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莫洛托夫鸡尾酒青春版(哥哥~追读~求求~)

人类无法忍受大面积深度烧伤带来的疼痛。

夜空之中,郭天叙莫名想起了这么一条前世在某论坛上看到的烫知识。

他哪懂得什么雷法?不过是出发之前那两天,考虑到元末的治安情况大概不太乐观,便着手为自己做了点防身的小道具罢了。

最初的打算,是做一把燧发枪。

作为一个常年水论坛的p社玩家,他对燧发枪的结构可以说了如指掌,画出结构图来更是轻而易举,但略微一想,就觉得不成,以这年头的生产力,做这么一把枪,至少得让一个好铁匠忙活半个月。

多番考虑之下,他想起了一种自己小时候亲手做过的“玩具”来。

上辈子,他是个油田子弟,说得再清楚点,他小时候是在炼油厂长大的。

向他们这种工厂里长大的孩子,由于过早的接触了不应该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化工知识,胆子一个比一个大,还个顶个的动手能力极强。

他还没长到上学的岁数,就已经跟着大孩子们,学会那啤酒瓶做建议燃烧弹,去戈壁滩上烧蜥蜴玩了。

如今穿到元末来,这套老手艺正好用得上。

他用了一天的时间,做了这么两个小瓷瓶,主要是酒精不易得,幸好元朝已经有了烧酒,这玩意口感不好,算不上多么流行,但是正对郭子兴这种糙汉的口味,郭天叙很容易的就在家中找到了两瓶烧酒。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他将白酒倒在一口瓮里,隔水蒸馏,又找了根竹筒,用一只浸在冷水里的碗接着冷凝液,如此反复三次,就得到了度数很高的酒精。

具体度数多少,郭天叙并不晓得,只知道做这两小瓶酒精的时候,他单是闻屋里的气味,就被熏得酩酊大醉。

之后,他将酒精装在两个小瓷瓶里,又灌进去点猪油、松节油之类的东西,就做出了这么两个简易燃烧瓶来。

考虑到没有汽油,对这两个燃烧瓶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郭天叙本是不抱太大指望的,做它们的目的,也只是怕路上遇到了盗匪,可以拿来防身,哪怕真的威力不大,点着了扔出去,吓人一跳也算有用。

但如今看来,根据第一位使用者反馈来说,这玩意的试制相当成功。

那个正躺在地上,惨叫声震天,让人几乎不忍心听的色目人,为郭天叙提供了宝贵的实验记录。

郭天叙的眼皮一阵阵的抽动,甚至有些后悔,小时候那些没长声带的爬行动物,让他过分低估了燃烧瓶这玩意的杀伤力,如今,听着那色目人的惨叫,闻着空气中弥散的皮革、织物和脂肪被一起焚烧而产生的怪味,郭天叙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好在,和他一起出行的这些伴当个个精挑细选,十分伶俐,带头的张天祐,是个常年跑江湖的,见过大场面,外援彭莹玉更是积年的老匪,吃过见过。

经历了短暂的惊慌之后,他们便麻利的处理起了残局。

这么一番折腾以后,今日是肯定到不了前面的村镇投宿了,再加上碰见这伙被色目人掠来的百姓后,大家也不敢确定前面的村镇是否安全,彭莹玉和张天祐一商量,便用马车围了一圈,就地扎下了营。

那伙百姓,此时已经过清点,拢共剩下十二个活口,彭莹玉让他们围在一座篝火旁。

至于死了的那几个,众人合力挖了个大坑,就地埋了。

待一切基本安排妥当,彭莹玉才凑到郭天叙身边,说话时的语气,已多了三分恭敬:“公子,剩下这两个色目人,怎么个杀法?”

“嗯?”郭天叙一怔,他本以为彭和尚要来问的,是如何处置这两个色目人的问题,却没想到这和尚已经给这俩色目人判好刑了,来咨询的是操作方式的问题。

他犹豫了片刻,问道:“什么叫怎么个杀法?”

彭和尚一脸的宝相庄严,道:“这两人死有余辜,只是看公子想给他们个便宜,还是同他们耍耍?若要便宜的,一刀杀了便是,只是这般不解恨,若想解恨时,也可将这两个细细切做臊子,亦或公子想打打牙祭?”

“打牙祭?什么意思?”郭天叙不解问道。

彭莹玉道:“若想打牙祭时,将这两个的心肝剖了出来,正好做醒酒汤喝,只是此地凉水不好找,剖出来的心肝不脆生,怕不合公子口味。”

郭天叙一听这话,浑身打了个冷颤,惊得差点没跳起来:“我艹?!老和尚你到底是干什么营生的?”

什么叫醒酒汤?

什么心肝不脆生?

这叫什么事儿啊?

《水浒》空荡荡,施公在人间是吧?!

郭天叙看着一脸平静的彭莹玉,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他有理由怀疑,这和尚就是《水浒传》里某位好汉的原型,不对,不应该是某位,应该是某些......

他略微平静了一下心情,道:“这事先不忙,和尚,那些个难民情况怎样?”

彭莹玉道:“个个带伤,而且饿得紧了,虚得厉害,我同张壮士商量着,前番那匹伤马反正也活不得了,不如杀了,割下些肉来煮上锅汤,大家饱肚,余下的还能做后几日口粮。”

“就这么办。”郭天叙点了点头,“咱们去问问这伙难民,看看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彭莹玉合十道:“正当如此。”

两天之前,毛贵从曹州赶回定远时,只说了黄河决堤,对于道路上是否平静,却说是与平日没什么分别。

但今天遇到这三个色目人和他们掳掠来的百姓之后,路上的安全系数在郭天叙看来已经大大降低了,谁也不知道就这短短两天里,鞑子们趁着发大水,在这片区域里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他们赶着的那五辆骡车,虽多数是用来装矿上的伤员用的,但为了支应路上来回的口粮,也带着几百斤粮食,预备的是到了曹州之后,收拢矿上余人,再放出定远郭子兴开仓放粮的消息,让流民们自己往定远集中。

但若是这条路上,已出现了大批流民,甚或者鞑子抢粮的队伍,他们就很危险了。

如今身边可用的自己人只有这么二十个,可经不住人家上来明抢!

郭天叙将各类可能的危险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才拉着彭和尚,一道来到了那伙难民面前。

尚未开口,便见那伙难民被一个中年带着,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带头的那人脸上一道伤口深可见骨,几乎横贯前额,他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仿佛丝毫不觉伤口疼痛,口中道:“大官人救命之恩,俺们终身不敢忘,还望恩人留个字号下来,好让俺们日夜记着!日后只要官人一声吩咐,俺们众人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郭天叙急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又招呼着众人快快起身,口中道:“自家同胞受人杀虐,我若不帮忙,那不成了畜生了吗?我叫郭天叙,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你们是怎生遭了这几个鞑子毒手?”

那人挣扎着只是想再磕两个头,无奈几天没吃饭,身上实在没有力气,被郭天叙架着,开口道:“俺叫潘诚,俺们一伙都是归德路鹿邑的乡亲,被一伙鞑子烧了村庄,掳掠至此!”

郭天叙又问:“可知鞑子有多少人吗?他们去了哪里?”

“总有百十人,一路往东去了,俺们几个是被卖给了这三个色目,说要送往庐州做马奴去。”潘诚先是答了郭天叙的问,又接着道,“恩人,俺有一事相求。”

郭天叙道:“不必说什么恩不恩的,潘大哥只说有什么事情就好。”

潘诚一指旁边被绑在树下的那两个色目人,恨恨道:“请公子开恩,让俺们几个嚼了这两个色目人,为乡里父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