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北方中山狼

在唐太宗李世民初期对突厥的灭国之战之后,再加上高宗李治实行将突厥的从事农业、手工业的大批塞外农民、匠人迁入内地,禁止与突厥商贸往来。

这样一来,突厥势力所辖的草原地区无法得到充足的军粮和武器。史载这种状况下的突厥草原实际上已经是“日无一食,岁无二衣”,“衣裳坏弊,肌体不掩”。反观唐军背靠拥有发达农业和手工业的中原地区,拥有河套地区的马匹牲畜,越战越强。最终,大多数突厥人的生活退回“跑马放牧”“骨箭皮袍”的游牧时代。

再加上唐代初期采用的是的羁縻制度,中原王朝派兵驻扎北庭都督府与各羁縻卫所,在承认当地的政治现状的基础上,册封当地首领、羁縻其部族势力,这种羁縻卫所的优点是不用由中原王朝太多派兵驻扎,节省了不少军费。缺点是,如果要维持这种控制方式,中原王朝必须要及时了解当地形势,并针对形势变化制定相关政策,因为羁縻卫所可能尾大不掉,或与要打击的目标“共结连理”。根据唐朝朝廷的规定,唐朝商人对突厥的朝贡贸易中不能有铁器、盔甲、弓箭、兵刃等与军事有关的物品,只能是绸缎、布绢、锅釜等生活日用品,突厥以马匹、牲畜和皮货来换取。

但正所谓“五花马,千金裘”,突厥人手中的这些物品在某些商人看来价值很高,而突厥人又想要武器,在武则天忙于内斗大肆残杀唐朝武勋重臣,对各边军镇管理和武力威慑不足,于是各种非法贸易便出现了。汉人中的奸商恶贾为了一时之利,携带各种铁器与瓦剌人交易,且唐军中也有人私自制造武器与突厥人交易。

虽然朝廷有明文严禁这些非法贸易,但屡禁不止。

长达数十年非法的边境贸易的,突厥获得了草原上稀缺的大量生活物资,从而有更多剩余劳动力投入军事生产,军事实力大增。

后突厥开国之主骨咄禄可汗去世以后,由于其子年纪太小,身为可汗弟弟的阿史那默啜就乘机夺取了可汗大位,真正使其强大的起因是一名名叫遮弩的人来的默啜可汗寻求帮助。

遮弩的父亲是十姓突厥部落中突骑施部的二王子乌质勒,就是被唠神郭元振大雪天唠嗑给冻死的,哥哥是娑葛现在是突骑施部的可汗,西突厥十部的实际领导者,娑葛大唐赐名李守忠,赐名遮弩叫李守节。

原本突骑施部在大唐支持下,吊打西突厥王族,锤了后突厥汗国,自我感觉武力充沛,有些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二敢子精神大爆发,又反过来打了唐朝边军,娑葛(李守忠)继位之后,弟弟遮弩(李守节)抱怨自己部众太少,与娑葛(李守忠)发生械斗,于是遮弩(李守节)不远万里叛逃了阿史那默啜这边来,在遮弩的引领下,默啜可汗发兵两万突袭了突骑施部汗国,轻易的灭掉娑葛。

而默啜可汗一看,遮弩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干掉,你也不是啥好鸟,一起都给送走了,省的两人路上寂寞。

默啜也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反倒是一位审时度势、能屈能伸的聪明人,很擅长“薅”大唐(周)的“羊毛”。除了让部属隔三差五到边境州县劫掠之外,他还擅长用外交手段谋取利益。

女皇武则天对默啜的袭扰烦不胜烦,多次派出心腹冯小宝和亲信名将王孝杰等人率军讨伐。到了695年冬,迫于武则天的攻势和草原上恶劣气候导致的生计困难,默啜果断放下身段表示要归顺。

武则天见默啜服软,自然大喜。转过年,她就去中岳嵩山祭天,把年号从“天册万岁”改为“万岁登封”,大赦天下,国内一片喜气洋洋。结果没过多久,王孝杰在素罗汉山被吐蕃名将论钦陵兄弟大败,河北契丹人李尽忠又起兵反叛,一时间搞得女皇焦头烂额。

此时的默啜自然想乘人之危捞上一笔,发动“闪电战”袭击凉州。凉州都督许钦明正在城外视察,突然遭到后突厥数万大军猛攻,当场被俘。

就在此时,传来了吐蕃论钦陵要与武则天和谈的消息。敏锐的默啜立刻转变了态度,派使者到洛阳请求认武则天当“干妈”,还提出了一揽子附加条款,包括但不限于把女儿嫁给大唐皇族、归还降户、出兵讨伐契丹人等等。

干儿子说到做到,真的出兵帮干妈打仗了。在契丹无上可汗李尽忠病亡之后,默啜便趁其余部人心不稳、警惕松懈之机,发兵奇袭松漠都督府,劫走了李尽忠等人的老婆孩子。

此战中,默啜在夺得了人口的同时收获了“干妈”授予的“立功报国可汗”等封号,可谓是名利双收。此后,他又故伎重演袭破了契丹军的后方,协助武则天平定了叛乱,并乘势收编了契丹残部。

