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写对联

臭蛋和丫丫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刚煮好的麻糖呢,突然之间,臭蛋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停下了往嘴里塞麻糖的动作,耳朵竖得直直的,那模样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神秘的声音。果不其然,没过多大会儿,西屋的后面就传来了自行车特有的棘轮声,还有那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嘿哟,这小家伙仿佛瞬间就确定了来人是谁,二话不说,撒开脚丫子就冲出了西屋的门,风风火火地往后园跑去,嘴里还扯着嗓子欢快地大喊着:“爸爸,爸爸回来啦!”怜语自然也听到了后园传来的熟悉的动静。

再瞧瞧那后门,不仅栓得牢牢的,还在后面用一根粗壮的木棍别着,从外面那是压根打不开的,只能从里面操作。这两扇门乍一看像是一对儿,可仔细一瞧,新旧程度那可是相差甚远。其中一扇门显得破旧不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风吹雨打,尤其是门下面,堆积了好多的泥土,把木头上原本特有的缝隙填得满满当当。而另一扇门呢,虽说木纹还算清晰,可上面却有一些粪便之类的脏东西,就算清洗过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出残留的痕迹。

臭蛋这小家伙动作那叫一个麻利娴熟,“唰”地一下就拿下了门后的木棍,紧接着就去摆弄门栓,可惜上面的门插,他个子小够不着,根本打不开。不过这可难不倒国祥,只见国祥从外面的门头上轻轻松松地伸手拔掉门插,“吱呀”一声,门就敞开啦,与此同时,一束明亮的光照进来,晃得臭蛋的眼睛一时间都睁不开了。

“跑这么急急忙忙的干啥,黑灯瞎火的能看见啥呀,也不知道拿个手电筒。”怜语拿着手电筒,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一只手还紧紧拉着丫丫。

怜语听到后面的声音,心里立马就明白了是老公回来了,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可又不免感到有些疑惑,为啥今天就回来了呢?按说应该是明天晚上才回呀,于是忍不住问道:“咋今天就回来啦?按说明天才回呢。”

“本来按说后天才能放假,不过我手脚麻利,把工作提前完成得妥妥当当啦,而且我看到好多同事都请假了,我也就大着胆子跟领导请假喽。”国祥一边推着车子稳稳当当地走进院子,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借着手电筒的光把自行车支得稳稳的,随后顺手就把丫丫一把抱了起来,满脸笑容地问道:“丫丫想爸爸不?”

“想爸爸,特别想爸爸。”丫丫说着还一个劲儿地往国祥怀里使劲钻。

“哦,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提前一天回来,你们领导不说你吧?”怜语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担心,眉头微皱着说道。

“没事的,亲爱的,不光我一个人这样,有些家离得远的同事都提前两天回去了,现在不是有自行车嘛,赶路方便快捷多啦。”国祥赶忙安慰道。

“那就好,吃饭了没?今天刚煮完麻糖。”怜语一边关切地询问,一边用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这么快就煮啦?我还想着今天回来,明天帮忙煮呢。”国祥心里惊讶得不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这么快就把这些都做完啦,怜语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能把蒸煮做得这么迅速,看来怜语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整天像个不停转的陀螺一样连轴转,才把这些活紧赶慢赶地干完了,看样子却没有清瘦,看来怜语还是原来的样子,只要有食物就往嘴里塞”

“嗯,都完成了,就剩下打扫卫生和贴对联了。刚煮的麻糖,你尝尝。”怜语边说边从桶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咯纽,满脸温柔地递给国祥,同样自己也拿了一个往嘴里塞着吃。

“吃过饭了。那明天上午写对联,下午贴对联,三十打扫卫生挂灯笼吧。”国祥一边在心里仔细地盘算着剩下的活儿,一边不紧不慢地安排着。

“行啊,明天我也没啥特别重要的事儿,帮忙一起贴对联呗。”怜语微笑着说道。

“应该不用你贴对联,到时候我哥应该就过来了,每年贴对联他都雷打不动地来帮忙的。”国祥不慌不忙地说道,“而且我哥过来还要让我给他写对联呢,他的新房子那里也需要贴。”

“那行吧,到时候我熬点浆糊就行了,把脏衣服洗洗,你明天把你这身上的衣服也脱了,后天就舒舒服服地等着过年喽。”怜语看到国祥身上的衣服虽然整齐规整,但是袖子上还是能看到很多尘土的。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但咱们的对联今天就得写完,明天上午估计会有好多好多人过来让写的。这咯纽挺脆的,味道真不错,挺好吃。衣服明天再换吧,你先帮我找出一身来,明天早起我就换了”国祥大口吃着咯纽,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还不住地夸赞着,“这可比去年做的好吃太多啦,同时我对写对联也是兴致勃勃,迫不及待呢。”

