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彦坐在办公室里,深深地吸了口气,打开了那份视频。
画面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蜷缩在墙角的苏冽,戴着手铐和脚链。
随后是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
“苏,你还是不愿意加入我们吗?”
苏冽紧咬着牙不回答。
“很好,那我真的要用对待敌人的方式来对付你了。”
他招手叫来一个小男孩,黑种人,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男人接着说:“苏,这是你当初在难民营照顾过的孩子,不过你肯定想不到吧,他是我们从小培养的小杀手。”
小男孩站在她面前,微笑道:“苏,我很喜欢你给的糖果,希望你也可以喜欢我的礼物。”
然后他脱下裤子。
她拼命地低着头躲避。
男人哈哈大笑:“都过来吧孩子们,看来苏很喜欢这份礼物。”
一群孩子出现,对着她做同样的侮辱。
苏冽避无可避,喉咙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可她却想放声大笑,笑自己的善良,笑自己的愚蠢,轻易相信这一个个小杀手、小恶魔,沦落到恐怖主义的手里。
撕碎自己的尊严,被无情凌辱!
男人挥了挥手,遣散那群孩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这感觉好受吗?如果你痛快地答应我们,早就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怎么样?后悔了吗?”
苏冽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尽是恨意。
她狠狠朝他啐了口唾沫:“你做梦!”
结果下一秒,男人直接抬脚踢向了她的小腹。
苏冽吃痛,难捱地缩着身子。
“真是执迷不悟,不让你吃点苦头,看来你很难懂得什么叫屈服!”
男人退出了画面,传来几句陌生的语言。
不久,来了一群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其中一个人拽着链子,粗暴地将苏冽从地上揪起来。
苏冽反抗,踹了男人一脚。
换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男人嘴里嚷嚷着什么,随后一群人扑上前,手掌拍打在她身上。
苏冽咬着牙白了脸色,反抗着不肯屈服。
有人从后踢向她的膝盖,苏冽瞬间跪到了地上,接着背上重重的一脚,她手肘撑地扑倒。
周围人在不断欢呼着。
苏冽蹬着腿拒绝。
男人们拿起了钢管,一棒子一棒子打在她身上。
苏冽终于痛苦地叫出了声,到了最后,那根钢管居然狠狠贯穿了她。
卓彦猛地关掉了视频,彻底红了眼眶,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原来是这样惨无人道的侮辱,让你没有挺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的我不能陪你一起去,如果我在那里,是不是可以保护你不受伤害,为什么不是我来承受这一切?
—
苏冽的葬礼后,卓彦收到了一封迟来的信。
是一位船员转交给他的,那艘货船因为在经过印度洋时受台风天气搁浅,于昨日才安全抵达。
寄信人是遇害前的苏冽。
卓彦几乎是颤抖着打开了这封信:
To卓彦: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很久都没有握笔写字了,所以字写得丑了可不许怪我。
这是我们离别的第三个月,估摸着时间,我想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结束了集训,至于到底有没有拿到第一,不好说。
毕竟参加狙击手集训的都是国内的佼佼者,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但作为你的未婚妻,我肯定也是百分之百站在你这一边的。
不准笑话我擅自用了未婚妻这个名分啊,谁让上个月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私定终身了呢。而且,偷偷告诉你哦,我也打电话提前和我妈说了,给她打个预防针,免得又说我搞什么先斩后奏了。
其实今天给你写信,有些一时兴起,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相思成疾,在谈了恋爱之后,我总算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你一定也是一样的吧。
但来到N国以后,我也体会到了另一种情绪,叫作后怕。
这里确实存在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意外和明天,有时甚至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说没有担忧肯定是假的。
我不想瞒你,我害怕没有未来去见你,所以想给你写一写这样的一封信。
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我想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和妈妈。
可是妈妈当初在我们的鼓励下,有了杨叔照顾她的以后,我更担心的是你将来没有人白头偕老。
那该是多么凄凉的一件事。
卓彦,我不要看到你这样。
你是我爱的人,我希望你平安顺遂,幸福快乐地过完这一生,哪怕最后陪你到老的人不是我。
你幸福了,我也会安心的。
当然,以上这些触霉头的话,仅限于我没有平安回家,我要是回来了的话,自然都不作数了。
别太当真哦。
落款:爱你的苏冽。
另外,信封里还夹带了一张照片:深蓝的天幕中悬挂着一条明亮的星河。
照片的背面有一句话:星河滚烫,爱意不眠。
苏冽,现在的我已经开始对你想念,你让我怎舍得将你忘记。
从此山河无恙,星河远去,人间理想无一不是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