅坑的苍蝇还要多,今天我总算相信了。都是阳光执法造就的。”季登科端起茶杯呷了口香茗说道:“保证金非常时期非收不可,名正言顺。阳光执法,正大光明,无懈可击。就是行署缉察队也会认可盐税局收纳盐商的保证金,杜绝食盐流入匪区嘛。”
季登科巧立名目收纳的保证金大部分都进了自己的腰包,只有极少量作为福利发给了下属员工。下属李保根说道:“表姨夫,这个谢宝仁勾结保安团把食盐运往苏区赚大钱,按戡乱剿匪手册和禁盐令,这些人罪大容诛。收几个保证金算便宜他们了,真是不知好歹。”话音刚刚落下,几团黑影跳进了盐税区内,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来执行铲除盐税局任务的飞鹰飞弓和尚勇三人。由于季登科收纳高额保证金,致使运往苏区的食盐业务产生了资金困难。盐税局总共只有三五个人,还包括一个守门搞卫生的小老头,加上两个管财务帐目的女性,就是季登科和李保根两人。三人正准备动手,突然一俩军用吉普车风驰电挚从马路上驶来,刹车毂剧烈的磨蹭发一声尖叫,车子在盐税局大门前停下。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让三人中止了行动。
哗啦一声车门大开,从车上走下一队荷枪实弹佩带缉察队标志的军士,张尊才气势汹汹手拿缉察令对季登科说道:“有人举报:三江盐税局巧立名目贪赃枉法。按戡乱剿匪手册和禁盐令给予查封。有关人员逮捕法办,违抗者就地处决!”看着杀气腾腾的缉察队李保根脸色苍白,腿都吓软了。按照当时的情形和做法,缉察队就地处决当事人是司空见惯小事一桩。可是季登科镇定自若坐在办公上呷了口香茗,轻言细语说道:“张营长亲自带队缉察我盐税局,季某我拍手叫好......”张尊才打断季登科的话正告道:“季登科,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自视清高,你有什么话到缉察队说。”躲在树丛里的飞鹰飞弓和尚勇三人吃惊之余又暗自高兴。没想到张尊才亲自带着缉察队来找季登科的麻烦。也许一场狗咬狗的喜剧就要上演?飞鹰对二人耳语道:中止行动,看完戏再说。
谁都知道,到了缉察队没有人能活着出来,被缉察队抓走的人随便按个罪名也不要向上奉报备立案,在风高月黑的晚上拉到田间山头一枪崩了这是家常便饭。其他人在这种场面早就会吓得魂飞魄散。有些胆大的也许会当场服软求情用金钱摆平逃避劫难。可是季登科却稳如泰山坐在靠背椅上说道:“张营长,你是党国的精英,前途无量。你要怎么处置季某我都接受,这里有两张照片请你过目,也许它会改变你的初衷改变你对我季某的看法。”说着,季登科拿起书案上李保根拍摄的两张照片递给了张尊才。一张照片拍摄地点是张家三堡码头捡查站,自已手下正在运盐船上执法安捡。另一张照片也是这艘运盐船停靠在苏区桥头镇码头,装卸工正在把一包一包的食盐扛下船装在板车上推走。看着看着国军营长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这不是我张尊才渎职通匪的铁证吗?他的血在往上涌铁青色的脸变得通红,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杀人灭口!
张尊才习惯性摸了一下腰中的手枪,接着他冷笑一声把照片撕了个粉碎,眼露凶光说道:“季登科,我现在就可以乱枪把你打死,理由很简单,因为犯罪嫌疑人拒捕。”站在张尊才左右的缉察队员抬起了冲锋枪,说时迟,那是快!张尊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把两支冲锋枪压住,他脸色苍白,心跳加快,从口里吐出一口粗气。看着张尊才举棋不定和惊异的举动,季登科,他哈哈笑了一声,轻言细语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会开枪呢。张营长,你要是杀了我,我不过是丢掉了一条小命。对张营长你来说,事情可就闹大了。道理也很简单,我一死,用底片冲洗出来的那些照片就流传到上面去了,既然我会把这些照片给你看,是因为我留了底片。这些有时间地点有人物的确凿证据,上面追查下来,什么缉察队,保安队,各路捡查站,安捡员,包括营长大人你,还有你的家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根据戡乱剿匪手册和禁盐令你们这些人都得死!你没有开枪打死季某,是悬崖勒马贵有自知之明之举。”
听了季登科一席话,张尊才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没杀人灭口,因为根本就灭不了口!没想到老奸巨猾的季登科深谋远虑早就留了一手,实在可恶。季登科似乎看穿了张尊才的心事,他继续说道:“张营长,在这动乱岁月,非常时期,你我都是在刀尖上混饭吃,只是岗位不同罢了。实话告诉你,这些照片到了季某手上,也就是到我这里为止,等于划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我把照片给你看是对你的关心爱护和信任,没有其他意思。息事宁人,与人为善是季某为人处世的准则。你兴师动众带人来缉察季某,本人并不计较,更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因为这是张营长的职权范围嘛。”
张尊才因扭曲暴戾恣睢的脸颊现出一番猪肝色,他双手抱拳满脸堆着笑容说道:“季局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读。误会,误会,晚辈莽撞举动,多多包含。在下就此告别。”季登科哈哈一笑说道:“且慢。”不知季登科又要说出什么话来?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