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开个鬼趴吧朋友们。

好在作为同一批狱友,花泠柔倒也很幸运地没有消失在一堆堆乱七八糟的脏东西之间。

只转了几圈,陈浊便在几个赤条条的残缺女鬼身下找到了这肝胆俱裂的小可怜。

连续掐了好几遍人、啊不,鬼中,花泠柔这才好悬堪堪恢复神志。

但这清明也仅仅只维持了三秒。

睁开双眼才看到陈浊的脸,花泠柔本意应该是想微笑来着;

然而脸上的笑容刚起了个架势,下一秒,她的所有心神便再次,被山体上那整幅巨大的沟壑浮雕给全数占据——

陈浊看得清清楚楚,花泠柔眼里的光芒只在眨眼便再度开始涣散,一对水汪汪的眸子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浑浊不堪。

都还没等陈浊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包括花泠柔,周遭所有被关押在斗室里的各种鬼物,便不由自主如疯魔似的,开始发生变化。

高的矮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成形的不成形的,一堆堆甚至一滩滩的,但凡是个能动的玩意儿,此时仿佛都进入到了某种忘我的境地——

它们宛如一台台机器,开始依照本能疯狂链接距离自己最近的同类。

随后一副惊世骇俗的画面便在陈浊眼前缓缓铺开。

自相残杀吗?

不不不。

伴随一幕幕不堪入目的惊悚画面,各种浪荡难持的自由搏击混合着皮肉击打、骨骼撞击的声响,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开始一浪接一浪灌入陈浊的耳朵。

陈浊整个人都麻了。

得益于生前捣毁过几次大型毒趴和银趴的经历,在面对如此丧心病狂的鬼趴之际,陈浊虽不至于肝胆俱裂,但他此时也的确,的确感觉到了已经死去多时的胃部似乎,正在疯狂生长极限复活。

一股股辛酸咸苦的液体似乎马上,便要自胃部逆流而上。

幻觉,都是幻觉。

假的,全是假的。

这么想着,陈浊刚挪动脚步想逃离这人间疾苦,却不料只朝后退了仅仅半步,一个不留神,自己整颗狗脑袋便被什么东西给死死钳住。

都还没等陈浊定睛观瞧一二,一张绯红俊俏的面容便以几乎接近光的速度贴到了自己脸上。

紧接着,他便感觉唇齿之间传来一股甜腻柔软的触感——

哦豁,有什么鬼东西趁乱强吻了自己。

刚意识到这一点,陈浊头皮都连同头发都竖了起来。

银趴那种交叉感染就已经足够恶心的了,鬼趴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浊宁愿死,也绝不可能加入其中,这不仅是做为人的底线,也是作为鬼的尊严,更是天道不允,是万物杜绝!

骇然之间,陈浊爆发出一阵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巨力,硬是生生将啃在自己双唇上的鬼东西给扯了开来。

一招得手他刚想抽出身后利器,准备一剑结果了胆敢强吻自己的鬼东西,然而下一秒,他的双手便就此僵住。

是花泠柔。

是了,这家伙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自己身前来着,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在如此距离对自己下手且还得手,那除了花泠柔……

嗐。

烊铜渊掏……肯定是掏不出来了,而陈浊当然,也不可能掏其他东西。

虽不明白为何自己还能保持清醒,但显然,面前的花泠柔和在场其他所有鬼怪一样,都陷入到了无意识的榨取状态。

她现在和它们一样,眼底只有疯狂。

陈浊后背又是一阵恶寒,他实在接受不了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下干那档子事。

刚想让花泠柔冷静一点,让她明白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然而——

然而还没开口说上点什么,一抬眼,面前的花泠柔已是满面潮红色系拉满。

在陈浊愕然的注视下,这双眼迷离的鬼婆娘居然二话不说双手反扣,将自己身上那件单薄到被吐槽了好几次的单衣整一件,就这么直接一股脑掀过了头顶。

至此,从凹陷的锁骨到光洁的小腿,从挺拔的山峦到平坦的小腹,从上至下从浅至深,花泠柔几乎可以说是完完全全一处不拉的,全展示在了陈浊眼前。

更要命的,还是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褪去了身上的至臻皮肤,这也导致其当下为陈浊所展示出的画面,已然成熟到陈浊根本完全就没办法形容(描写)的地步。

俺滴个亲娘嘞。

漫漫人生路,这种强度的攻击陈浊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遇到过了。

喉咙好干,眼睛好涩,周身上下还有点热。

张了张嘴,陈浊也不晓得自己是在干什么,就在他颤颤巍巍抬起右手正准备灌个大篮的关键时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一个激灵陈浊好悬回过神来,刚一回神,他便察觉这声音来自那副巨型浮雕下方的阴影里——

那地方此时正排排杵着群身披甲胄手持长棍的高大身影,黑压压一片,不用细看都知道其数量当有百人之多。

而那阵窸窸窣窣的怪异声响,正是来自这群红差们脖颈断裂处的,脊椎骨。

没错,似乎是看到了喜闻乐见的大型动恐怖动作武打场面,这些脊椎骨们显得异常兴奋。

陈浊望过去的时候,它们一条条正窝在自己血肉模糊的腔子里疯狂上下窜动着,频率夸张到几乎都快要磨出漫天的火星子。

不过还好,正是托了这群狗东西的福,陈浊当下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他反手几拳打翻三四个准备围过来一起打篮球的鬼东西,随后将花泠柔的单衣往下一拽,将其重点一盖,当即不由分说将她一手抱住,尔后直接顺势一躺——

两鬼的身影便就这样,双双隐匿到了起起伏伏耸耸落落的鬼怪堆里。

周遭的声浪宛如魔音,身旁鬼物们狂放的动作时不时也让陈浊一脸黑线。

当然这些其实都还算好了,最主要花泠柔此时,仍是一副痴狂无主的模样——

即便整个身体已是被陈浊双手死死卡在怀里,却也依旧阻止不了她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来回扭动上下刮蹭。

就她这把力道及频率,陈浊甚至……

甚至都已经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牛仔裤的质量。

而且更要命的,还是花泠柔这家伙当下已是现出原形。

也不知是不是过于沉醉的缘故,在身体反复扭动刮蹭的同时,她那颗狗脑袋还跟直升机螺旋桨似的,一直在两人上方疯狂打旋儿,其频率速度比起不远处那群脊椎骨们简直不遑多让。

陈浊是真的担心她再这么继续转下去,两人会不会真像直升机那样原地起飞,要是那样可就真糟了。

简直了家人们。

好在终于终于,在花泠柔双唇贴在自己耳畔长长呼出口浊气之后,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在陈浊神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还会全身酸痛的同时,周遭那一浪接一浪的尖叫、哀嚎、荡笑、咆哮以及皮肉击打的声响也终于渐渐趋于平静。

简直仿若度过了整整一个世纪,真的。

艰难朝外勾了勾头,四下里一看,整个场景里的鬼怪们几乎都已是消停下来。

如此,陈浊这才终于重重吁出一大口浊气。

终于……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