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坛!”
王立一声令下,一些奇特的打扮的做法者纷纷上台,登台站位。
平乐台前的天子仪仗上建起十二重华盖,盖达十丈,气势雄伟。
祭坛周围悬挂着各种神秘的符号,让人感到神秘而又庄严,坛上摆放着牛羊等各种祭品。
祭坛上燃烧着香烟,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身穿法袍的王立在祭坛前面站定,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对准天空,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祈求神明的庇佑。
紧接着,他开始舞动长剑,以一种奇特的招式挥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后,王立点燃一盏盏由植物油和香料制成的蜡烛,供在祭坛上,让整个场面更加庄严。
整个祭祀仪式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最后以王立为首的众人向供奉的神明前,洒下三杯美酒。
仪式便举行完毕,许多围观的百姓在做法前吵闹声不绝于耳,做法时不能说完全不说话,只是声音沉寂下来。
可见此时,对于神明的敬畏不同而言,可能大家会不服哪位皇帝造反,但几乎没人会神明不敬,每年都要按时供奉。
当然如同江东小霸王这样唯心之人也是有的,但为了长久的统治下,宗教是上位之人管理大多数人的工具罢了。
在祭坛北方,文武百官向龙辇跪拜,齐声道:“天佑大汉!风调雨顺!千秋万代!吾皇龙体安康!万寿无疆!”
刘宏缓缓起身,身旁宫女的撑着巨大仪仗扇,将刺目的阳光挡下。
“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不同于往日,近千名官员一一起身,跟着品阶等依次排列,站在最前方的都是耳熟能详肱骨大臣。
按理说赵融等人都未达三品的官职,却是站在靠前的位置,两人站在袁绍和曹操的身后,前方为首的是蹇硕。
刘宏在前方说完礼词之后,开始上坛祭天,做完祭天仪式之后,他缓缓起身,回到龙辇处,吩咐道,移驾东北方的小坛。
脸上还是洋溢激动之色,一个个不是传闻朕身患重病吗?今日就让你们好好看看,大汉天子威仪。
长长的队伍便跟着天子的仪驾一同前往小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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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宽阔的场地上,所有士兵整齐排列,身着黑色甲胄,手持铁戈。
步骑共计数万人,大片骑兵坐于骏马之上,见到天子驾临,连忙翻身下马,与所有士卒一同行跪拜礼。
黑压压的一大片全部跪拜在地上,铁甲扭动的咔嚓声和兵器放在地上的声音,当啷当啷,可谓气势如虹。
“恭迎陛下!”
“诸位将士,快快起身,你们都是社稷的有功之臣,朕今日便要让天下人看看,我大汉军士所向披靡之势!”
“谢陛下厚恩!”
北军加上西园军,还有各个州牧麾下大部分精锐士卒都在此处,他们象征着大汉最高的军事实力。
刘宏站在大军前方的高台上,目光扫视着数万精锐士卒,心中意气风发,与身旁在九层华盖之下的何进说道。
“何卿观我大汉士卒如何?”
何进摆动肥硕的身躯,弯腰行礼回道:“全托陛下洪福,天下士卒无不奋勇杀敌,英勇无畏,皆是以一敌十的勇士。”
“何卿夸大了。”
“陛下亲自检阅便知臣没有说谎。”
“好!”
“你们将朕的金甲和宝马备好,朕要亲自检阅三军将士。”
“陛下,酷暑难耐,实在不宜如此。”
“不必多言,快快准备。”
“诺!”
