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手西山寺

灵吉大师的身死，深深地触动了李煜，士为志者死，这份骨气，放眼古今又有几人。李煜远远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灵吉大师，发出了一声怒吼。

“灵吉大师！”

响声惊动全城，林鸟纷飞。这一声怒吼，不仅是对故人的惋惜，还有对这世道无奈地控诉。

李煜挣扎着起身，跑到灵吉大师身旁，双膝而跪。灵吉大师还未完全死去，嘴角颤抖地抽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李煜俯身倾听，但奈何灵吉大师已太过虚弱，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在他看见李煜脖子上悬挂的古玉，嘴角微微抽动，双眼缓闭，微笑着离开了人世。

悲痛充斥李煜全身，他虽与灵吉大师未见过几面，但他的身影与人格深深烙印在了李煜心中。

李煜转头盯着赵尽忠，眼神中透着一股杀意，骂道。

“你们这与禽兽有何区别，还是否是离国子民？现在突方国敌兵就驻扎在城外，你们不想办法退敌，竟在这敲诈勒索杀害离国百姓，你们的良心何在？你们的志气何在？难道是要让后世千夫所指，永戳脊梁吗？”

李煜骂的青筋暴起，将心中所有的愤恨宣泄了出来。

赵尽忠被李煜骂的脸面尽失，双手紧紧拉住缰绳。对于李煜的控诉，他又怎么会不知，但又有谁知道他的无奈，想当初他何不是志向高远的有志之士，奈何这世道，这人间，那件事早已将他的赤子之心磨灭。

赵尽忠冷冷一笑，回道。

“千夫所指，永戳脊梁，骂的好，骂的好啊，但那又如何，后世美名对我等而言，有何意义，又有谁记得这每一个冲阵杀敌之人，他们只会记住一件事，就是这每一场战争的胜败！我等都是权谋之下的蝼蚁而已，你会在意一只蚂蚁的死活吗？你没上过沙场，你不知我等心中所想，若你上过沙场，你就会懂，人生只有一件事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想尽办法的活着！”

子非鱼，安之鱼之乐也，或许在世间，没有真正的好坏，只有立场的不同。赵尽忠的话深深地击打在了李煜的心上，是啊，自己又何曾记得为己冲锋陷阵的之人，或许人生本就存在着许多的无奈。但这又怎是作恶的借口，李煜转头怒喝道。

“你等所说不无道理，但这又怎是作恶的借口，你所遇之事，与大师何干，你不敢与害你之人争斗，却转头残害无辜手无寸铁之人，你这是懦夫之举，卑鄙人之行！”

李煜的话，深深刺痛了赵尽忠的内心，诸多的往事涌上了他的心头，让他头痛欲裂，痛苦不语！他怒斥道。

“你给我住口！黄口小儿，竟敢口出狂言，来人，给我杀了他！”

赵尽忠一声令下，数十名小兵，蜂拥而上，有拿大刀，有用长矛，刺向李煜。李煜亦如大师一般，身心并未半分微动，他此时已懂得李锦说的那句在这乱世，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的含义。他双眼紧闭，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给我住手！”

一声如猛虎一般的怒吼，震慑全场。但一名小兵已收不住长矛，深深刺入了李煜的左边肩膀，疼！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肩膀撕咬，李煜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大队人马，正缓缓而来，为首的正式那日在湖边见的中年男子。

周虎见李煜受伤，赶忙一个飞身上前，将一众小兵的兵器尽皆斩断，单手抱住李煜，为他点住穴位，防止伤口大出血，转头看向方有为说道，

“大人，李煜受伤了！”

方有为见李煜受伤，不知性命如何，心中十分的慌张，但脸色却未半点变色，缓缓问道。

“赵将军不在营地驻守，来这西山作甚？”

赵尽忠见是方有为，心中也吃了一惊，不知这方有为怎会来这。虽然自己有军权并不惧怕他，但品级却比他低一等，何况他还有皇命在身，面子总要给一点。

赵尽忠忙回道。

“回方大人，在下是追拿奸细才到此地，而此人便是奸细，在下已捉拿住他，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辞了，来啊，把他带回营里!”