也就在武则天无底线从容之下,默啜可汗侵占大多数部落和数十万铁骑的统帅。

不断壮大实力的默啜随后便开始撕破“母慈子孝”的假象。武周万岁通天元年(公元696年),突厥可汗阿史那默啜率军侵犯武周疆土,威胁武周割让北方六州及单于都护府等疆土,索要丝绸、谷种等物品,同时要求和亲。

武则天立即召集大臣商议,提出以和为贵的论调,大臣杨再思等建议,答应送给默啜可汗物品。

谈论和亲时,大臣分为两派,争执不休。

女皇表示支持和亲,但一改以往惯例,没有派李唐宗室女子远嫁,而是派主张和亲的大臣阎知微带领淮阳王武延秀,去突厥迎娶默啜可汗的女儿。

万岁通天元年六月,阎知微一行带着丰厚的聘礼,前往突厥和亲,八月抵达了默啜可汗的居住地。

默啜得知武延秀准备迎娶自己的女儿,勃然大怒,怒斥武周朝无礼。

默啜当着唐朝使臣的面表示:“我女儿要嫁的是李家人,怎么可能嫁给姓武的宵小?”

而阎知微竟表现出异常怯懦,也没有据理力争,为朝廷挽回一点颜面。可汗大帐外面,士兵叫嚣着要斩杀武周大使,阎知微吓得瘫软在地上,大帐外的淮阳王武廷秀则吓得哭了起来。武延秀就被关进了黑沙城的大牢,开始了为期6年的“留学”生涯。

阎知微为了让默啜可汗收下礼物,噗通一声,竟拜在突厥人的脚下。

默啜可汗转怒为喜,令阎知微留在突厥,封其为“汉可汗(一说南面可汗)”。一同投降人员被封为五品官。就这样,贪生怕死的阎知微,最终选择背叛武周,投降了突厥。

和阎知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他一起来和亲的另一位大使裴怀古,始终保持气节,就是不跪。即使默啜可汗命人将其斩首示众,裴怀古仍面不改色,并大声痛斥默啜出尔反尔。这时,突厥副将劝阻可汗:把裴怀古等人扣押起来,作为威胁武周的人质。

裴怀古后趁机逃回长安,受封朝请大夫,任职祠部员外郎。接着说阎知微,默啜封他为汉可汗,是想以阎知微的傀儡政权为幌子,依靠其声望及影响力继续扩张领土。

不久,突厥派人给武则天送去一封信,信中列举了五宗罪,同时威胁将继续南侵。随后,他以世代受李氏皇族恩情为由,打着辅佐武则天两个儿子登基、恢复大唐的旗号,大举发兵攻入河北、山西。

在默啜大军的强大武力和舆论攻势下,阎知微为了在新主子面前表现,竟带领人马攻打赵州、定州。

河北重镇定州、赵州接连陷落,更有静难军使率部投降、赵州长史翻墙“带路”等事件发生。更糟糕的是,默啜大军的兵锋随后直逼相州,也就是今天的河南安阳。

武周大军接连取得了几场胜利,默啜则连连败北,默啜见武则天动了真格的,便杀害了从定州、赵州等地掳掠的一万多百姓,班师回国。狄仁杰的10万大军追赶不上,将领沙吒忠义等人只敢跟随不敢交战,默啜得以全师而返。这,难道就是兵法所云“归师勿遏”?

撤离赵州的时候,抛弃了阎知微。阎知微走投无路,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最终被官军擒获,押至京城。武则天不听他做任何辩解,立即诏命将阎知微处以磔刑,乱箭穿心之后五马分尸。阎知微的亲族也受到牵连,被夷灭三族。

阎知微以极其凄惨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奴颜婢膝的一生,

结果,“默啜还漠北,拥兵四十万,据地万里,西北诸夷皆附之,甚有亲中国之心”,把中原王朝看扁了。

此后的唐朝皇帝也对默啜苦恼不已,李隆基父皇李旦甚至还要把李成器的女儿金山公主嫁过去和亲。

关键时刻,唐玄宗这位“大唐福星”闪亮登场了。默啜之子阿史那杨我支人到了长安,都与唐睿宗和准未婚妻金山公主会面了,却因唐玄宗登基导致婚事搁置,失去了迎娶高级别老婆的机会。

而此时年老的后突厥阿史那默啜可汗却更加生性残暴,嗜好杀戮。之前他自恃自己兵力强盛,谋求统一后突厥与西突厥各部,在数十年几次在唐朝和周边部族之间横跳,所作所为确令自己部落人更加揪心,又是心疼,一系列的行动看起来损人不利己。开始向葛逻禄,胡禄屋,鼠尼施等西突厥十姓的抢劫牧民的牛马、欺凌各部部民,甚至公然掠夺各部人口,带回去当奴隶使用。

受到默啜可汗欺负的西突厥十部,漠北群胡渐生嫌隙,经过商议,各部落觉得应该,趁此机会纷纷投奔唐朝。全部使用大唐赐予的汉名,向大唐请求帮助,愿意重新回归大唐的怀抱。

开元二年四月,西突厥七部落,四万帐篷全部在凉州附二十几万牧民近扎营,请求大唐出兵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