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冲突

“莱曼，”斯图尔特摩挲着拐杖顶端的红色宝石，道，“7月12号之前，建好樱魁酒吧的虚拟模型，同时制定好详细的作战计划，接下来3日，联合马修方进行虚拟空间演习，于7月16号正式开始作战，同时突袭机车库和樱魁酒吧。”

“是。”

莱曼，鬼火帮的二把手，从拉恩建帮之初就跟随他的生死大将。

他生着刀条脸，三角眼，看人的眼神又狠又辣，人又高又瘦，却一点不显得细弱。

莱曼生在垃圾层，却皮肤黝黑，传说他的父亲或母亲里有印度低种姓。

此刻，他正坐在斯图尔特对面，低头应和着老管家的吩咐。

“还有，”斯图尔特接着说，老头子神情语气向来严肃，更何况是宣读如此重要的事，“千万不要泄露这些消息，让你手下的小子都安分点，如果没看好....”

“明白，可，”莱曼看了斯图尔特一眼，他从来不愿隐藏心声，此刻便问道，“为什么不是拉恩？”

从去年年末灭掉血手帮后，拉恩出现的频次越来越低，从6月开始，他干脆再也不露面，帮里的所有事务全权由老管家接管。

从那时起，帮里上上下下都在传递流言，说拉恩老大已经重伤不愈死掉，而他留下的继承人，也就是那个废物儿子又根本不配当帮派的话事人。

总有小弟围在莱曼身边溜须拍马，说是时候让莱曼上位，接替拉恩主理齐柏林帮了。

每当这个时候，莱曼就会怒斥这些小弟，一人一脚屁股狠狠踹上去。

“闭嘴！”他标志性的眼神刀削一般，逼得后来没人再敢谈论拉恩的事。

莱曼总告诉自己，拉恩只是休息一段时间，放个长假，而他心里又何尝不知，这只是一种借口。

这种担忧愈发浓郁，缠结在他心里，直到今天，他听到连与鬼火帮决战这件事，拉恩也没有出面表态，莱曼便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

斯图尔特沉稳回道：“这种事情我说过很多次了，拉恩已经有隐退的念头，所以想要让卡尔少爷....”

“不可能，拉恩不会隐退。”莱曼都没听他说完，便立刻反驳。

斯图尔特的胡须动了动，说道：“拉恩大人的想法我怎么知道？快点做事去吧，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

莱曼瞪了斯图尔特一眼，那杀人犯般——或许可以去掉这个“般”——的眼神却没有让老头子在意分毫，他早已明白莱曼天生眼神恶毒，即便没有表达不满，也非常吓人。

“知道了。”莱曼很不甘心地应和道，转身离开了管家的房间。

他却没有去做事，而是叫上几个兄弟，驱车开往常去的酒吧，叫上几个应召女郎，喝酒解闷。

酒吧的音乐催人心跳加快，身边着装暴露的女郎也很是可口诱人，周围的小弟都玩得尽兴，只有莱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喝着闷酒，心底还在为拉恩的安危担忧。

他身旁坐着个穿带钉皮衣的莫西干青年，名叫华莱士，因为和某家炸鸡品牌同名，所以大家都叫他炸鸡仔。

炸鸡仔在莱曼面前挥挥手，道：“老大，有什么心事吗？来这里我们就得乐呵乐呵对不对？我们来找点乐子.....嗯，你看，对面桌，那不是鬼火帮那只大鲶鱼吗？来，老大，咱们听听他们在说啥。”

今天真是巧了，莱曼对桌坐着的那个彪形大汉，头、腰、肚腩都肥硕的不像话，活像只人形癞蛤蟆，他两条黑胡须又长又细，从嘴角挂下来就像两条鲶鱼的触须。

那是鬼火帮戈尔登的副手，人送外号大鲶鱼。

这个外号和他的形象太过贴切，以至于大家都忘记了他的本名。

此刻，酒吧五彩的霓虹灯下，他脸颊驼红，一杯一杯往嘴里灌酒，神志不清地抱怨道：“他妈的这个食人鬼，今天又拿我出气，说老子没核对好这期机车汽油的量，不是，那我就想问他了！”

他一拍桌子，震得酒吧的DJ舞曲都停一瞬。

“这狗屎中东佬又调高了石油的价格，那经费又不给够，还要维持那量。不是，难道我辛苦这么多年打拼到这位置，一点油水都不能榨吗？嗝儿~”他打个饱嗝，接着吐出苦水，“我把这理由告诉他，他反而扇我个巴掌，臭骂我一顿！”

