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言

苏轼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千百年来受到广泛而持久的尊崇。作为一个全方位的人才,苏轼不仅诗词文章、书法绘画堪称一流,儒释道融会贯通,而且茗茶、酿酒、美食样样皆会。其多元化的天赋禀性,起起伏伏的官场生涯,让人们认识了一个富有才华、乐观浪漫、豁达豪迈、极富人格魅力的苏轼。

余光中曾说,如果可以选择一个人做旅行伴侣,他不会选李白、杜甫,他一定是选苏东坡。我们为什么喜欢苏东坡?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从苏东坡身上寻找到自己崇拜或向往的某种人格的契合与境界的向往,如自由、豁达、洒脱、开朗、才华、风范、情趣……

苏轼一生勤于读书。他读过许多经典古书,每每一遍遍手抄,直到烂熟于心方止。这种刻苦读书的结果,使得他日后书写诏书或写文用典,一概不需要翻阅典籍,甚至被贬谪到黄州或者是遥远的儋州,也能凭借极少的书籍而对《尚书》《易经》《论语》进行注释,或和《陶渊明诗》诗。

苏轼被同时代人及后人视为“读书破万卷”的典型代表,他在给外甥的诗中便有“退笔成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之句(《柳氏二外甥求笔迹》)。事实上,苏轼不仅“读万卷书”,还“行万里路”,从西蜀眉州到东吴钱塘,从北方密州到南海儋州,游宦、贬谪的万里人生,使得苏轼在南迁北徙的过程中,有机会亲身体验山水自然、异域风情、各式人物、繁复世事,从而写出的诗词文章多半有着由景生情、由情生文的鲜明特色,有着十分强烈的地域符号与情景交融的文章特质。

苏轼同时是一个天才,二十岁在京城考进士,一举高中;二十三岁参加制科考试,入三等,成为两宋三百多年入三等的四人之一,堪称“百年第一”。

苏轼的文学成就使其成为继欧阳修之后北宋文坛的领袖。他一生写了四千多首诗,之外还有数以千计的散文、书信。其中《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江城子·密州出猎》《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念奴娇·赤壁怀古》《前赤壁赋》《后赤壁赋》《记承天寺夜游》《蝶恋花·春景》《题西林壁》《饮湖上初晴后雨》等诗词、散文,成为千古不朽之作,被人们世代吟诵。因为苏轼,中国宋词也从以往的小调弹词的市井级艺术上升到与汉赋、唐诗并列的崇高地位。

此外,苏轼的绘画开创了中国文人画之先河,他的绘画多为即兴之作,近于速写,是其天性的自然产物;苏轼的书法更是了得,书法界将之与蔡襄、黄庭坚、米芾并列为宋四家,其楷、草、行书独具一格,自成一家,结构俊朗,点画凝练,清正醇雅。他在黄州写下的《寒食诗帖》,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三行书”,名列王羲之、颜真卿之后。

苏轼是一个儒释道三家融会贯通的人。当然,儒家的积极入世思想仍是苏轼的思想主干,苏轼年轻时就“奋厉有当世志”,很向往“朝廷清明而天下治平”的盛世,具有儒家辅君治国、经世济民的政治理想,这种积极入世的思想直到谪放惠州、无望北归时方才安息。而老庄哲学、佛禅玄理则是苏轼用以疗伤的药方,经历多年宦海风波和人生挫折的苏轼,学会了从佛家的梵音和道家的香烟中追求超越的解脱,晚年的他甚至有些迷恋佛老,临终时的苏轼甚至是在追求西天的极乐世界中逝去。可以说,在生命的最后七年,苏轼坦然接受现实对他的无情抛弃,有意识地向往道家的昂首天外、超凡出尘,以及佛家的鄙视浊世、慈悲于人的超脱境界。流贬中的苏轼一路游历道家仙地、佛家禅刹,并因此交往了不少道人、佛僧,也写了不少相关的文章诗赋。尤其突出的是,苏轼接受了马祖道一于虔州龚公崖上参悟出的“平常心”之理念,对待一切政治变故,无不顺乎自然,以求得内心的平静。

