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就像拉恩那样

虚拟技术的发达给了世人许多便利，其中一个就是可以在虚拟空间进行重复、低耗、高效的拟真训练。

7月11日这天，马修和斯图尔特相约为明日虚拟空间的演习探讨方案。

首先是鬼火帮的机车库。

身为战略要地，机车库周围的建筑基本都被鬼火帮严密监控，其中不少人甚至干脆驻扎在其中。

针对此点，斯图尔特向马修提出了战术：“以机车库为中心，我们要进攻东西南北四个分别在各自方向的最高建筑，夺取高地视野，这是第一步。”

“这个过程无法确保不被发现，所以夺取高地后，你们的机械蜂巢需要找到安全的位置自行放置，去摧毁机车库里的装备。”

马修在看到这个需求后，说道：“完全没必要，派我的人占领四个高地，我可以确保不惊动其它守卫，除非鬼火帮有一个严格实时监控每个哨点的指挥中心。”

斯图尔特一听，有些无法忍受了，这种天方夜谭的保证，包括之前樱魁内部的信息，都很折磨他，他问：“请问马修先生怎么能确保不被发现呢？”

他带着疑惑与怀疑。

话都说到这儿了，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如果不露点底牌，斯图尔特是不会信任他的。

马修坦言道：“我们有光学隐形的手段。”

老头子一听，胡须一挑，道：“原来如此.....”

他表面正经，心里震惊。

开什么玩笑，这还是帮派斗争吗？给老夫干到公司内战来了？

这位马修先生给出的手段，真是一个比一个吓人啊.....

震惊之余，斯图尔特对之前樱魁的情报就不感到奇怪了。

商量到此处，马修又抛出一个疑点，他问：“如果只是为了摧毁机车库里的机车，那么爆炸也一样可行吧？”

“当然如此。我们明白这个道理，鬼火帮也明白，他们把机车库建的密不透风，外墙防震防爆，除非有人潜入从内部安装炸弹，不然没有机会进行爆破。”

也就是说，如果派人涂上隐形涂液进入安置炸弹也是可行的。

马修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案还是太危险，不如用机械蜂巢进行破坏，失败了也只是死几只机械蜜蜂而已。

接下来是突袭樱魁酒吧。

斯图尔特的思路也很清晰，根据马修的情报，直接派莱曼率领人马突入三楼，杀死其中毫无准备的佣兵后，转而去二楼控制他们的武器库。

至于山本正雄房间密道和樱魁地底到底有什么，只能到时随机应变了。

马修又是手掌一抬，道：“直接派你的人控制武器库，三楼的武装分子由我进行第一波攻击。”

“这又是什么意思？”斯图尔特又问，“就算你的士兵可以隐形潜入进攻，除非你跟我说你的‘光学隐形’装备多到能组建一支军团，不然人数劣势的情况下，那些武装分子反应过来扫出枪林弹雨，你的士兵又怎么活呢？”

斯图尔特能问出这问题，显然是不明白马修的另一件杀器——毒爆虫集群。

早在那个雨夜爆破维克托利亚的暴恐机动队的时候，它就展现了最大的优点，不是火力，也不是留下的毒雾，而是灵活性。

无论手雷、火箭筒，甚至机甲、舰炮也罢，不可能像毒爆虫一样钻入管道、墙体，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刁钻的角度进攻。

马修甚至到时可以驱使毒爆虫精确地前往各个武装分子的宿舍进行爆破。

“信得过我吗？”马修也不愿底牌尽出，他问道。

“从与你的多次会面以及樱魁酒吧的情报来看，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我很信任你马修先生，但是这事无关个人信任，如果没有及时处理掉三楼的武装分子，那么受到正面反攻的是我们齐柏林帮的兄弟。”

斯图尔特的回答密不透风，诚恳、合理。

“你可以理解为，我派出我的隐形士兵去里面安装炸弹。”马修只能换个等效的方法解释。

待说服斯图尔特确定樱魁酒吧的作战后，最后一件事是人员分配。

斯图尔特说道：“樱魁酒吧的主攻手是莱曼，拉恩的二把手，飞板军的头领。机车库的指挥是鱼眼，曾在维克托利亚的外勤队服过役，因为犯了事才流落垃圾层，在指挥攻坚战方面很有经验。”

他说完，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现在交换的人员信息，都会在明天的虚拟空间演练里得到验证，没有任何可隐瞒的。

“机车库那边，我派出天空、宙斯、波塞冬、哈迪斯和赛琳，剩下的两个人，萝卜、疤眼和我参加樱魁酒吧的战斗。”

之前，马修曾有考虑伤势而选择退出战斗，但确定伊莱拉不会帮忙后，他心底愈发担心，最终还是决定参战。

马修也有他的小设计。

相比机车库周围的开阔地势，樱魁酒吧多是室内巷战，要真打起来，死伤率肯定更高。所以只带自己的医疗兵和爆破手，只管用“毒爆虫小队”助力战斗，人也无需陷入险境。

“你也要参战？”斯图尔特看完名单，问马修。

“嗯。”马修点头回复。

老管家揉揉眼，扶好单片眼镜，道：“根据我的可靠情报，戈尔登在为老婆报仇的那晚行动里被人撕烂了下巴。你的哪位战士能做到这件事情？”

“我本人。”马修觉得这种问题没什么好隐瞒的。

“和我猜的一样，”斯图尔特的神情凝重，“而且，我也认为，你一定受伤了。因为，如果你可以做到无伤差点杀死戈尔登，我想你们也就没有和我们合作的必要了。”

“当然，”突袭公司那夜，戈尔登的暴力、疯狂与绝境中的急智如在眼前，马修绝不会把他当做吹嘘自己的垫脚石，“我的一只手被他捏碎了，换了只义手。”

斯图尔特坐在桌对面，沉默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马修催他回话。

“唉.....”他叹口气，道，“你刚受重伤，却还要亲临一线作战，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拉恩·安东尼，”斯图尔特说出一个马修意想不到的名字，“齐柏林帮从初创到壮大，他从没落下哪怕一场战斗，每每受伤，他就换上义体，以便投入下一场战斗。”

念起往事，老头儿双眼也不由地蒙上泪水：“他就像一个铁人，从不害怕痛苦，不惧怕死亡，也从不倒下.....直到今年6月......”

“马修先生，过度的义体化，要么带来精神上的癫狂，要么引向肉体的终结，我们和机械，并不是同一种生命模式，你可以明白这个道理吗？”他点了点拐杖，有些老先生教训学生的口吻。

“所以他现在.....”

“拉恩帮主已经于5天前去世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同意与一个摸不清底细的组织——也就是你们合作，因为只要除掉鬼火帮，垃圾层短时间内就很难再冒出一个能与我们抗衡的对手，而拉恩帮主的儿子也就能平安长大了。”

这么实诚？

其实，对于齐柏林帮内部的变故，从那场游戏之后马修就能猜到一二，但斯图尔特能如此坦言，还是让人震惊。

他挑眉，道：“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的合作要勾心斗角，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真诚。”

斯图尔特的皱纹陷下去几分，他说：“我活了太久，深知成年人的世界，利益不是最宝贵的东西，真诚才是。而拉恩的死也越发让我这个老头子厌倦斗争。”

他眼睛盯住马修，道：“说了这么多，你不打算换个人替你参战吗？”

“不用。”马修回他，连一点犹豫也没有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