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你是李家之人?”
“既然是李家之人又为何大晚上的闯入府邸,还受了伤?”司空凡指着对方的伤口问道。
“事情缘由我已悉数告知,你若不信可以去查。”李浔大喝几声,转头就要离去。
司空凡起身再次将其拦住,一掌又将对方逼回原地,“昨夜若不是某,兄台早已身死。再加上前些日子之事,难道就这么一言不吭的离去?”
“你想怎样?”李浔捂着伤口,弯腰怒视着司空凡。
“兄台无需紧张。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前些时日兄台带令妹离去时,踏地腾空却雪面无痕。某只是对那功法有些好奇,想与兄台借来观望观望,绝无恶意”司空凡掌心凝练血煞之气,一脸从容道。
“这是威胁?我若执意不给,又当如何?”李浔左手拇指摁在剑柄之上,仿佛灵剑随时都能出鞘。
“某与兄台无仇,自不会将兄台怎样。届时搜完魂,自会放兄台离去”司空凡握紧手掌,那股血气随之嘣散在修炼室内形成一道结界。
“借或是不借,兄台还是好生思量才是。莫因此伤了和气”他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但仍有一丝杀气在结界中游荡。
“明抢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倘若对方不愿你岂不是白费一番口舌”
司空凡脑海中响起一声话语,正是那幡中的黑影所说,言语中尽是不屑。
“不过明目张胆的抢,也总比那些花言巧语的骗要好。起码你看起来不像是小人”
“看来你很了解人的秉性”司空凡沉言道。
未等黑影回答,李浔低眸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那身法是祖传之物,不能外传。你若执意想要那便搜魂”
他拔出腰间灵剑,目光沉着,一副为了捍卫名誉的神情。
“祖传?李家擅于医道,多以银针为器,常修离火之术。这踏雪无痕的身法何时又成了李家祖传?”司空凡朗声大笑,将李家之事侃侃道来。
话音刚落,他目光逐渐肃然,“兄台还是莫再啰嗦,只问你借亦或不借”
李浔哑言,他不知为何眼前之人能知悉李家秘辛,可眼前的形势容不得他多想,“既然公子这般了解,也不再欺瞒。这《寒梅步》,你所需之物就在其中”
司空凡接过功法,拂袖一挥撤掉结界,做了个请的动作,“兄台慢走,恕某无法远送”
“奸诈之辈,待我等灭了歪道,定亲自取你性命”李浔腹诽一声,面露笑意,手中紧紧攥着灵剑消失在金宅。
“寒梅步?”司空凡小声念叨,想要修炼又怕对方在其中动手脚,想了想还是收入怀中。
“师姐”司空凡朝梁梦作揖,而后起身牵着对方向堂屋走去,“天寒,师姐还是莫出来受冻得好,我们修行之人虽不惧风寒,但发肤的冻感还是难挨。”
梁梦短嗯一声,她这一刻觉得眼前的司空凡长大了不少,心中倍感欣慰。
“这三月闭关之久,想必馋坏了。我这就命人去准备些膳食”
司空凡点了点头,又望向四周发现多了许多仆人其中多为女子,他也不过多询问,这只不过是作为暂时居所。
环境如何改变对他来说都毫无影响,只要无人打扰自己修行即可。
然,当听到这一切都是沈三秋的手笔时,他目光一颤,“看来这是想拉拢某站队,想来是同这些大族闹得不可开交”
司空凡嘴角微扬,冷哼一声,再次望着梁梦,“三月不见,倒也是有些想念师姐。这是近来闭关感悟出的一种身法,我将其唤作《寒梅步》,送于师姐修炼”
梁梦没有多想将其收下放置一旁,转身望着屋外,温声道:“不说这些,先用膳”
“夫人,老爷,沈督主在府外求见,是否让他进来?”
梁梦如婴孩水嫩的面颊,抹过一晕桃红,她这么长时间听惯了底下人如此唤,今日司空凡刚出关,她一时竟忘了通知底下人改口。
司空凡没有理会,喝了口汤,对那家丁道:“听夫人的!”
梁梦美眸微涨,出乎意料的看向司空凡,反应过来后连忙起身道:“走!随我出去见见督主”
“凡兄好雅兴,刚出关就饮酒,这也不叫为兄一声”沈三秋坐下,倒了杯酒饮入肚中。
“沈兄说笑,这不听你来了,特地设了桌酒吗!请”
梁梦见两人来意,连忙开口道:“你们聊,我去灶房再弄点菜”
待梁梦走后,沈三秋调侃道:“兄弟好福气,我观你这师姐对你好似不只那同门之情,还是早些给个名分的好,莫要耽误人家”
“沈兄说的哪里话,作为修者自是要清心寡欲,一心向道。如何能沉沦于男欢女爱。说说吧,此来何事?”司空凡为其斟酒,直言道。
“你呀你!”沈三秋指了指司空凡,吃了口肉,沉声道:“昨日,我的人查出李家之人与那群反贼有瓜葛。这不昨夜追查,底下人说是逃入贤弟府中,我自是不信,训了底下人一顿,这不今日来此提醒贤弟多加防范”
“莫要着了这群人的道”沈三秋,声音沉重,死死咬着这几字。
司空凡不知对方怎样得知昨夜之事,但能听的出对方不是为难自己,也是举起酒盏敬了敬,“沈兄大可放心,我自不会同那些反贼为伍,若有发现定亲自押到都督府,听由沈兄发落”
梁梦未曾离去,在门口听着两人交谈,当听到司空凡说其无意时,她心底一沉,吸了口气后再次鼓起信心走了进去。
“尝尝”她端过菜,笑盈盈道。
见此行目的达成,沈三秋也不再多留,放下那半盏酒,笑着离去。
“师姐!”司空凡望着梁梦那忧郁的眸子,又将到了喉间的话咽了回去。
他在对方出去之际就感知到了,之所以先前那般说也只是不想让对方卷入纷争。
“怎么就走了,来尝尝!”梁梦好似没有听到司空凡说话,收起忧忧的眸子,慈声道。
她对于此事虽有介怀,但也听出那些话是特意说与沈三秋听的。
司空凡明白对方心意,夹起大块鲜鱼放入口中,“好吃,师姐手艺还是这么好!”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避开那敏感的话题,所交谈的也不过是同门之意,司空凡很满足,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从沈三秋送宅子时,他便知自己卷入了这场纷争,但梁梦却无辜,他不想让身边亲近之人再因他步入危险。
但司空凡不知,梁梦却并非如他这般想,自从那日答应司空凡下山那刻起,对方已然成了她的全部,至少在没找到亲人时,他司空凡就是梁梦唯一的亲人。
清风阁多年的相伴,她对司空凡的情谊也已经远超同门之谊,也远超那份无法言语的情谊,为了司空凡修行之路,她可以永远将那情谊埋在心底。
梁梦瞅着的司空凡,宛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