当然,苏轼最令人可敬之处,是他的道德力量和人格魅力。“他身上显然有一股道德的力量,非人力所能遏制,这股力量,由他呱呱落地开始,即强而有力在他身上运行,直到死亡封闭上他的嘴,打断了他的谈笑才停止。他挥动如椽之笔,如同儿戏一般。他能狂妄怪僻,也能庄重严肃;能轻松玩笑,也能郑重庄严。从他的笔端,我们能听到人类情感之弦的振动,有喜悦,有愉快,有梦幻的觉醒,有顺从的忍受。他享受宴饮、享受美酒,总是热诚而友善。”(林语堂《苏东坡传》)

诚然,人们耳熟能详苏轼的翰林故事,苏轼的风流雅事,苏轼的美好词章,苏轼的种种事迹……然而,这些都是辉煌时的苏轼,是成功时的苏轼,是得意时的苏轼。其实,遭受贬谪、落魄落难、颠沛流离、无米下炊的苏轼最应该被人们重视,关注贬谪过程中苏轼的人格嬗变与命运交错之种种,才有助于人们真正了解苏轼、走近苏轼。

贬谪中的苏轼,究竟有着怎样的人生感悟?其生命体验如何?其人格变化怎样?……苏轼屡遭贬谪,究竟是成就了他,还是打击了他?苏轼在贬谪过程中经历了哪些人和事?在贬谪地发生了哪些事件,写就了哪些诗文,有哪些贡献?解读之,正是写作本书的目的。

苏轼一生被贬谪数次,其中黄州、惠州、儋州及滞留时间较长的虔州对苏轼的影响最大,彼时苏轼对彼地也影响巨大,可谓是这四州造就了贬谪中的苏轼,也是贬谪中的苏轼成就了此四州。

苏轼一生的成功不在于政治成就,而是他在颠沛流离的政治生涯中所呈现的生命自由之状与文学豪放之象。可以说,贬谪中的苏轼,创作了最优秀的文学作品,谱写了最感人的生命华章,涵养了最丰富的人生滋味,成就了最魅人的人格力量。

一、贬谪之生存环境的艰苦恶劣,铸就了苏轼安于苦难、融于谪地、超然卓立、精神自由的人生空间。四季轮换,时光流转中,苏东坡内心愈加丰盈,“一蓑烟雨任平生”,“浩然天地间,惟我独也正”,“此心安处是吾乡”。心安处便是吾家,他乡亦可作故乡。贬谪异乡的苏轼,在惠州“不辞长作岭南人”,在儋州“海南万里真吾乡”。既然命运注定了让苏轼在江湖中时进时退,苏轼便“进则兼济天下,退则独善其身”,既可做翰林大学士,亦可做东坡居士;既可做皇帝的老师,亦可长作岭南人、海南人;既可做州官尚书,亦可做海外着蓑人。退隐江湖的苏轼,远离宦海,淡化政治,文学上佳作频频,学问上则对儒学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对佛道有了更为倾心的向往。北归时的苏轼,深得出家人的喜爱,亦不断出入寺庙道观,或寓居或游玩或对诗或赠文,滞虔州时既往显庆庙祷水有成,更为水陆道场荐孤魂滞魄疏,甚至明确发愿“今日以后清净善心……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远离色、远离酒”,以“获清凉之果,咸跻极乐之乡”。

