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如狂潮退去,荒原的夜色渐渐褪成灰白,晨光从地平线渗出,像一道微弱的裂痕撕开黑暗的天幕。队伍踉跄着冲出商队的陷阱,沙地上的血迹被风沙掩盖,只剩几点暗红的痕迹,像一场未完的恶梦。艾瑞斯走在队伍中央,手中的短剑紧握,古戒在指间灼热如熔岩,低语像风吹过耳廓:“艾瑞斯……坚持……”他喘着气,心跳快得像擂鼓,胳膊上的新伤渗出血迹,顺着手臂流下,滴在沙地上,疼得像火烧。
瑟琳拖着塔维走在前面,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冷得像冰的眼神扫过荒原,斗篷被风沙磨得破旧,低声道:“快点,别拖。”
新卡尔(佣兵卡尔)走在右侧,阔剑插在背上,高大的身影像一堵移动的墙,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低声道:“黑影没追,可乌尔在盯着。”
老卡尔(原卡尔)断后,破斗篷裹在身上,沙哑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得找个地方歇,艾瑞斯撑不住了。”
玛莎跟在艾瑞斯身旁,柴刀拄地,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咬牙,眼神复杂地盯着他,低声道:“你这小子,硬撑啥啊?”
塔维被绑着手,踉跄着走,低声道:“别杀我,我带你们去绿洲!”
“绿洲?”瑟琳冷冷地说,“哪儿?”
“北边。”塔维喘着气,低声道,“有水,能歇。乌尔找不到那儿。”
“找不到?”新卡尔低声道,“你信不过。”
“信不信随你们。”塔维低声道,“可他伤成这样,不歇就死。”
艾瑞斯咬牙,低声道:“我没事。”
“没事?”玛莎哼了一声,低声道,“你胳膊流血跟水似的,还没事?”
“我能走。”艾瑞斯低声道,可脚步一软,差点摔倒,沙地上的血迹多了一摊。
瑟琳猛地停下,低声道:“得歇。”
她松开塔维,低声道:“带路,别耍花样。”
塔维点头,低声道:“往北走,半里就到。”
队伍转向北边,风沙渐弱,晨光洒在荒原上,露出远处一片模糊的绿影,像一块孤岛嵌在黄沙中。艾瑞斯咬牙撑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胳膊上的血滴在地上,染出一条断续的红线。他低声道:“我得毁了晶石……”
“毁啥啊!”玛莎低声道,“你先活下来再说!”
绿洲渐渐清晰,稀疏的树木环绕着一汪清泉,泉水在晨光下泛着冷辉,像一面破碎的镜子。队伍冲到树下,艾瑞斯一头栽倒在沙地上,喘着气,低声道:“我……我没事……”
“没事个屁!”玛莎低吼道,扔下柴刀,蹲在他身旁,“你看看这血!”
瑟琳走过来,低声道:“得包扎。”
她撕下斗篷一角,蹲下绑住艾瑞斯的胳膊,动作快得像风,可眼神却冷得像冰,低声道:“别乱动。”
艾瑞斯咬牙,低声道:“谢了。”
“谢啥。”瑟琳低声道,“你死了,我咋弄清楚?”
新卡尔低声道:“我守着,你们歇。”
他站在绿洲边缘,阔剑握在手里,目光扫过荒原。老卡尔沙哑地说:“我帮你。”
塔维被绑在树下,低声道:“别杀我,我说了实话!”
“实话?”玛莎低声道,“你背叛我们,还敢说实话?”
艾瑞斯喘着气,低声道:“我得撑住……”
他低头看了看古戒,那一刻,灼热从戒指传来,像熔岩流进血脉,顺着胳膊钻进伤口。他猛地一颤,低呼道:“啥情况?”
红光从古戒溢出,像一团血雾笼罩伤口,血迹渐渐止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留下浅浅的粉痕。艾瑞斯愣住,低声道:“我……我好了?”
瑟琳猛地转头,低声道:“啥?”
她蹲下,撕开布条,低声道:“自愈?”
“自愈?”玛莎皱眉,低声道,“你疯了?”
“没疯。”瑟琳低声道,眼神锁在古戒上,“这力量……跟我爹有关。”
艾瑞斯低声道:“你爹?”
“对。”瑟琳低声道,眼神暗得像深渊,“他疯了,可他带了戒指回来,手上有伤,自愈了。我以为是幻觉……”
“幻觉?”新卡尔走过来,低声道,“这戒指还能干啥?”
“不知道。”瑟琳低声道,“可它觉醒了,力量比之前强。”
老卡尔沙哑地说:“钥匙。它是钥匙,能开禁地,也能控东西。”
“控啥?”玛莎低声道。
“禁地之心。”瑟琳低声道,“我爹想毁它,可能用了戒指。”
艾瑞斯低声道:“那我也能毁它?”
“可能。”瑟琳低声道,“可你得活下来。”
玛莎低头看着艾瑞斯,低声道:“你这小子,命真硬。”
“硬啥。”艾瑞斯低笑了一下,“疼死了。”
“疼也得撑。”玛莎低声道,“我不信他们,可我信你。”
新卡尔低声道:“绿洲能歇,咱们得定个计划。”
“啥计划?”老卡尔沙哑地说。
“去禁地。”新卡尔低声道,“毁晶石,停黑影。”
“禁地?”玛莎皱眉,低声道,“我说了,我不进去!”
“没人逼你。”新卡尔低声道,“我在外边守,跟你一起。”
塔维低声道:“你们疯了,乌尔盯着你们,他要戒指!”
“要就来拿!”艾瑞斯低声道,“我得毁了它!”
“毁?”塔维苦笑一声,“你毁不了,他比你们强。”
瑟琳冷冷地说:“强也得打。”
她低头看了看皮卷,低声道:“我爹没毁成,我得弄清楚为啥。”
“弄清楚啥?”艾瑞斯低声道。
“他疯了的原因。”瑟琳低声道,“这戒指,可能就是答案。”
晨光洒在绿洲,泉水泛着冷辉,树影摇曳如梦。艾瑞斯低声道:“我得毁了它,停了这一切。”
玛莎低声道:“你毁你的,我守我的。可别死了。”
“不会。”艾瑞斯低声道,眼神亮得像火,“我得活下去。”
新卡尔低声道:“我守着,你们歇。”
老卡尔沙哑地说:“乌尔不远了,别松。”
塔维低声道:“他盯着你们,我知道个村子,能躲。”
“躲?”瑟琳冷冷地说,“我不躲,我打。”
风沙吹过,绿洲的宁静像一面薄冰,随时会被打破。远处,一点红光若隐若现,像猎犬的眼睛,在晨光中窥视。乌尔的影子,像一团阴云,缓缓逼近。