在无数人的眼中,刘宏身披金甲,甲胄上纹着五爪金龙,腰中配着宝剑,在众人不断劝说下,骑上了宝马,马铠甚至都是以大亮金子制成,可想其奢华之至。
他自封无上将军,却从未上阵亲自杀敌,身为九五至尊,哪怕只是围着大军检阅一番,无不敬畏自己。
何进也跟着刘宏身后,只是其甲胄马匹逊之太多,刚好能衬托出天子的王霸之气。
不过也就他有殊荣能一同陪在天子身侧,蹇硕也只能徒步而行,快步跟着。
刘宏并没有策马奔腾,而是放低骑速,围着整个大军检阅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士卒都十分精神焕发,身子挺得笔直。
在这炎热的天气下,身穿甲胄的他们,暴汗直流,豆大的汗珠在脸上,不敢用抬手擦去,只能任其从额头流到下颚,再滴落在地上。
场外百姓看到天子如此威仪,无不叹服。
“这就是陛下吗?我从未见过陛下。”
“你个乡下来的土鳖,大惊小怪的样子。”
“呵!好似你面过圣一般,瞧给你能的。”
这位趾高气昂的书生被众人抨击,哪怕是在京城,能见到天子的也寥寥无几,更何况今日这般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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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皇帝也太有钱了吧!”
“不能乱说这种话,要对天子保持敬畏!”
“娘你看,皇帝就要到爹和大哥那边了!”
“哪呢?哪呢?”
或许是上了年纪,方氏的眼力比不上孩童,找了好一会才看见。
赵瑾在祭祀之后,便听从蹇硕命令换上玄铁甲,配着利剑。
也一同跟在刘宏身旁的张让低声说道:“陛下,这位便是赵瑾,平反巴蜀蛮夷又剿灭了当地黄巾乱贼。”
一路上,不止是赵瑾,凡是有功之人,他都会在天子身旁小声提醒,至于功劳的大小,全靠自己的这张嘴罢了。
刘宏目光看去,见到了英气十足的赵瑾低头行礼,颔首道:“嗯,是个将才,我大汉需要你这样的年轻勇武的将领,说说,要朕赏你何物?”
“微臣不敢讨要赏赐,微臣自幼丧父,在兄长的教导下,心中谨记天地君亲师这样的道理,将陛下视为君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乃臣子的本分。”
刘宏倒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能说会道,虽然是拍马屁,但这个马匹拍的很爽,顿时龙颜大悦道:“看看,如此年轻,便文武双全,我大汉真是人才辈出。”
蹇硕有些没反应过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瑾,又看向旁侧的张让,两人对视一眼,其中原因,了然于胸。
拒绝了我,然后屁颠屁颠跑到张让那去,算你有种。
他的目光之中透出寒意,好似毒蛇吐芯,逮捕猎物一般。
“你所作的诗让朕颇为欣赏,这个年纪有这般觉悟,已经超过许多老家伙了。”
此话一出,几位大宦官或是何进,皆有冷意,觉得陛下在暗讽自己。
“这都是臣该做的。”
“好啊,有空便到宫内,也为朕作首诗如何?”
赵瑾当即行礼道:“谨遵圣命!”
“哈哈,对了,你刚到及冠之年,可有取字?”
“臣惭愧,未曾有字。”
“好,那我今日朕便赐字与你,瑾,美玉也,玉通煜,字子煜如何。”
“多谢陛下赐字,微臣定当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着,赵瑾又准备跪拜下去,刘宏喊住了他。
“好了,你可明白我赐你字的含义。”
“请陛下恕臣愚钝,子煜,分开来便是子和煜,子代表着微臣才学过人,品德兼优,煜既有光耀之意,陛下是想使我这般青年才俊如旭日东升的太阳一般冉冉升起,光芒照耀于天下,臣绝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
“哈哈。”
刘宏笑而不语,继续往后方骑去,他走后,不少人将目光看向赵瑾,眼中不知是羡慕还是嘲笑。
羡其得陛下垂青,未来地位成就不可估量,或是年轻气盛不知自谦,凭着伶牙俐齿便想节节高升。
众将之中,功过赵瑾者,比比皆是,主要还是其文武双全,一时声名大噪,借此机会往上爬。
那些自认“清高”的官员眼中充满不屑,与身旁同僚纷纷抨击其子利欲熏心,不知天高地厚。
曹操却叹了一声,袁绍与他挨得近,便问道:“赵瑾得陛下喜爱,岂不是好事?”
“若不是张让有心提醒,陛下未必会留意到他,更别提亲自下御口赐字。”
“你是说!”
“子煜,子煜,但愿这把火烧不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