二、贬谪之仕途官场的屡次失意,成就了苏轼在退出政治舞台后转而专注于词章,从而创作出了可以彪炳千秋、最富有文学价值的璀璨篇章。贬黄州时,苏轼的《东坡易传》及《论语说》,以及《念奴娇·赤壁怀古》《前赤壁赋》《后赤壁赋》之一词二赋;过虔州时苏轼的《郁孤台》《过大庾岭》;谪惠州时的《惠州一绝》《秧马歌(并引)》;谪儋州时,苏轼的《和陶诗》109篇,将陶渊明诗歌的价值跃上一个新高度,以及《东坡书传》《东坡志林》等;北归时,苏轼的《答谢民师推官书》《南安军学记》……这些千古不朽的煌煌巨作,是苏轼一生文学的巅峰之作,是远离险恶官场与政治漩涡的文学杰作。贬谪生涯,使苏轼摆脱了政治牵绊,得以有较从容的时间与心情,因此其诗文在意境及遣词造句上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种挣脱了由政治波折带来的精神桎梏,在贬谪地所经遇的人文情景与自然景观面前的自然迸发,并于悲慨中飘逸出的放达情怀,在黄州达到巅峰。他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有一种放眼千秋的历史通达,全然没有小我的忧患,豪放之中尽显超逸、旷达的襟怀。此词一出,震动朝野,从此开辟中国豪放词的全新疆域,中国词苑顿时呈现出一种别开生面的风格与美感,一种刚柔并济的清新气象。可以说,苏轼作为一个优秀的政治家,甚至是宰相级才华的人物,虽然不能完美实现其政治抱负,却也因贬谪远离政治中心,从而成就了一个伟大的世界级的文学家。

三、贬谪之连续不断的南迁北徙,无意中迎合了苏轼一生热爱交友、喜好游山玩水的天性,其热情、开放、豁达的个性正是在这种远离朝廷与政治的环境下得以延伸并绽放光芒。政治地位与人生命运的起起落落,恰如大浪淘沙,淘尽风流人物,苏轼身边最后只剩下一批真挚不二的老友和一些赤诚如斯的新朋。比如“此心安处是吾乡”的王定国与柔奴,比如万里迢迢至黄州至惠州至儋州的吴子野,比如一生交往不止的临江孔氏,比如晚年末期还在通信的钱济明、苏伯固、朱行中、李亮工、程德孺。比如在黄州认识的安国寺僧首继连,“江南蜀士”王齐愈、王齐万、王齐雄兄弟三人,黄州进士潘彦明、郭遘、古耕道,眉山老友马正卿,黄州知州徐君猷、通判孟震,鄂州知州朱寿昌,武昌主薄吴亮,青年才俊何颉之,杭州高僧参寥子;比如南谪途中认识的庐陵俊才刘弇,清远顾秀才,虔州隐士阳孝本、秀才王子直、道士王正彦、术士谢晋臣、收藏家吕倚、显荣大师、宁都孙志康、孙志举兄弟,虔州知州江公著、通判俞括、许朝奉、萧朝奉,南康县隐士田辟,南安知州刘安世、吴君,梅岭岭上老人,惠州太守詹范、方子容,广东提刑程正辅,博罗知县林天和,广州推官谢民师,雷州知州张逢,昌化军使张中,画家宋子房,行者卓契顺,南华明老,儋州黎子云、符林、王霄、姜唐佐,英州太守何智甫……这些友人无畏权势,只管依着内心敬意,主动亲近、帮助苏轼。显然,患难之中仍能得到人们的善良关怀,完全是苏东坡自身伟大的人格魅力使然。苏轼曾非常形象地描绘自我:“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悲田院乞儿”,“吾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高文虎《蓼花洲闲录》)。他虽然有时言辞犀利,但待人总是心地良善,对朋友无不亲善友爱。

