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识茶山

春天到了,街道上绿化树的老叶落了一地,但树上没有光秃,因为生出嫩绿的新芽。处于新叶生发老叶飘落的状态。这里是热带雨林,北回归线上的一片绿洲,没有四季,只有干、雨两季,感觉不到四季轮回。

随着春天的到来,明显感到这个小城更加热闹了,多了很多外来客外来车,大多是来做茶的,也有只是走走茶山,看看热闹的。

早上一出门,跑外卖的同事印响来电话,说明天去茶山,问西子俊去不去。

听到去茶山,西子俊脑子里光速闪现前几天吃烧烤时岩赛布说的一天可以挣三千多的事,急切回应到,去去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他跟随印响走到一个路口等人来接,不一会儿,斯查的驾驶员斑鸠驾着一辆普拉多越野车停在了他们俩的面前,他们上茶山了。

车行走在盘山公路上,两侧高低起伏的山峦,山川河谷,郁郁葱葱的森林,雄伟和秀美都融在山水间,自然错落中,显出大自然的无限魅力。

走了一段路,开始堵车了,一路豪车,形成了长长的车队,成了豪车路了,那雄伟壮观的山色,在豪车长队面前都逊色了几分,人们看车看人,无法尽情地观赏风景。

平常两个小时的路程,今天走了三个多小时,他们到达大山深处的寨子附近时,隐约可以听到,从不远处的森林里传出来的歌声,更加让西子俊感到好奇,但他没有出声,印响发出这怎么回事的疑问。

“今天,寨子里举行开采祭祀活动,我老板没有告诉你们吗?”驾驶员斑鸠反问到。

“没有呀。”

“他还是今天祭祀仪式的主持人,他不告诉你们,可能是想让你们惊喜吧。”

“是吗?这斯查老板有心呀。”印响回应到。

偏过头对西子俊说:“子俊,你好运气了,第一次上茶山就赶巧开采祭祀活动。”

斑鸠随村口袖戴红色执勤套村民的指挥把车停了下来,他们下车步行,穿过载歌载舞手捧竹杯敬茶的队伍中间,走入活动现场。古茶树林间,人们熙熙攘攘,除了参加开采祭祀活动的盛装村民外,还有许多外来客,他们选好角度,架设好拍摄设备,等待开采祭祀仪式开始。

斑鸠带他们俩挤入围着茶王树的人群,看到三个着黑衣阔裆裤,黑布缠头,插白鹇羽毛,项戴扁宽银圈的主祭长者,一个环抱红毛公鸡,一个端着盛满祭品的被熏染成褐色的小竹箩,一个挎着一把精巧的杀鸡刀。旁边站着九个着现代装的男青年,每人肩挎一个竹编小箩,并排站在古茶树下。开采人穿现代装是为了上树采摘方便,即使在活动现场也要穿便于劳作的便装。

主持人斯查宣布开采祭祀仪式开始,主祭人举起茶水杯、酒杯,拿出祭品,祭天祭地祭祖先,口里念叨着祈福的诵词:“今日开采,祈求天地日月护佑,仙神赐灵福,祖先保佑子孙后代,劳有所获,汲水有饮,食而不绝,饮而不涸,兴旺安康······”

对西子俊而言,这简直就是回到了遥远的古代,在他眼里,这场合是古代和当代同存共欢的场面,让西子俊感到陌生又好奇。现场男人们的装束与主祭相同,不同的是头上插的羽毛,他们插的是用鸡毛染成色的红白绿黄羽毛,而且比主祭的短许多。女人们头戴三面坡、缀满旧银泡和旧银元的帽子,着黑底绣花衣装,脖颈上挂满小贝壳和野芦谷串,下穿黑色短裙,后半部分百褶。前有两片组成的黑底绣花,蓝白红黄布拼接成的横条上,点缀着三排小银泡,下坠着小珠子流苏。小腿上绣花拼布小腿套紧紧套住。让西子俊感到陌生又好奇,产生了一种陌生里的熟悉感。好像是历史课里读到过的哪个民族,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确定,想了半天,脑子里冒出来很多疑问,难道是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契丹人?党项人?匈奴人?古羌人?

西子俊思绪搜索中,主祭人的诵词已念完,九个开采人身挎小竹箩,从搭好的架子往上爬,人群仰着头观看那九个开采人往上爬,一阵阵欢呼声回荡在山谷里。

主持人斯查喊一、二、三、开采。开采人开始采茶。接着,面向外围的观众和媒体介绍说:“大家请安静,我向大家介绍一个重要人物,金河古茗邦茶叶有限公司执行董事长——加米小姐!他们公司出资买断了这棵茶王树的采摘权,今天的开采祭祀仪式是他们主办的,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加米董事长讲话。”

加米上着黑底绣花开衫的僾伲服,罩在浅紫色体恤衫上,下穿黑灰色泛旧的牛仔裤,秀面阳光,落落大方地走到斯查旁边,从斯查手中接过话筒,向媒体朋友问好,向茶农问好,感谢出席祭祀活动的村民,感谢主祭人,感谢树上的开采人,感谢村长斯查先生。

“很高兴,今天有这么多朋友,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我们的开采仪式,谢谢大家!”掌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讲话,掌声过后,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古茗邦茶业责任有限公司是A集团旗下的茶业板块布局,起初,是我们集团公司董事长喜欢上了普洱茶,喝了三年后,他决定进军普洱茶行业,投入资金,投入精力,创建品牌,开办精制茶厂,布局各大山头的初制基地,开拓市场,打造中高端品质普洱茶品牌,”掌声再次响起,她再次表示感谢。