“太过分了！”他身旁有小弟附和。

又有小弟压低声音说道：“要我说，自从戈尔登老婆死后，他人变得越来越魔怔了！更别提上次去抓害死自己老婆的凶手，人没抓到，铁下巴倒是给人干碎了！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又换了个什么.....陶瓷下巴，说是不会受磁力影响！”

大鲶鱼那边顿时传出哄笑。

“这鬼火帮的二当家，真得换我鲶鱼哥了吧？”有人半开玩笑地说出来。

“诶！别胡说！”大鲶鱼捏着鲶鱼须，嘴上在叫骂，但脸上却乐开了花。

大鲶鱼的对桌，炸鸡仔听到这些谈话，却是嘿嘿一笑。

“哈哈哈哈...听到没有莱曼老大，”他给莱曼挑个眉，道，“这大肥猪也想取代戈尔登，我怕是戈尔登最喜欢吃这种脂肪多的了，躺在平底锅上都滋滋冒油哦~”

莱曼灌下一口酒，看一眼炸鸡仔，没给他好脸色，眼神也是依旧吓人。

炸鸡仔见没给老大心情弄好，只能悻悻一笑，又拉住一旁的女郎，期待能伺候老大开心。

7月9日夜晚的时光就在这一拉一扯中消磨殆尽。

莱曼起身结账，却被大鲶鱼那边的人认出他标志性的三角眼。

自从鬼火帮入局军火市场，两帮时有摩擦，此刻认出莱曼，大鲶鱼用阴阳怪气的口吻问道：“呦，这不是咱们的欠扁哥吗？”

莱曼正捏着一条细烟在吸，吐出的烟雾，遮不住那狠辣的眼神。

“眼神还是那么欠揍，”大鲶鱼一笑，扫视莱曼四周的根本，道，“怎么这种聚会不叫你们老大来啊？我们可是好久没见到这位垃圾层的传奇人物了，想见见，还是说~”

“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大鲶鱼话音一落，莱曼捏着那根细烟用力往他脸上的“触须”一摁，烟头往那儿一杵，还真像炸鸡仔说的那样滋滋冒气。

大鲶鱼大吼一声，肥硕的臂膀想要去抓莱曼，却被轻松躲过。

他捂着触须，吼道：“你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两帮之间虽素有摩擦，但从来不会有头目级别的人进行直接冲突。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发生，那就和正式宣战很接近了，无论怎样都要考虑再三。

大鲶鱼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想在莱曼身上吐出戈尔登施加给自己的恶气，谁知，莱曼这里，同样心有不满。

火星子一蹭出来，二人心里积攒的情绪都给点燃了。

鬼火帮众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大刀，面目狰狞，齐柏林帮也是摆出架势，气势不输。

酒吧里的顾客一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匆忙赶离现场。

“怎么？不掏家伙？”大鲶鱼见莱曼这边赤手空拳，下巴一仰，问道。

莱曼嘴角一歪，举手，动动食指，身后的炸鸡仔嘿嘿一笑。

笑声仿佛号令枪，声音落下，齐柏林帮一行几人齐齐掏出一块两个巴掌大的铁板，一甩手，铁板就扩展为一块滑板。

大鲶鱼一看，大惊失色，道：“妈的！这帮人出来喝酒怎么还带上这玩意儿？！”

只见齐柏林帮众踩上滑板，板后的喷气装置迸发动力，他们便瞬间化身空中飞侠，好似《蜘蛛侠》中的绿魔，《双城之战》里的野火帮，在空中尖啸，飞行轨迹诡异多变，极难命中。

齐柏林帮众的强大战力，靠的正是这一手空中滑板，若非重火力交织成网，很难威胁到他们灵活的身姿。

这大鲶鱼一众本来只是出门玩乐，压根没带什么武器，全都是随身手枪，见齐柏林帮这番架势，一瞬全都慌神。

“撤！撤！”大鲶鱼大吼一声，鬼火帮这边便立刻转身逃窜。

莫说是室外的开阔空间，就是这仅仅三米多高的酒吧室内，齐柏林帮也能凭借娴熟的飞板技巧耍得这帮地下蚂蚁团团转，大鲶鱼哪敢应战？

可他们一逃跑，露出后背，那可就遭殃了。

在莱曼的不要出人命的示意下，齐柏林帮众没有动用枪械，只启用飞板边缘内置的刀片，却见这些飞板在空中划出道道轨迹，刀片蹭到鬼火帮后背，就留下血痕。

在齐柏林帮众的狂笑中，大鲶鱼后背被割得一塌糊涂，黄的油脂红的血滋滋往外冒。

“你们等着！”他们逃出酒吧，跨坐上机车逃往远方。

莱曼的眼睛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冷冷说道：“下次，割的就不是你们的背，而是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