“今天晚上就把对联写了?会不会太晚啦?”怜语心里想着能早点休息,毕竟老公上班回来还没歇口气就要干活,写对联可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儿。对怜语来说,写字写多了手酸胳膊疼的,真不敢想象写一上午的话,那手得酸成啥样。

“今天写吧,明天咱们要是不抓紧,就轮不到写咱们的了,下午就贴不成对联了。”国祥心里暗暗估摸会有多少人来写对联。

国祥把丫丫轻轻地抱到炕上,臭蛋一听到爸爸要写对联,那叫一个积极主动,“噌”地一下就把小方桌摆放得整整齐齐,还找出去年写对联留下的墨水,可毛笔被国祥放到了墙柜里锁起来了。国祥看到臭蛋已经把桌子放好,国祥就从腰上麻溜地拿下钥匙,打开墙柜,只见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书、工具、电线等等,满满当当一柜子,还有不少杂乱的电线。国祥从墙柜的角落里翻出两根毛笔,一根笔杆粗得像大人的拇指,另一根笔杆细得只有筷子那般,这两根毛笔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笔尖毛蓬蓬松松的。国祥拿出来后,用开水仔仔细细地把两只毛笔的笔毛烫了几下,毛笔的笔尖就变成了像柳叶一样的形状。接着,他拿起墨水晃了晃,感觉里面还有半瓶,然后打开盖子,从墨水瓶里悠悠地飘出独特的墨香,往一个小碗里倒了一些墨汁,看到墨汁太浓稠,又往碗里倒了些水,墨汁这才不那么黏稠。他试着在报纸上写了几个字,感觉墨汁不稠也不浅,正合适。随后又从书柜的顶上拿下写对联的红纸,用剪刀仔仔细细地将红纸裁剪成对联大小,有横批的大小,有长条的,还有门框用的。在小桌子上认认真真地铺好报纸,放上红纸,就准备开始大显身手啦。

写些什么呢?这实际上早已经想好了的,有些已经准备好了,随即拿起笔开始竖写,

“岁月更新兴伟业,江山如画展宏图”

写好后墨汁还没干,臭蛋立马拿起对联的两个角平着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的角落,字体写的龙飞凤舞,使人一时间难以看懂,却又觉得写的苍劲有力。

“万象更新兴华夏,一元复始展宏图”

“四化腾飞天永盛,千军奋进业方兴”

“喜气盈门乐四海,春风化雨润齐州”

“瑞雪纷纷落福地,喜庆气氛齐盈盈”

……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西屋的地上渐渐地铺满了对联,不光地上,缝纫机上、桌子上、窗台上,甚至电视上都是对联。等把家里用的对联都写完,一瞧时间,已经是十点半啦!这个时间丫丫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大概是晚上温度低,写的第一幅对联才全部干了,写的第三四副的字还潮潮的,看来今天晚上是干不了,只能明天收拾了,天色不早了自己也写的手有些酸,随即说道“臭蛋去睡觉吧”

“我就在这里跟爸爸睡,我不去跟奶奶睡觉了”臭蛋有些撒娇的说道

“臭蛋乖,去找奶奶睡去吧,明天再来这屋睡觉,你看炕上没有你的位置了,明天妈妈重新整理一下再来”怜语有些哄骗的说道

“不,我就在这屋睡觉,奶奶那屋已经熄灯了”臭蛋为此在放对联的时候还去院子看了看,奶奶那屋的确已经熄灯了

“奶奶还没有睡,只是怕浪费电把灯关了,不信你去奶奶门口,奶奶肯定能听到”怜语依旧在诱导臭蛋的说道

“是嘛?那我去试试,要是奶奶睡觉了我就过来睡,我跟爸爸一个被窝”臭蛋虽然很想跟爸爸睡到一块,但妈妈一直这么说只好去试试,当臭蛋走到奶奶的门口时,从窗户传出声音“是臭蛋?写完对联了?快来睡觉,再不过来奶奶就睡着了”

臭蛋只好跟着奶奶睡觉,怜语看到臭蛋进到了奶奶的屋子里,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很愉快的关上家门,国祥问道“去妈那屋了?”

“嗯,小孩子好哄”怜语掩饰不住心中的高兴,随即熄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