四、贬谪之外放时期的底层生活,自觉与不自觉地回归,成就了一个平民姿态的苏轼。如果说,一个人从平民走向仕宦,从瓦屋走进宫殿,属于个人努力的结果;那么,由玉堂归于草堂,由高官重返平民,则最是难能可贵,这意味着一个人必须为自己的精神成长付出沉重代价,意味着一个人从世俗的幸福中作出巨大的牺牲。而苏轼做到了,认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后,他依然热爱生活。权力、富贵、名利,一概如过眼云烟,唯有现实生活才是真实可贵的。为官时可以富拥西湖美景,落魄时数着钱也可过日子。面对厄运,苏轼以平常心泰然处之,这种态度正是人们所景仰、敬重、佩服、崇拜的。在黄州,苏轼带领家人在东坡开垦耕地,自食其力,自得其乐,东坡故事遥传千载;在虔州,苏轼手持竹杖,背负药袋,行走于街市乡野,见病人便施药赠方,亲民姿态载入方志;在惠州,苏轼卷袖于厨房,用裘衣换来的河源米自制酒酿,劳作情景煞是动人;在儋州,去黎子云家喝酒,归途遇雨,苏轼借得农家斗笠木屐,笠屐形象可掬可爱(后人据此作《坡仙笠屐图》,至今还刻在儋县书院的墙上)……苏轼以平民姿态生活在平民世界,最为深切地体会到了民间百姓的疾苦与社会问题,其亲民情怀可谓自然而生。

当然,贬谪地的百姓也对苏轼表现出极大的同情与爱戴,他们不理解朝廷为什么要把大文豪苏轼放逐于蛮荒之地。黄州之后的惠州、虔州、儋州、英州等地的百姓,面对苏轼的到来,无不“纷纷相携出迎”,人们“欢呼填道”,桥的两侧“百贾所栖”。假如说,南谪之时的苏轼被人围观乃景仰因素,渡海北归的苏轼处处受欢迎,则是被人们当成了凯旋者。新朋旧友与崇拜者簇拥着他,引他游览,请他题字,北归时的苏轼,虽已年迈,却一路繁忙不已。

可贵的是,每到一处贬谪地的苏轼,都始终保持与显现其亲民情怀,尽其所能地有所作为。他身怀仁爱之心,长期在地方施政养成的政治敏感性与觉察力及责任感、使命感,致使他总是不能克制地竭尽一切力量地为地方与百姓作出其创造性的贡献,即便是贬谪任所上时,无官无职,无权无钱,也绝不放弃。在黄州,苏轼主张官府出台措施积极收养女婴并在自家生活极贫的状态下仍捐钱十千;在虔州,对有序等候在路旁或庙宇“预置纸墨,堆积案间,拱立以俟”的崇拜者们,苏轼“略无所问,纵笔挥染,随手付人,皆大欢喜”;在惠州,苏轼积极影响官府,倡导疏浚瘦西湖、建东西两桥、推广新农具秧马;在广州,苏轼了解到居民饮水咸苦,亲自设计引水方案,指导引来山泉水,是为广州最早的自来水;在儋州,苏轼面对蛮荒之地风俗愚昧,不吝施教,教化百姓,引进文明,或赠药施方,或挖井汲水,或兴办书院,或教导耕种。

五、贬谪时颠沛流离的骨肉离分,愈加深化了苏轼对亲人的眷念与慈爱。贬谪,让苏轼尝尽了生活的苦难,但丝毫不能衰减他对亲人的热爱。初贬黄州,苏轼收入骤少,生活拮据,苏轼一反往常不管不问家事的作风,第一次担当起家庭主人的责任,开始为柴米油盐酱醋酒忧虑,他将月俸分成三十份,学会了数着钱过日子;南谪经虔州时,正逢八月中秋,宿于郁孤台上,苏轼对弟弟苏辙思念如潮似涌,想起十八年前在徐州府衙后院唱《阳关曲》的那个美好夜晚,遂重书《彭城观月诗》,以抒情怀;谪居岭南时,当惠州白鹤峰新居落成时,得知长子苏迈授韶州仁化县令,“挈携诸孙,万里远至”,与家人分别三年整的苏轼无比欢欣,早早地让小儿子苏过赶往龙川接应,还放下架子求虔州通判萧朝奉帮忙换小舟送之,还不厌其烦地反复向广州知州王古、惠州知府方子容、博罗知县林天和提及此事;绍圣三年,一路陪伴的三十四岁的爱妾朝云病逝于惠州,苏轼悲痛不已,写下《惠州荐朝云疏》:“轼以罪责,迁于炎荒。有侍妾朝云,一生辛勤,万里随从。遭时之疫,遘病而亡。念其忍死之言,欲托栖禅之下,故营幽室,以掩微躯……”对弟弟苏辙一次次的诗书相思,与妻儿老小一回回的聚散离合,无不呈现苏轼一个为人父、为人夫以及为人兄的平和、真挚、善良、慈爱的感人形象。