赵尽忠转头对赵尽孝说道。

赵尽孝一个飞身上前，就要将李煜带走，周虎却一个翻身挡在了赵尽孝面前，两人四面相对，眼中精光四溅，随手就要动手。

方有为接着说道。

“赵将军先别急，你说此人是奸细，是有何凭证啊？”

赵尽忠虽被方有为这一问，慌了神，但转眼之间便叫来了一个小兵说道。

“凭证自然是有，这小兵亲眼见过他在城外与突方人见面，还将一图纸交于突方。”

方有为转头看向小兵。

小兵说道。

“是的大人，在前天夜里，大概三更左右，在下起身小解，无意间看见的！”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恐怕赵尽忠做这事已经不是一两回了。

方有为听后笑了笑说道。

“是嘛.....”

方有为故意拖长了音，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兵，小兵被他盯着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胡说八道！这雍国城墙二十丈高，墙外丛林密布，并无灯火，尽管月虽亮，但穿不透这叶层，你是如何看见的！说，是不是有人故意让你如此说的！”

这小兵哪见过如此场面，被方有为质问声吓得肝胆俱裂，支支吾吾地转头看向赵尽忠。

赵尽忠又怎不知方有为话里有话，这是明说自己串通小兵构陷他人。

赵尽忠阴沉着脸说道。

“是不是奸细，就不劳大人费心了，等我将此人抓回营里，一翻审问，真相自然就会大白。大人还是将心多放在和谈之事上，这可是国之大事，若是有所闪失，恐怕大人就要难办了！”

方有为自然懂得赵尽忠的言外之意，是要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但这李煜可是自己相中的比试之人，若是让赵尽忠带走，恐怕命不久矣，和谈之事也必将不了了之，太后怪罪恐怕全家性命不保。

方有为笑了笑说道。

“将军抓其他人我不管，但这李煜恐怕不行，因为他将是我方与突方国比试之人，我已将此事报与太后，若是日后太后找我要人，我当如何回复？”

听方有为这一说，赵尽忠顿时范了难，他拿不准这李煜到底是不是比试之人，若是是自己拿了他，日后太后找我要人，我还是要放了，如若不是，放了李煜，自己这丑事便有了佐证之人，日后朝廷这清帐，恐怕自己难以脱身。

赵尽忠和方有为两人面对面而视，双方内心暗潮汹涌。见赵尽忠不回复，方有为继续道。

“若是赵将军相信我，便将此人交于我，我定会看管好，给将军一个回复。”

赵尽忠听方有为如此一说，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这是方有为给了赵尽忠一个台阶，并告诉赵尽忠他定不会让李煜乱说话，保赵尽忠安全。

赵尽忠想了想说道。

“那有劳大人了，我等就先走了！”

赵尽忠一个眼神，叫回了赵尽孝，勒住马绳转身就要带着粮草回营。李煜当然不肯放人离开，大声吼道。

“大人不可让此人离开，他杀了灵吉大师，还抢走了粮草！”

赵尽忠回头看了一眼李煜又看了一眼方有为，方有为赶忙示意周虎，让周虎拦住李煜，不要让他乱说话。

方有为说道。

“将军慢走！”

赵尽忠轻蔑一笑，带着众人拖着粮草浩浩荡荡地离开，李煜在后怒吼道。

“赵尽忠，若我不死，日后我定取你性命！”

话未说完，周虎一掌打晕了李煜。

赵尽忠也不想纠缠，假装未曾听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山寺，但李煜的那句话，却深深的刻进了他心里，他暗暗发誓，比试之后，必将取李煜性命。

看着赵尽忠离开，方有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又何曾不知赵尽忠所作恶事，但今日自己就几十名随从，又怎敌的过赵尽忠的百名死士，若不是搬出了太后，恐怕自己今天都可能命丧于此。

他转头向周虎说道。

“快，将李煜带回府里，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周虎背负李煜，一路踏叶而行，直至方府，经过一天一夜救治，李煜算是保住了性命。

翌日方有为在客厅看书，一黑衣男子飞身而入说道。

“大人，查到突国比试之人了。”

“是谁？”

“是公子方思稷！”

话音刚落，方有为大惊，手中的书卷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