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交易

没等姜惠兰回应，许攸直接一个手刀，敲在其后颈处，让她晕过去，随后拎着姜惠兰，身形如同矫健的黑猫，消失在黑暗中。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沧桑男子怀中的短发女孩虚弱地开口。

男人爱溺地捏了捏女孩的脸，抬头望着许攸离去的方向，眉目有些担忧：“先等等看吧。”

......

“该死，那群家伙，一定是被鬼给缠上了，想拉我们下水！”姜孟秋忿忿不平地咒骂着，哪怕她已经快使不上力，却仍然不敢停下脚步。

姜月用白皙的手背擦去额角的汗水，接着用手指着道路前方，说：“二姨，前方不远处就是几栋公寓，待会儿咱们找间空置的房屋先住进去吧！”

“没问题，小月，你对这边熟悉，咱们都听你的！”

“那个孟秋啊，咱妈......”一旁的邱问迟疑着开口，却被姜孟秋打断。

“咱妈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儿的！”

“嗯......好吧。”

......

三栋上百米高的蜂巢式公寓无声矗立于黑暗中。

楼顶摆放着“歆然连锁公寓”六个LED大字，还在间断放出红色光芒。

公寓楼前的安保室似乎有白色微光。

姜孟秋有些兴奋：“太好了，这里还有活人！”

姜月蛾眉紧蹙：“二姨，小点声，谁知道对面是不是好人？我们才差点被坑。”

“这安保室最多塞下两个人，咱们三个，难道还能怕他不成？”邱问大步向前，敲响房门。

铁门缓缓揭开一条缝隙。

“诸位，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许攸自安保室内走出，拿着手电筒，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

听见熟悉的声音，三人如坠冰窖，连灯光打在脸上也不曾眨眼。

“你，许攸，你，什么时候......”

邱问这个比许攸足足高出半个头的魁梧壮汉，此时看着近在咫尺的许攸，却是语无伦次。

姜孟秋吓得瞳孔失神。

姜月低下头，不敢直视许攸。

一时三人都忘记了逃跑。

许攸不急不徐地开口：“诸位似乎落下点东西，我给你们送过来了，不用谢我。”

话毕，许攸让开身，露出门后昏迷的姜惠兰。

“外面如此凶险，既然人都到齐了，大家还是跟我回去吧！”许攸笑着说。

话音落下，三道黑影敲打在三人的后颈处，让他们晕过去，同时取下被偷走的物资，接着一道门户自虚空成型。

门的对面是正德超市。

拖着四人的躯体跨过门户，许攸来到收银员跟前。

原先挂着罗明非的地方只剩下几块森然白骨。

“这四个人怎么算。”

脸色惨白的收银员机械地打量片刻，微笑着说道：“客人，我们可以一共给您15元。”

“好。”许攸没有讨价还价，贪心有很大的风险。

接过收银员递来的15枚一元硬币，许攸转身便走。

他已经拿到了自身的后路，有足够的把握逃离岭南市。

昏迷的四人被收银员拖走，宛如死猪一般钉穿琵琶骨，挂在熟食区。

许攸听见了三道惨叫声，但惨叫声戛然而止，回头一看，姜月正忍住剧痛，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她的二姨一家已彻底断了呼吸。

许攸步子更快了，他这人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

‘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我不想杀人，然而事实上，人的确也不是我杀的。’

许攸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超市出口，他没留下任何直接的证据，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指责。

虚疆覆盖整个岭南市，现在岭南市就是一座孤城，里边发生的任何事，外界都无从知晓，也会伴随着生命的不断流逝，而彻底泯灭于黑暗中。

......

滨江路。

“大哥，还不走吗，好黑，我害怕......”刘雯环顾四周的黑暗，脖子一缩。

“再等等吧，最后一分钟，若是他还不来，咱们就走。”刘凯回答，他其实想一走了之，但许攸的种种神异之处最终让他决定留下。

“抱歉，让二位久等了，处理私人恩怨，耽误了些时间。”人未至，话先行。

许攸挺拔的身姿自黑暗中勾勒成型。

“你好，我叫许攸。”许攸伸出手。

“我叫刘凯，这是我小妹，刘雯。”沧桑的中年男子起身，与许攸握手。

“这里不方便交谈，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的落脚之处。”

刘凯想了想，点头同意。

......

“所以说，市区现在几乎没有活人了。”许攸递给刘凯一杯温水，询问。

三人并不在李笑家中，而是在别墅区内的一栋空屋内，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许攸切身领悟的道理，更何况，那是他好哥们李笑的屋子，他无权随意带人回去。

“可以这么说吧，我们是从防空洞内跑出来的。”接过许攸递来的温水，刘凯一饮而尽，瞳孔中满是惊惧，“食物告罄后，我们迫不得已回到地面，无尽的黑暗、随处可见的尸体、弥漫的尸臭、游曳的死人......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许攸点头：“没事，袭击你们的是一种叫做诡厄的东西，它必须遵循一定规则，只要你们洞悉规则，就能活下来。”

刘雯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瓜：“我就说，和咱们一起逃难而来的人中，有人听见了背后诡异的脚步声，却啥事儿没有！”

“他们肯定是洞悉了规则，却不想与大家分享！”刘雯气鼓鼓地说道。

许攸眯了眯眼，刘雯的话让许攸彻底确定了这个诡厄的规则：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并回头。

但他不能确保规则的生效时间，诡厄正在通过杀人来增强自身实力，规则很可能会发生变化，少些限制条件，比如听见脚步声就被袭击、回头就被袭击，或者多几条触发条件。

‘此地不宜久留。’许攸打算带着李笑溜了。

岭南市的活人越来越少，相应的诡厄的袭杀会愈发无解——原先它需要袭杀十个人，每个人承受十分之一的力量，如今它只需要袭杀你一个，你自然会承受它的全部力量。

大局已定，很难有奇迹出现。

“刘兄，休整够了就赶紧逃命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许攸没把话说太明白，他只是出于善意提醒。

刘凯若有所思。

“对了，许哥，你是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啊？”刘雯扑闪着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似的。

“啊？我，”许攸指了指自己，苦笑，“要是我真是啥世外高人就好了。”

接着在心中默默说道：‘也不至于像现在的丧家之犬一般，无能为力。’

“没啥别的就到这儿吧。刘兄，我的物资也不多，这是三天的食物和水，拿着。”得到确切消息，许攸递出姜月等人偷走的物资，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