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改革的开始

周怀图大哥从广州回来了,带来了一堆铜钱和白米!

一堆白米码成了垛儿,白油油亮晶晶的,仿佛预示着财富的到来!周怀图兴奋过头,乐得在袭儿肉乎乎的脸上狠狠一捏,哇哇叫着满屋子跳。

袭儿像触电似的,浑身一震,飞快地跑了!

周怀图并未多想,很快又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杜宅。

随着天地会的第一船粮食到岸,看着白花花的大米源源不断的运进粮仓,周怀图的心情顿时安定了许多,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好好干一场,顿时踌躇满志。

首先还是钱和米的事,前一阵子诸多事情忙得晕头转向,都是用白米和盐巴每日支付工钱,这也是因为基业草创信誉不足,每日不结害怕没人信。

但随着每月有了固定进项,以及工场管理的日益规范化,现在也必须变更工资支付的方式。

实物工资和日结工钱的方式既繁琐又耗时,于是这次去广州,他特意雇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广州师爷,专门负责发放工钱。

综合考虑各种情况,定下了帮工(实习工)二两银子、二等工三两半、一等工四两、工头五两的月工资标准。

在太平年间,每石米的价格大约在一两银子左右,而在战乱和饥荒之年,价格可能飙升至二两银子以上。考虑到每石米大约能供一个人吃三十天,再加上配餐的蔬菜和海杂等,即使是最基础的二等工,每月的收入也足够养活一户三口之家了。

新来的账房师爷张好财审视着这份工资标准,心中着实感到惊讶:一个普通工人每月就能拿到二两银子,这相当于四贯钱啊!这待遇,似乎有些……过高了。

旁边的杜义河也猜周怀图的用意,能觉得这些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面子薄不懂事,但这不能这么弄啊!

迟疑了一小会儿,张好财吞吞吐吐的说:“可能东家您不知道,这琼州岛上百业不兴,这附近只有东家您的几个工场要人做工。别说每月二两,就是一两,也有人要抢着做的。当然,我晓得,这是东家仁厚……”

“不是什么仁厚,我发给他们的工钱,迟早也是会赚回来的,我当然可以只给他们每月能饱腹的工钱,但我不能这样,公平分配促进社会稳定与繁荣,我要让他们有钱,有钱了后,大家都知道这里能挣到钱,再吸引更多人口聚集,形成良性循环。”

“啊?”张好财和杜义河都愣住了。

周怀图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他心里清楚,以前这些匠户们背负着郑老爷的沉重捐税,每月一条客舟、万斤海盐,按户平摊每户该一两多钱,而附近的土地又未经开垦,匠户们大多是手艺人,对开荒种田并不擅长。这样一来,他们连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有余钱?

所以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但周怀图可不想要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周怀图可不想看到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他希望通过提高工人们的待遇,激发他们的积极性,让这个地方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他是要扩张的。

借助天地会官面的力量,他已经顺利地打点了琼州府的关系,同时,对于郑家那边,他也巧妙地以贿赂手段应付过去。简而言之,周怀图已成功摆平了一切捐税问题。

他再次向两人强调:“从今往后,咱们这里所有的农税先一律全免,只收取商税。”

周怀图深知农民耕作的艰辛,他本就无意从辛苦种田的农民手中夺取利益。在他的现代观念中,从未有过向农民征税的想法。毕竟,在二十一世纪的大多数国家,对农业都是给予补贴,而非征税。

张好财对此感到困惑不解。目前,这里唯一的工商业主就是周怀图自己,若只收工商税,那岂不是只能自己向自己征税?

大伙买东西也是先去附近的文昌县城买啊,周怀图也不可能去县城里收税啊!

“收税这是以后的事,你要帮我安排一些事,我要造船……这是为了寻铁矿,然后聚人。”

杜义河和张好财都被周怀图这跳跃性的思维给迷糊了,寻铁矿与聚集人口有什么关系?

但周怀图马上就来了兴致,他开始喋喋不休地开始诉说起自己造船的计划来!

……

在周怀图的精心策划下,一座巍峨壮观的水车在河流的入海口拔地而起。这座水车高耸入云,足足有五丈之高,其骨架密布,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圆形轮廓。

外侧那些承受水流冲击的挡水板,每一块都宽达两尺,长达三尺有余,显得壮观无比。

船场的工人们目睹此景,无不瞠目结舌。他们虽在江南也见过不少水车,但与眼前这座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最惊人的是,他们的力气,几时变得这么大了?只见三个人一组,合力拉动一根绳索,轻轻松松地就将一根比腰还粗的巨木缓缓拉上了半空。

这巨木少说也有两千斤重,以往靠几个人根本无法完成这样的壮举,但现在竟然如此轻松。

杜义河也感到十分惊讶。他认出那是滑轮在起作用,以前船场也曾使用过滑轮,但都是单个使用,固定在一个地方,使用时虽然会转动但位置不变。而现在这些滑轮却在拉扯木头的过程中上下翻飞,使得工人们的力量瞬间增大了好几倍。

而随着绳索的不断扯动,巨木被稳稳地吊到了一台奇特的机器上方。这台机器紧挨着大水车,朝外的一面是一块平整的大木板,竖直地立在地面上。

木板中间开着一道寸把宽、三尺多长的缝隙,从缝隙中伸出一个半圆形、边缘带有锯齿的铁片。

这铁片是周怀图让聚落里的几个铁匠忙活了好久给弄的,不知捶打了多少次。

巨木稳稳地平躺在大木板上,其一端精确地对准了那个锋利无比的半圆形铁片。有人开始拉动与水车的机括,只见他手指轻轻一扳,那铁片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嗡嗡地旋转起来。

拉着绳索的工人们小心翼翼地缓缓推动巨木,他们的动作既稳健又协调。随着巨木逐渐靠近铁片,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股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终于,当巨木与铁片接触的瞬间,一阵清脆的“嚓嚓”声响起。

那铁片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巨刃,轻而易举地切入了巨木之中。锯片和巨木接触的地方,锯木面如同细雨般沙沙落下,形成了一道美丽的木屑瀑布。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圆木就被锯成了两半!

转眼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庞大的圆木就被锯成了两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前,两个人配合拉大锯,累得满头大汗,也得大半天才能把这么大的木头解开。而现在,却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这么轻轻松松的完成了,简直令人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