“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公司拥有国内加盟销售商三百多家,国外代理商一百多家,年销售总额十多个亿,带动了祖祖辈辈居于大山深处的兄弟民族的经济发展,把千百年来生长于山中的茶送到了世界各地,培养了一大批世界各地的喝茶人。我们感谢普洱茶这个深山里的宝物,我们认为,普洱茶是天地赐予人类的神圣礼品,是大自然的精华,土壤、阳光、气候、风雨等因素,使普洱茶成为了地域性很强、具有地理标志的饮品。在苦涩甘甜的基本味中,富含蜜香、花香、兰香、草香、菌香、木香等等自然香系列,这淡淡的香,香而不飘、不腻,汤感霸气、细滑、柔润、醇厚、口感丰富、喉韵绵长、层次感强,越陈越香等特性,让董事长深深地爱上了它,让我也深深爱上了它。我相信,它有足够的魅力,让在坐的朋友们都爱上它,有足够的底蕴,让世界认识它、爱上它。今天开采的茶王树茶是我们的顶级茶品,每年被普洱茶发烧友提前预定,分配不过来,时常,还得权衡分配。

最后,欢迎大家到我公司金河总部交流、指导!到我们的古茗邦茶厂观摩!到我们各个山头的初制厂体验初制。你会真的爱上普洱茶!谢谢大家!”

加米的讲话,引起了全场热烈的掌声。从听到加米这个名字开始,挤在人群里的西子俊惊讶写在脸上,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加米。他惊讶“在金河,经常叫外卖的,原来是这个人,叫外卖的加米和眼前的加米是一个人吗?会不会是名字相同而已?看她的肤色应该是,凭直觉西子俊认为叫外卖的加米就是眼前这个大董事长了。”瞬间,脑海里又生疑问“不对吧?一个董事长,怎么可能老叫外卖呢?”

他在矛盾中思考着。加米开始接受媒体采访,一个媒体人问:“据我所知,米董事长未来做茶之前是个白白净净的可爱女孩,做了董事长后,皮肤变黑了许多,对此,你有什么感慨吗?”

“我确实黑了许多,但我不后悔,健康便好,我越来越健康,每年我都亲自上山查看茶树,查看发芽状况,安排初制,与茶山人打成一片,天天喝喜欢的好茶,我越来越阳光、快乐,已经足够,至于表皮黑白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也影响不了我的心情。”

她说完,转身准备走,有媒体人追问:“可以谈谈你个人的情感问题吗?”

“无可奉告。”加米应答着起步,后面有人追问到:“听说因为你男朋友不喜欢农村······”

“没有的事。”媒体人没有说完,加米抢答道。

“这人怎么这么厉害?反差这么大?”西子俊脑海里的疑问还没有消除,储藏进了心里。

这时,刚好树上的九个开采人也下树了,人们的欢呼声,吸引了媒体人的视线,不再纠缠加米。每个开采人的箩筐都装满了嫩绿的鲜叶。

斯查从其中一个人箩里抓出一把鲜叶,面向观众:“大家看,这茶,芽条这么长,叶面油亮,茶芽满是细绒毛,手感软糯。”攥紧在手心里,又轻轻张开手心,茶芽叶随手掌缓慢舒展开来,“这茶柔软、韧度高、回弹好,从鲜叶就可以看出这茶的品质很高。”

斯查的示范解说获得得了大家的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斯查向大家表示感谢!接着说:“这些鲜叶,马上带到古茗邦茶叶有限公司的初制厂,把鲜叶摊开在簸箕里,自然萎凋,留置两三个小时左右,传统手工制茶师傅,会根据鲜叶的具体萎凋效果,再下锅,用柴火锅炒制。在茶叶萎凋期间,我们大家就到村民活动场区吃饭,边吃饭边观赏民族歌舞。”

西子俊和印响跟在斑鸠后面,随人群到了活动场,中午饭在僾伲竹筒舞中开始,竹筒舞结束,加米出来讲话,站在僾伲男男女女中间,手捧茶杯:“我和公司团队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开采活动,请大家举起茶杯,一起品一口,以茶代酒,健康又清醒,我们就不喊酒令了,就喊我们的敬茶令,请我们的初制厂厂长阿布,带大家喊敬茶令。”

阿布厂长接过话筒:“今天,有许多远方来的新朋友,为了让他们跟上节奏,把茶令喊得整齐、响亮,我先示范一下,我喊老宝七道,大家就哈两声烧、烧,听到烧烧,大家不要笑嘎,因为这里的烧是僾伲语,香的意思。”

示范过后,大家按口令,喊出响亮的敬茶令,气氛一下子带了起来。

敬茶令过后,阿布厂长说:“敬茶令喊得很好,请大家吃好喝好,看好我们热情奔放的民族歌舞,同时,祝福大家,多多喝茶,多多健康,多多发财,一切顺利!”

吃好饭,歌舞也结束了,媒体人和来宾们随加米的团队,到了古茗邦初制厂,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子,似医院里的医务人员的制茶师傅们,一字排站在一字排的炒锅前炒茶。

一幕幕新奇的场面,引发了西子俊很高的兴趣。看着那些炒茶人,他下定决心学会炒茶。

“我什么时候可以学炒茶,今天可以吗?”他急切地问斑鸠道。

“不可以,至少明天安排人去采一些生态茶回来,给你练练手,这也是查老板人好,才会让你练手,其他家是不会给你练的。”

“谢谢斯老板!也谢谢你!”西子俊回应到。

“查老板呢,喜欢培养一些炒茶人,他觉得培养出来,能为他炒一两年茶也不错,印响就是这样学会的,每年他都来这里炒茶,没茶炒时回城里上班。”

“明天你们多教教我。”西子俊对斑鸠说到。

“我们在旁边教你,不会让你炒坏的,我们一个管火,一个在旁边指导你,看鲜叶变色、变样,你就放心吧。”印响这样给西子俊打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