令人敬佩的是,对亲人之爱愈加深切的同时,苏轼对仇人的怨恨则愈加淡化。显然,这是需要胸襟与气度的。苏轼因反对新法而与王安石交恶,可“乌台诗案”王安石为之说情,苏轼感激在心,元丰年间经过金陵时还特意往钟山拜访王安石;苏轼因与章惇交恶而一贬再贬,然而当苏轼北归、章惇南谪之时,苏轼以德报怨,甚至把自己在岭海生活的一些经验告知其子。

六、贬谪地生活的贫困潦倒,似乎令苦中作乐的苏轼有了前所未有的创造,其生活智慧猛然迸发,处处流芳。比如美食、医药、墨砚等等。黄州时期的“东坡肉”,虔州时期的“炒东坡”(醋果子炒大肠),惠州时期的酿米酒,儋州时期的松油墨……都是苏轼贬谪生涯中的发明。黄州的肉低贱得富人都不吃,苏轼却将它慢火炖煮成了传世佳肴;惠州的酒允许民间私制,苏轼高兴地把裘衣都当成了米做成了酒;儋州的墨质量很差,苏轼只把烧松煤的炉灶做宽大了一些,结果得到的墨却比以前的质量好多了;虔州的猪大肠连穷人都嫌弃,苏轼则配以当地的酸菜做成了一道风靡千年的地方美味。

显然,苏轼是一个无畏贫困,从不颓废,从不躁乱,甚至能从苦难中寻找到生存之法与生活之乐的人。逆境之下,于日常的生活当中,善于发现美、创造美、享受美,既展示出苏轼坚忍、刚毅的人格力量,也展示出他乐观、豁达的生活情趣。无疑,苏轼是一个有生活情趣的人,一个活得有滋有味的人,一个善于从苦难中寻找快乐的人,一个敢于接受现实却不沉沦于现实的人,一个任何时候都积极乐观、热爱生活的人。我们在看到苏轼为人类创造文学之美、生活之美的同时,仿佛看到一个伟大、不屈的灵魂,一个永远追求高远的文化情怀,融琐碎生活与理想人生于一体,高踞理想之境的圣哲之人。

假如说,“一蓑烟雨任平生”表现了初贬黄州时苏轼浪漫而达观的人生态度;那么,“浩然天地间,惟我独也正”则展示了二贬惠州时苏轼超然、坦荡的生命姿态。顺境时,坚持真理,守护内心的光明;逆境时,勇敢接受,寻找苦难中的花香。这就是苏轼!

有一种比喻——苏轼是一个千年英雄!苏轼用自己66年的璀璨人生,把一个具有独立人格、坚持人性尊严、坚守道德高度、蕴涵强大内心的英雄形象活生生地耸立在我们面前。一千前过去,他留给人类与世界的是中国文人巨阵中最伟岸的那个身影!

今天的赣州,在北宋时涵盖虔州、南安军二地,是苏轼南谪惠州及北归常州滞留时间最长的州地,也是黄州、惠州、儋州三个苏轼贬谪地之外留下其最多诗文故事的途经地。本书主要阐述苏轼经留古虔州、南安军时的文章故事,旨在补充、完善当下一些苏轼贬谪文籍中对虔州、南安军部分的遗失与漏错,为广大的苏轼研究者、爱好者们提供这段更为详细与准确的文化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